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哪个生儿子没屁眼的杂碎,跑这鬼地方来恶心爷爷!”一个暴躁粗野的吼声,夹杂着砰砰砸门的巨响,毫无征兆地打破了屋内的死寂!破屋那千疮百孔的木门本就歪斜不堪,此刻被粗暴地砸得嘎吱乱响,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
“新来的小阉狗楚枫?给老子滚出来!”
门板上的灰土簌簌落下,强烈的杀气和恶意穿透缝隙,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楚枫包裹。
“妈的!耳朵塞驴毛了?楚枫!你一个被宫里头撵出来的破烂玩意儿,进了这阴曹地府还敢在老子面前端架子?!”
伴随着一声更猛烈的砸门巨响,朽烂的木栓终于发出一声绝望的哀鸣,哐当断裂!
破门被一脚从外面狠狠踹开!
一个魁梧如同铁塔般的身影堵在了门口,几乎是撞了进来!他浑身裹着一件散发着浓郁血腥膻味的、早已看不出原色的兽皮坎肩,粗壮的双臂裸露在外,肌肉虬结,布满暗沉刀疤。最骇人的是他脸上的一道巨大刀疤,从左额角狠狠劈下,贯穿一只早已只剩下恐怖空洞的眼窝,一直划到右嘴角,将整张脸拉扯得狰狞如同恶鬼!
那张嘴咧开,露出满口黄黑交错的烂牙:“嘿嘿嘿!小东西还挺会找地方钻!”
正是之前与李瘸子一同在门房的黑瘦老头口中的打手——黑水四煞的老三,独眼屠夫杜彪!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满脸横肉、同样穿着破烂号衣的大汉,都是一脸不加掩饰的恶意和戏谑,像饿狼盯上了瑟瑟发抖的绵羊。
三人身上散发着浓烈刺鼻的酒气和一种常年舔血的凶戾,逼仄的破屋里瞬间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周驼子那老东西呢?又躺尸了?”杜彪仅剩的那只浑浊黄眼珠在屋里飞快一扫,瞥了一眼角落里那个如破布般瘫在霉草堆里、对剧烈破门声毫无反应的佝偻身影,啐了一口,“没用的老不死!”
他的目光旋即像毒蛇一样锁定在刚刚站起身的楚枫身上。当看到楚枫那即便穿着粗麻、披头散发也依旧掩不住的挺拔身形和眉宇间那份烙印般的倔傲清冷时,那只独眼中骤然爆射出混合着嫉妒、淫邪与暴虐的凶光!
“嘿!宫里头的娘娘们儿养的玩意儿就是不一样,这皮肉嫩的……”杜彪狞笑着,伸出蒲扇般、指甲缝里满是黑泥污垢的粗糙大手,径直朝着楚枫的脸颊抓来,“让杜大爷好好疼疼你,教教你这里的规矩!”
那手带着浓重的口臭和令人作呕的膻味,眼看就要沾上楚枫苍白的脸。
楚枫眼神骤然变得如隆冬寒冰!一股近乎本能的屈辱和杀意瞬间冲垮了理智!去他娘的皇陵!去他娘的蛰伏!
“滚开!”
一声暴喝!楚枫不退反进,几乎是倾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量,猛地侧身闪躲开那只脏手,同时右腿用尽全力,带着同归于尽的狠厉,狠狠地踹向杜彪的下阴要害!
砰!
一声闷响!楚枫这一脚踹得结实!
然而,杜彪那魁梧的身躯仅仅是晃了晃,肌肉虬结的双腿如生根般稳稳扎在原地,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甚至用一种看苍蝇叮咬的眼神,带着一丝戏谑的残忍,低头看着因为反作用力而踉跄后退、重重撞在土墙上的楚枫。
一股铁锈般的腥甜猛地涌上楚枫喉咙!他感觉自己踹中的不是血肉,而是一块千锤百炼的硬铁!浑身骨头像散架般剧痛,胸口更是气血翻腾得几欲呕吐。
“哈哈哈哈哈!”杜彪身后那两个恶汉爆发出震天的哄笑,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老三,这小子还想跟你玩狠的呢?嫩了点吧?”
