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一阵剧痛踢醒的。
“杨端!日头都晒屁股了!”老赵的破锣嗓子在耳边炸响,牛皮靴尖还抵在我肋骨上。
我蜷缩在草堆里,后颈全是冷汗——这具身体太弱了,昨晚啃了半块发馊的饼,此刻胃里像被钝刀绞着。
“官粮船卯时到码头,误了时辰老子剥你皮!”老赵踹开破庙的破门,晨光漏进来,我这才看清他腰间挂着的铜鱼符——县衙杂役班头的标记。
上辈子送外卖时,我最怕遇到催单的客户,可这会儿被个古代小吏吆来喝去,倒比被差评还憋屈。
踉跄着爬起来,草屑粘在后背的破布衫上。
码头上已经聚了七八个苦力,扛着麻包往粮库挪。
我抄起个麻袋,手指刚抠进麻绳,就被里面的分量压得踉跄——这他娘得有百来斤?
上辈子送外卖最多扛过二十公斤的烧烤箱,这具身子骨
“快腿子?”有人嗤笑,“杨端你这细胳膊细腿,怕不是扛麻袋还是头回?”
我咬着后槽牙直起腰,石板路被露水浸得滑溜溜。
走了没五步,膝盖突然发软,眼前发黑。
“砰”的一声,我连人带麻袋栽进泥坑,谷粒混着泥浆溅了满脸。
周围哄笑声炸成一片,有个缺牙的老苦力拍着大腿:“嘿,这跤摔得比杂耍还利索!”
“老子送外卖都没这么惨。”我抹了把脸上的泥,喉咙里泛着铁锈味。
上辈子骑电动车摔过三次,哪次不是爬起来继续跑?
可这身子骨,疼得连骂人都没力气。
“都歇着作甚?”
刺耳的铜锣声惊得我一哆嗦。
抬头望去,王五叼着狗尾巴草,带着四个精壮汉子晃过来。
他左脸有道刀疤,从眉骨一直扯到下巴,酒糟鼻红得像蘸了血。
我认得他——栎阳城里的恶霸,专替旧贵族收“规矩钱”,上个月有个不肯交钱的菜农,被他打断了腿。
“杨端啊。”王五蹲下来,拇指抹过我脸上的泥,“你说你这副熊样,交的钱够买块裹尸布么?”他突然发力推我肩膀,我又踉跄两步,后背撞在粮垛上。
“王爷,他...他昨天才领了工钱。”老苦力缩着脖子小声说。
“老子要的是规矩!”王五踹飞脚边的泥块,泥点溅在我鼻尖,“明日酉时,带三枚半两钱到西市茶棚。少一个子儿——”他捏着我的手腕,指节捏得咔咔响,“就把你这细胳膊卸下来当钱。”
我盯着他腰间的青铜剑穗,喉结动了动。
上辈子送外卖时遇到过醉汉找茬,我能抄起保温箱砸过去;可现在,这具身子连推他一把都费劲。
我低头盯着自己发抖的手,指甲缝里全是泥:“小的...小的明日准到。”
“算你识相。”王五甩了甩袖子,带着人扬长而去。
周围苦力立刻作鸟兽散,只剩我扶着粮垛喘气。
胃里的钝痛变成了火烧,眼前金星直冒。
我踉跄着往回走,石板路在脚下晃成重影。
“小心!”
一声轻唤,我眼前一黑栽了下去。
再睁眼时,鼻尖萦绕着浓烈的药香。
“醒了?”
蓝布裙扫过我的视线。
姑娘蹲在我身侧,发间插着根木簪,竹篓里堆着半干的艾草和紫苏。
她指尖沾了点褐色药泥,轻轻按在我膝盖的擦伤处:“这是地榆和败酱草,止血止痛。”
我这才发现,裤腿被磨破了,伤口正渗着血。
“谢...谢姑娘。”喉咙干得发疼。
“你这般瘦弱,怎生吃得动搬运的苦?”她又从竹篓里摸出个麦饼,递到我面前,“先垫垫肚子。”
麦饼还带着余温。
我狼吞虎咽咬了一口,眼泪差点掉下来——上辈子为了赶时间,多少次饿到胃痛?
可从没人递过一块热乎的饼。
“我...我叫杨端。”
“公孙芷。”她收拾着药草,“住在城南的药庐,你若再受伤,可去寻我。”
我望着她转身的背影,蓝布裙被风掀起一角,露出沾着泥点的麻鞋。
心里突然冒出团火,烧得眼眶发烫:“我得变强,不然迟早死在这帮畜生手里。”
暮色漫上来时,我摸回破庙。
刘氏端着陶碗从檐下钻出来:“小端,今日可吃了?我熬了野菜粥。”她是隔壁的寡妇,总把省下来的粮食分我一口。
“吃了,吃了。”我接过碗,粥里漂着两片菜叶。
刘氏的儿子去年被抓去修城墙,再没回来。
她摸着我额角的泥,叹道:“明儿我去求张平安符...你这身子,实在熬不住。”
夜风吹得破庙的门吱呀响。
我蜷在草堆里,粥的暖意还在胃里。
迷迷糊糊要睡过去时,眼前突然闪过一片血光——阮小七的箭射来,我扑过去的瞬间,胸口像被火烧。
“叮——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稳定,秦吏职业树系统激活。”
机械音在脑海里炸响,我猛地睁开眼。
月光从破窗漏进来,照在草堆上。
我盯着自己的手,掌心浮现出半透明的光屏,上面浮动着几个字:
【当前等级:杂役1级(0/100)】
【属性:案牍效率1,民心亲和力1,军阵指挥1,刑狱判断1,权谋算计1】
【任务:完成首次搬运任务(已完成),获得经验50】
“系统?”我对着空气轻声问。光屏突然跳动,弹出新的提示:
【检测到宿主携带水浒残魂,触发隐藏机制:残魂召唤系统已解锁。
当前可召唤残魂:快腿子齐骁(宿主自身)。】
我摸着发烫的太阳穴,突然笑了——上辈子送外卖时总想着“要是有系统就好了”,没想到真让我撞上了。
月光里,刘氏的鼾声轻得像片羽毛。
我攥紧草堆,指节发白:“等着吧,王五,老赵,还有这吃人的世道——”
“我杨端,要从泥坑里爬起来,爬得比你们都高。”
睡意再次漫上来时,我听见阮小七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兄弟,这箭本该我挨的!”
