95书阁 > 历史小说 > 大明:开局被贬,老朱求我当帝师 > 第19章:燕王府的密谈,道衍的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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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天府的夜,深沉如墨。

坤宁宫内的烛火与燕王府的灯笼,在这一刻,仿佛照亮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大明。

朱棣的脚步踏在通往后湖的青石板上,每一步都沉重得像是踩在自己狂跳的心口。

自打从城西那处宅邸回来,他的世界就被劈开了一道口子。

口子的一边,是他熟悉的、赖以生存的权谋、兵戈与人心。

另一边,则是江辰所展示的,一个由冰冷数字和严密逻辑构筑的、让他感到窒息却又无比渴望的全新天地。

他不再像其他兄弟那般,为了父皇的偏爱而烦躁,为了储君之位而忧虑。那些东西,在《经世录》所揭示的煌煌大势面前,似乎都变得渺小了。

一种更为原始的冲动占据了他的心神——那是对更高层次力量的绝对占有欲,以及随之而来的、对自己过往认知被颠覆的深深忌惮。

书房里的反复回想,没能让他抓住那门学问的脉络,反而让他越发觉得自己像个站在星空下的井底之蛙。

最终,他放弃了。

他需要一个参照物,一个旧世界的标尺,来衡量新世界的重量。

湖心凉亭的轮廓在夜色中浮现,一点昏黄的灯光,如同鬼火,在水汽中摇曳。

亭中,那道黑色的身影早已静候多时。

僧袍宽大,却掩不住那副清瘦如枯柴的身躯。面容凹陷,仿佛世间所有的苦难都在他脸上刻下了痕跡。唯独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带着一种能将人心看穿的寒意。

姚广孝,法号道衍。

这个被他从僧寺中请出,被他引为第一心腹的男人,是他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一把专攻人心与天机的刀。

“王爷。”

见到朱棣的身影,道衍缓缓起身,双手合十,声音平稳,不起波澜。

“大师,坐。”

朱棣摆了下`手,没有半分客套,径直在石桌对面坐下。冰凉的石凳让他的思绪瞬间清明了几分。

他没有绕圈子,目光越过道衍,投向亭外无边的黑暗,仿佛在凝视着大明辽阔的北疆。

“本王今日,心绪不宁。”

道衍的眼皮微微抬起,注视着朱棣那张棱角分明、此刻却写满复杂情绪的脸。他没有追问,只是静静地陈述了一个事实。

“王爷的心,乱了。”

朱棣不置可否。

他不能提黄河,一个字都不能。那是足以撼动国本的惊天隐秘,在父皇没有决断之前,泄露给任何人都是取死之道,哪怕是道衍。

他需要换一种方式。

一种能够让他看清,自己手中这把最锋利的旧刀,在新世界面前,究竟还剩下几分锋芒的方式。

“大师。”朱棣端起桌上的茶杯,指尖摩挲着杯壁粗糙的纹理,声音压得很低,很沉。

“你常说,你通卜算,可观天象,可测未来。”

“那你今日,便为本王算上一卦。”

他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直视着道衍的双眼。

“算我大明北境,未来十年,国运如何?”

这个问题,如同一块巨石,砸进了平静的湖心。

道衍那双亮得惊人的眸子,第一次出现了细微的收缩。他从朱棣的语气里,听出了一种不同寻常的考校意味。

但他没有迟疑。

只见他双目缓缓闭合,整个人的气息瞬间沉寂下去,与周遭的夜色融为一体。

两只干枯的手抬起,十指在虚空中交错、弹动、掐算。那速度快得只剩下残影,仿佛在拨动一张无形的、连接着天地气运的巨网。

他的口中,开始念念有词。

那不是任何一种已知的语言,而是一种古老、晦涩的音节,仿佛直接在与冥冥之中的某种意志进行着交换。

凉亭内的空气,变得粘稠而压抑。

风停了,虫鸣也消失了。唯一能听到的,只有道衍那越来越快的、如同梦呓般的低语。

时间,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又或许是一个时辰。

道衍掐算的手指猛然一顿,口中的咒文戛然而止。

他缓缓睁开双眼,那双眸子深处,似乎还残留着窥探天机后的一丝疲惫与敬畏。

他沉吟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将那些玄奥的卦象,翻译成凡人能懂的词句。

“王爷。”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贫僧方才观天象,见北方星域之中,有‘土龙翻身’之恶兆。”

“此兆,主疆土不宁,山河变色。不出十年,恐有滔天水患,随之而来的,便是粮道断绝,兵戈四起之灾。”

道衍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沉重。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到朱棣的脸上,似乎在观察他的反应,然后话锋一转,补充道:

“不过,卦象亦有转机。”

“王爷您身系燕云,命格贵重,更有紫微帝气护体。此番劫数虽是凶险,但于王爷而言,却未必是坏事……”

“若能把握时机,应当……是可化险为夷,甚至从中得利。”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点明了吉凶,又暗示了朱棣的特殊,最后还给自己留下了足够的解释空间。

这是他这种顶级谋士最擅长的伎俩,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若是放在昨天,甚至今天之前,朱棣听到这番话,必然会心头一紧,追问那“时机”究竟为何,那“利”又在何处。

他会觉得,道衍大师,真乃神人也。

可现在……

就在道衍话音落下的那一刻。

朱棣的脸上,没有任何凝重,也没有任何追问的欲望。

他只是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曾经无比信赖的“神人”,看着他故作高深的姿态,听着他那模棱两可的“天机”。

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谬感,从心底最深处,不可抑制地升腾起来。

那感觉,就像一个已经亲眼见过火炮轰塌城墙的将军,回头再去看两个街头混混拿着木棍比划,吹嘘自己天下无敌。

可笑。

虚浮。

甚至……有些可怜。

他缓缓地,将手中的茶杯,放回了石桌。

没有发出声音。

但那无声的动作,却比任何巨响,都更让道-衍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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