“啧啧,给脸不要脸!还敢对杜爷动手?老三,你这新到的玩意儿可得好好‘驯服驯服’!”
“嘿嘿嘿……”杜彪那恐怖刀疤脸扭曲出一个骇人的笑容,仅剩的独眼危险地眯起,里面翻滚着毫不掩饰的残忍暴戾。他扭了扭脖子,发出喀喇喇的关节爆响。“小崽子还挺烈……也好!先打断你的手脚当见面礼,让你趴地上学学什么叫认主!”
话音落下的瞬间,杜彪那如同小型酒坛般的拳头带着沉闷的恶风,撕裂空气,直轰楚枫的胸腹!拳势刚猛凶狠,绝对是要命的力道!那股恶风如同实质,楚枫瞳孔骤缩,死亡的阴影瞬间迫近!
屋内逼仄,身后便是冰冷土墙,避无可避!
退?就是死!
楚枫眼中最后一丝迟疑在死亡的刺激下彻底燃烧殆尽!如同困兽被逼入绝境的绝命反击!目光猛地扫向角落——那破桌!那桌下糊着污秽的“残破圣兵”!
唯一的生路!
千钧一发!他甚至来不及思考那任务究竟有几分真实!身体被残存的意志力驱动,如同绷紧到极限的弓弦猛地弹开!不顾一切地、连滚带爬地朝着破木桌猛扑过去!
杜彪的拳头擦着他后背的衣襟轰然砸过!砰!厚重的土墙上竟被这一拳砸出一个凹坑,土屑簌簌落下。
“想跑?!”杜彪一拳落空,眼中凶光大盛,怒不可遏。这小子像泥鳅一样滑溜!
楚枫扑到桌边,根本没时间清理那污秽!他看准那塞在桌腿下的暗沉“砖块”,五指如同铁钳,狠狠向上一抠!粘腻湿滑、散发着恶臭的秽物沾满手掌,但他毫无所觉,猛地将那东西抽了出来!
沉!出乎预料的沉!比他想象的还要坚硬,触手冰冷如铁,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蛮荒厚重感。但——表面依然覆满黑泥、苔藓和凝固的秽物污垢,断裂处更是如同被什么东西蛮力砸开,狰狞的茬口布满锈蚀。
来不及细看!杜彪蒲扇般的大手已带着浓烈的血腥风压,恶狠狠地朝着他的后颈抓来!如同老鹰抓鸡!
就在杜彪沾满血腥与污秽的粗砺手指即将触碰到楚枫脖颈皮肤、甚至能感受到那粗糙汗毛的瞬间——
异变突生!
嗡嗡嗡……!
楚枫紧紧攥在手中的那块污秽“断砖”竟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发出一连串低沉却尖锐、仿佛濒临碎裂前的急促嗡鸣!
嗡鸣声越来越急!
嗡——!!
刺耳的蜂鸣化作一声无声的、却仿佛能撕裂灵魂的尖啸!
以楚枫紧握着“断砖”的右手为中心,一道凝练到极致、只有筷子粗细、近乎透明的恐怖无形锋刃骤然爆发!
没有惊天动地的光芒,没有狂暴四溢的气流,只有一种极致内敛到令人头皮炸裂的切割感!仿佛空间本身被这道无形的锋刃瞬息斩开了一道微细的裂痕!
杜彪那沾满血腥、抓向楚枫后颈的右手,连同他伸出的半截粗壮小臂,就如同热刀切入凝固的油脂——从指尖开始,皮肉、筋骨、鲜血,一层层、一截截,在一种令人牙酸的、无声无息的解体过程中,瞬间被分解、被湮灭!
没有血光迸溅,没有任何阻拦,没有半分停滞!那无形锋刃所过之处,所有的物质都化为最细微的粒子,湮灭无踪!
分解湮灭!
无声无息!
“呃啊——!!!”直到自己的整只右手连同前臂的很大一部分都化为虚无、只剩下光秃秃断臂的剧痛如同岩浆般冲入大脑,杜彪才爆发出撕心裂肺、非人般的凄厉惨叫!他甚至没看清是什么东西伤了自己!那只独眼惊骇欲绝地凸出眼眶,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瞬间消失不见的手臂!那恐怖的、被斩断湮灭的断口光滑如镜,甚至没有一滴血流出来,如同那部分肢体从未存在过!只有极致的、非人能忍受的剧痛疯狂啃噬着他的神经!