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杨端!日头都晒屁股了!”老赵的破锣嗓子像锥子扎进耳膜,牛皮靴尖正抵在我肋骨上。
我蜷缩在草堆里,后颈全是冷汗——这具身子太弱了,昨晚只啃了半块发馊的饼,此刻胃里像被钝刀绞着,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官粮船卯时到码头,误了时辰老子剥你皮!”老赵又踹了一脚,破门“吱呀”一声被踢开,晨光漏进来,我这才看清他腰间晃荡的铜鱼符——县衙杂役班头的标记。
上辈子送外卖时,我最怕遇到催单的客户,可这会儿被个古代小吏吆来喝去,倒比被差评还憋屈。
踉跄着爬起来,草屑粘在后背上的破布衫上,硌得生疼。
码头上已经聚了七八个苦力,扛着麻包往粮库挪。
我抄起个麻袋,手指刚抠进麻绳,就被里面的分量压得踉跄——这他娘得有百来斤?
上辈子送外卖最多扛过二十公斤的烧烤箱,可这具身子骨,胳膊细得像麻秆,血管都凸成青蚯蚓。
“老子送外卖都没这么惨。”我抹了把脸上的泥,喉咙里泛着铁锈味。
上辈子骑电动车摔过三次,哪次不是爬起来继续跑?
可这身子骨,疼得连骂人都没力气。
泥浆顺着脖子往领口里灌,凉得我打了个寒颤——原来古代的泥,比外卖箱里的冰袋还扎人。
“杨端啊。”王五蹲下来,拇指抹过我脸上的泥,“你说你这副熊样,交的钱够买块裹尸布么?”他突然发力推我肩膀,我又踉跄两步,后背撞在粮垛上,谷粒簌簌往下掉。
“王爷,他...他昨天才领了工钱。”老苦力缩着脖子小声说,声音抖得像筛糠。
我盯着他腰间的青铜剑穗,喉结动了动。
上辈子送外卖时遇到过醉汉找茬,我能抄起保温箱砸过去;可现在,这具身子连推他一把都费劲。
他的拇指压在我腕骨上,疼得我直抽气,指甲缝里全是泥——原来被人捏碎骨头的滋味,比被客户投诉还难受十倍。
“小的...小的明日准到。”我低头盯着自己发抖的手,声音哑得像破风箱。
“算你识相。”王五甩了甩袖子,带着人扬长而去。
周围苦力立刻作鸟兽散,只剩我扶着粮垛喘气。
胃里的钝痛变成了火烧,眼前金星直冒。
我踉跄着往回走,石板路在脚下晃成重影,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一声轻唤,我眼前一黑栽了下去。
再睁眼时,鼻尖萦绕着浓烈的药香,混着点艾草的苦。
我这才发现,裤腿被磨破了,伤口正渗着血,血珠混着泥,在小腿上结成暗红色的痂。
“谢...谢姑娘。”喉咙干得发疼,像塞了把干草。
麦饼还带着余温,掰开时能看见里面的麦麸。
我狼吞虎咽咬了一口,眼泪差点掉下来——上辈子为了赶时间,多少次饿到胃痛?
可从没人递过一块热乎的饼。
麦香在嘴里散开,连带着心里的酸都被泡软了。
“我...我叫杨端。”我舔了舔嘴角的饼屑。
“公孙芷。”她收拾着药草,竹篓边沿挂着个褪色的香囊,“住在城南的药庐,你若再受伤,可去寻我。”
她转身时,蓝布裙被风掀起一角,露出沾着泥点的麻鞋。
我望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这药香比码头上的谷粒还让人踏实。
心里突然冒出团火,烧得眼眶发烫:“我得变强,不然迟早死在这帮畜生手里。”
暮色漫上来时,我摸回破庙。
刘氏端着陶碗从檐下钻出来,银发被风吹得乱蓬蓬:“小端,今日可吃了?我熬了野菜粥。”她是隔壁的寡妇,总把省下来的粮食分我一口,儿子去年被抓去修城墙,再没回来。
“吃了,吃了。”我接过碗,粥里漂着两片菜叶,还有半块红薯。
刘氏的手背上全是裂痕,摸我额角的泥时,像砂纸擦过:“明儿我去求张平安符...你这身子,实在熬不住。”
机械音在脑海里炸响,我猛地睁开眼。
月光从破窗漏进来,照在草堆上,照见我掌心浮着半透明的光屏,上面浮动着几个字:
“系统?”我对着空气轻声问,声音抖得厉害。
光屏突然跳动,弹出新的提示:
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像颗埋在泥里的种子,正裂开第一道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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