楚枫也懵了!他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手中那冰冷沉重的“断砖”爆发出过一丝极其微弱的震颤。下一秒,身后那足以让他粉身碎骨的一抓,竟然……没了?
巨大的心理落差和对这突然掌控的、毁灭性力量的茫然交织在一起,让楚枫也出现了极短暂的失神。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
噗嗤!
一声尖锐的利器刺入血肉的闷响!
剧痛!冰冷彻骨!楚枫只觉左肩后背猛地一凉,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和酥麻感瞬间蔓延开来!他低头,一截染血的、闪着幽暗绿芒的锋利刀尖,已经从前胸透了出来!
毒!
阴险!是另一个恶汉趁他失神瞬间,从侧面绕了过来,将一柄淬毒短刀狠狠捅进了他的后背!刀上的剧毒如同活物,疯狂侵蚀着他的血肉!
“啊……!”楚枫闷哼一声,身体猛地一弓!
剧痛和毒液带来的麻痹感如同冰水灌顶,瞬间让他意识清醒!死亡的威胁比任何时刻都要清晰!
不!不能死!
手中的那柄“断剑”——那污秽褪去一部分之后显现出的,正是一柄无比沉重、样式古朴狰狞、布满裂纹和缺口、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彻底碎裂的金属重锤的锤头!此时,它正死死地、冰冷地、沉重地攥在他的右手中!
它需要一个主人!一个能赋予它生机、唤醒它沉寂力量的主人!
仿佛福至心灵,仿佛被冥冥中的意念驱动!
楚枫双目赤红如血,口中发出一声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咆哮:“给老子——碎!!!”
他不是在命令锤头。他是在命令自己身体里仅存的、那点即将被毒液彻底碾碎的生机!燃血!焚骨!榨干最后一丝灵魂的力量!将它们,毫无保留地,灌注进这柄沉重的、濒死的“残破圣兵”之中!孤注一掷!不成功,便彻底成灰!
嗡——
就在楚枫倾注全部生命的嘶吼声中,他手中那块布满污垢裂纹的沉重锤头,猛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
不再是方才那一道切割空间的细微锋刃!
这一次,是足以让腐朽沉寂的皇陵震颤、咆哮的力量!
金红色!
如同压抑了亿万载的地心熔岩终于找到了宣泄的裂口!如同濒临熄灭的太阳核心再次点燃!刺目的金红光芒瞬间从那古拙残破、布满狰狞裂痕的锤头内部奔涌而出!
光芒如同有生命的火焰巨龙!炽烈!狂暴!带着焚烧一切、碾碎一切的霸道意志!它瞬间缠绕锤体,那些触目惊心的裂缝在金红烈焰中竟如同熔断后又重新连接的血管,变得赤红耀眼!一股沉重到让地面震颤、霸道到令空气凝滞的蛮荒威压,带着君临万物的龙吼气息,猛然爆发!
轰!!!
破屋的屋顶如同脆弱的纸壳,被这股突然爆发的、火山喷涌般的金红光柱直接掀飞!
炽热的光芒穿透朽烂的椽子瓦片,冲天而起!即便在遥远的帝京城头,那些守夜的士兵,也愕然看到皇陵方向龙首山脉深处,一道金红血光直插铅云密布的夜幕,如同沉睡古龙骤然睁开的愤怒之瞳!霸道!威严!仿佛来自远古蛮荒,要将这不敬的黑暗彻底撕碎!
“卧槽……龙?!”
“那……那是什么光?!”
整个皇陵区域,无论残破明楼旁打瞌睡的值守,还是蜷缩在破屋角落的废人,但凡还睁着眼,都被这刺破夜穹的金红异光震撼得灵魂冻结!
…………
狭小的破屋内,杜彪那被齐肩斩断、只剩光秃断口的剧痛还未退去,就被这轰然爆发的、如同太古龙神降世般的金红光芒和恐怖威压震得肝胆俱裂!那仅存的独眼中充斥着无边的惊骇和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面对绝对高位存在的渺小恐惧!他甚至忘了疼痛,只想转身逃离这绝地!
而那个偷袭楚枫得手、正欲拔出毒刀的恶汉,脸上残酷的笑容早已僵硬,眼中取而代之的是比杜彪更深的、难以形容的恐惧!他看到那锤头爆发出的光,感受到了那股要将他灵魂都碾成齑粉的恐怖力量!
噗!
他惊恐地、本能地想要抽回捅进楚枫背心的毒刀——
可晚了!
楚枫已不再是他!
那双被金红光芒映亮的眼眸中,原有的痛苦、茫然和惊愕已彻底消失!只剩下冰冷无垠的、如同万载玄冰的杀意!仿佛沉睡万载的狂怒意志,沿着那柄残破重锤灌注而来的熔岩洪流,暂时主宰了这具染血的躯体!
“死!”
一声低沉,如同自九幽寒狱深处刮起的风,没有丝毫人类的情绪波动!
楚枫甚至没有回头!右手紧握那柄光芒万丈、如赤金浇筑般的沉重锤头,只是凭借一股发自躯壳本能的、对身后杀意源头的绝对锁定,手臂向后猛地一个狂暴绝伦、毫无技巧可言的简单抡砸!
轰!!!
空气仿佛被这携带万钧龙怒的锤头彻底抽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气爆雷鸣!
那偷袭的恶汉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他惊恐欲绝的眼珠里,倒映出那一片如同沸腾星河、燃烧着无尽赤金怒焰的锤影,瞬间充斥了他整个视野!
如同被一座燃烧着神火的太古神山正面撞击!
砰!!哗啦!
筋骨尽碎!血肉横飞!
原地只留下一片溅满了污秽墙壁和地面的、浓稠腥臭的红黑色血浆和碎肉烂骨!彻底的人间蒸发!连那柄淬毒短刀都在这恐怖绝伦的、带着龙魂怒火的锤击下扭曲成了一团无法辨认的废铁!
一击!肉身成泥!
那狂暴的锤势余威不减,狠狠砸在破屋的土墙上!
轰隆!!!
仿佛天崩地裂!整面厚重的夯土墙如同被巨兽一脚踏碎!直接崩开一个巨大无比的豁口!碎裂的土块夹杂着朽烂的木片如同暴雨般向外激射!烟尘混合着尚未冷却的炽热龙怒气息,如同狂暴的冲击波,卷着腥风血雨,朝着门外的黑暗和惊骇僵立的两个匪徒——杜彪和他仅剩的那名同伴——狠狠扑去!
烟尘血雾之中,楚枫的身影在金红光芒的笼罩下若隐若现。半边身体被自己温热的鲜血浸透,左肩后那把毒刀还留在体内,金红的龙魂烈焰顺着伤口蔓延,正与那阴邪毒素疯狂纠缠对抗,每一次碰撞都带来蚀骨灼心的剧痛。
但他站得笔直。如同刚从血池地狱里爬出的杀神!
右手中,那柄原本死气沉沉、污秽不堪的重锤残骸,此刻被狂暴的金红烈焰包裹!锤体上那些致命的巨大裂缝,如同狰狞的血管,闪耀着令人心悸的光芒!一股沉重、霸道、至高无上如同神龙俯视蝼蚁的恐怖威压,正从那残破的锤头中汹涌而出!
咚咚!咚咚!
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最强音!那股灼热的力量如同决堤的熔岩洪流在他残破的躯体内奔腾冲撞!楚枫清晰地感觉到,这股磅礴浩瀚、与那系统提示中描述的“太古龙魂”之力完全吻合的威能,正试图撕碎他脆弱的身躯!每一个细胞都在嘶吼着炸裂!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得要将骨骼震碎!
【警告!太古龙魂能量过于庞大!宿主身躯即将崩溃!】
【警告!请尽快疏导释放!】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尖锐地刺入他混乱的脑海。
疏导释放?!
楚枫赤红如血的双眸,猛地穿透尚未散尽的烟尘血雾,锁定在外面神道上——杜彪那因断臂剧痛和同伴被瞬秒的恐惧而扭曲到极致的脸,以及那个剩下的、被刚才那一幕锤爆场景吓得浑身筛糠、几乎瘫软的恶汉!
还有“气”!
毁灭!或者被毁灭!
狂暴的龙魂力量如同在狭窄河堤中咆哮翻腾的怒洪,急需一个倾泻口!楚枫的神经被剧痛和近乎失控的力量撑得濒临断裂,他仅存的理智也在此刻燃烧殆尽!
杀!
杀光眼前所有!让这不散的怨气与龙魂的怒火一同归于沉寂!
“呃啊啊啊——!!”
喉咙里爆发出一串不似人声的嘶哑咆哮!楚枫的右臂被金红色烈焰彻底吞没,肌肉坟起如虬龙!他拖曳着那柄流淌着焚世龙魂的恐怖重锤锤头,如同拖着一座爆发的火山,朝着惊骇欲绝的杜彪和他仅剩的同伴,悍然发起了冲锋!
每一步踏下!都带起一圈圈狂暴的气浪!地面龟裂!腐朽的碎石被踩得爆碎成齑粉!那沉重的锤头随着他的冲势,在地面上犁出一道深沟!火星四溅!
“怪物!他是怪物!跑啊!!!”仅剩的那个恶汉魂飞魄散,发出一声扭曲变调的尖叫,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凶戾,转身就想向着黑暗的神道深处亡命逃窜!
杜彪仅剩的那只独眼更是瞬间爬满血丝,里面充满了无边的恐惧和一种陷入绝境的疯狂!他嘶吼道:“拦住他!挡住!老子让你活……”
可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楚枫已经到了!
太快!裹挟着龙魂烈焰与无边杀意的冲锋,快的超出了他们的认知极限!
那名逃窜的恶汉仅仅跑出三步,楚枫那拖着恐怖重锤的身影已如鬼魅般突进至他背后!
恶汉惊骇地回首,只看到一双比地狱之火还要冰冷的眸子!
“挡路——死!”
冰冷的字眼宣告着末日降临!
楚枫双臂肌肉在璀璨金红光芒中暴涨,带着搅动八荒、撕裂大地的蛮横力量,将那柄燃烧着龙怒之焰的破碎重锤,从下往上抡起了一道毁灭性的弧线!
轰!!!
锤头直接撞碎了空气!
如同蛮龙出海!神山倾塌!
那逃窜恶汉的身体在这狂暴无比的蛮力抡砸下,如同一个破布口袋,瞬间原地爆炸开!没有血肉横飞,没有碎骨乱溅——只有一蓬迅速弥漫、刺鼻腥臭到极点的血雾!连人带衣甲,所有的一切,都被这超越极限的力量和焚烧万物的龙魂之炎,刹那汽化!尸骨无存!只有原地焦黑的印迹和空气中弥漫的焦糊味证明他曾经存在!
杜彪距离那爆开的血雾不到三步!飞溅而来的滚烫血珠混合着同伴瞬间气化散逸开的气流,狠狠拍打在他满是刀疤的脸上!
温热腥臭的触感,将他残存的一丝勇气和疯狂彻底击碎!
魔鬼!这是从地狱最深血池里爬出来的魔鬼!
“不!饶命……饶命啊……!!”
杜彪那狰狞扭曲的脸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吞噬,他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烂泥,噗通一声瘫跪在被楚枫犁开的地面上。断臂处原本因为剧痛而麻木的伤口,此刻传来清晰的痛感,可他早已顾不上了!巨大的身躯抖得像秋风里的残叶,仅剩的那只独眼里只剩下死灰和摇尾乞怜!
什么“黑水三煞”?什么凶名赫赫?在能一锤汽化一个精壮大汉、手臂被无形力量湮灭的绝对力量面前,卑微的如同蛆虫!
“爷爷……楚……楚爷!!饶了我这条狗命!是我杜彪瞎了狗眼!冒犯了您!我给您当狗!给您当看门狗!只求您饶……”他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溅满同伴血泥的地面,咚咚作响,语无伦次,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嘶哑变形。
楚枫拖拽着那柄仍旧燃烧着不散金红龙焰的重锤锤头,一步步,踏着被犁开的碎石土块,走到杜彪面前。冰冷的锤头流淌着恐怖的能量,如同活物般微微震颤,悬停在杜彪那颗剧烈颤抖、磕头不止的头顶上方不足一寸之处!那焚世的气息让杜彪整个头皮都仿佛要燃烧起来!
剧烈喘息!粗重的气息如同破旧的风箱,在死寂的神道上空回荡。楚枫体内的太古龙魂之力正与剧毒肆虐交锋。每一次心跳都带来摧毁灵魂的剧痛!力量在失控边缘,每一次压制都让血管爆裂的错觉更加强烈!那把淬毒短刀还留在后背,像一枚毒刺不断侵蚀!
杜彪的求饶如同蝇蚊嗡嗡,丝毫无法穿透他此刻濒临崩断的神经。杀戮!唯有彻底的杀戮与摧毁,才能稍微宣泄这体内咆哮的龙魂怒火!才能让剧毒的侵蚀减缓!
他眼中嗜血的凶芒暴涨!
就在楚枫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将那燃烧的锤头彻底砸下的刹那——那股刚刚灌注入体、桀骜不驯的太古龙魂之力,在狂猛冲刷了他全身一遍之后,似乎终于认可了这具残破的躯壳作为暂时的容器。那股足以将他撑爆的灼热洪流猛地一滞,随即分化为两股:一股带着毁灭意志、金红璀璨的力量,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疯狂灌注入右手中那柄布满裂痕的重锤!锤头烈焰暴涨,发出更刺目的光!
而另一股更为凝练、深沉,仿佛由纯粹的龙性本源凝聚的力量,则瞬间收敛了所有霸道的外显,如同蛰伏的巨龙,沉入了他浑身每一寸被冲击得几近破碎的骨血深处!这力量所过之处,如同蕴藏着无尽生机的熔岩流脉,所过之处,体内疯狂肆虐的剧毒和方才搏杀撕裂的内腑创伤,竟被强行压制、甚至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弥合!
【太古龙魂(一缕)初步融合完成。宿主神体碎片激活:龙象碎狱(初阶)!抗毒强化!自愈强化!】
冰冷的信息流划过脑海。
轰!
楚枫的整个身躯仿佛在这一刻内部发生了一次无形的炸裂!他清晰地“看到”——自己的骨骼发出莹莹如玉的光泽,筋络坚韧如被神龙之筋缠绕!每一寸肌肉都蕴藏着爆炸性的力量!那把还留在后背的毒刀,正被肌肉自发地死死锁住、挤压,试图将其排出!伤口处虽然依旧剧痛,但那侵蚀灵魂的麻痹感正迅速被一种刚猛绝伦的生机取代!
一股前所未有的雄浑气息,混着那缕龙魂的绝对威严,如同沉睡的古兽缓缓苏醒,自然而然地以他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
他身上的伤,正在以超越常理的速度自行恢复!残破的衣物下,被毒刀撕裂的伤口边缘,皮肉正急速向内翻卷、纠缠、弥合!体内那毒素带来的麻木与冰冷感,正被一股霸道无匹的炽热生机强行驱散、中和!
楚枫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终于平复下来。悬在杜彪头顶上方、随时可能将那颗脑袋砸成肉泥的燃烧重锤,其上沸腾的毁灭性烈焰也随之骤然收敛,如同狂怒的野兽暂时被安抚。但那锤体本身散发的、如同沉眠于血海深处的洪荒凶兽般的沉重压力,并未消散,反而更加凝聚内敛,令人窒息。
濒临崩溃的感觉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生的、强绝的力量感在干涸的躯壳中奔流咆哮!
但杀戮的指令已经发出!释放的需要仍未满足!
悬停的锤头依旧稳稳指向前方。
杜彪浑身僵直,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粘稠的汗水和方才溅落的血泥混在一起,糊了一脸。那股悬在头顶上方寸许的致命威胁感,让他连颤抖都不敢幅度太大。仿佛那沉重的锤头随时会落下,将他像同伴一样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