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向前一步,指尖轻轻挑起桐须真冬的下巴。
她的肌肤冰凉,却在他触碰的瞬间泛起滚烫的红晕,身体不受控制地战栗。
“叫我什么,取决于老师想成为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恶魔的低语,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敲打在桐须真冬崩塌的心防上。
“是想继续当那个受人敬仰,却被无形枷锁束缚的‘桐须老师’?”
“还是……”
林天俯身,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成为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真冬?”
真冬。
这个久违的,几乎被她自己遗忘的名字,像一道电流击穿了她的灵魂。
她引以为傲的理智在彻底崩溃,被契约连接的另一端传来的,那股混杂着征服与宠溺的意志所淹没。
她无法思考,也无法反抗。
“我……”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林天笑了笑,松开手,顺势牵起她冰凉的指尖。
“走吧,我带你回家。”
家?
桐须真冬的身体僵住,任由他拉着自己向溜冰场外走去。
这个词对她而言,比“主人”这个称呼还要陌生,还要让她感到恐慌。
她的人生,似乎从未有过真正意义上的“家”。
而现在,这个击溃了她一切的男人,却用最平淡的语气,给了她一个她从未敢奢望的承诺。
【契约者‘桐须真冬’情绪剧烈波动……忠诚度小幅提升……】
林天感受着契约传来的反馈,心情愉悦。
至于桐须老师突然“失踪”会引发什么问题?
很简单。
他通过魅魔之主的力量,向所有与桐须真冬相关的普通人记忆中,植入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暗示——“桐须老师因家庭急事,需要请长假休养一段时间”。
恶魔的力量,用来处理这种世俗琐事,简直是小菜一碟。
公寓的门被钥匙打开。
“我回来了。”
温暖的橘色灯光从门内倾泻而出,伴随着一个温柔得能融化一切的声音。
“欢迎回来,林天君。”
椎名真昼穿着可爱的围裙,像一只等待主人归家的小动物,带着甜美的笑容迎了上来。
当她看到林天身后的桐须真冬,以及两人那紧紧相牵的手时,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被抽干。
真昼没有说话,但那双纯净的茶色眼眸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林天从未见过的,锐利如刀锋的东西。
她感受到了。
从桐须真冬的身上,感受到了那股同源的、属于林天的、代表着绝对占有的眷属气息。
那是她的专属领地,被第二个闯入者践踏的证明。
桐须真冬被这股无形的压力逼得后退了半步,下意识地想要躲到林天身后。
她身上的冰冷气息不受控制地溢出,让玄关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曾经的冰山教师,在椎名真昼这位“天使”面前,竟显得如此狼狈。
“林天君……”
真昼的声音依旧温柔,却像是淬了冰的钢针,一字一顿。
“这位是?”
修罗场,毫无征兆地降临。
桐须真冬头皮发麻,她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看似柔弱无害的少女,对自己抱有巨大的、毫不掩饰的敌意。
作为教师的本能让她想开口解释,维持自己的体面。
“椎名同学,你误会了,我和林天同学只是……”
她的话苍白无力,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只是什么?”
真昼向前一步,站到了林天的另一侧,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将半个身子都贴了上去,用一种宣示主权的姿态,微笑着看向桐须真冬。
“老师。”
她特意加重了这个称呼。
“现在是私人时间,而且,这里是林天君的家。”
言下之意,你一个外人,一个老师,凭什么深夜出现在这里,还和他牵着手?
桐须真冬的脸颊瞬间涨红,羞耻与窘迫让她几乎想要原地消失。
她所有的骄傲、所有的体面,在这一刻被剥得干干净净。
林天享受着这冰与火交织的刺激感,终于慢悠悠地开了口。
他没有放开任何一边的手,反而将真昼更紧地揽入怀中,另一只手也用力握了握真冬,不让她退缩。
“真昼。”
他低头,在真昼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安抚着炸毛的小猫。
“从今天起,真冬老师也是这个家的家人了。”
这句话,如同在滚油中倒入一瓢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真昼的身体明显一僵。
林天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转头看向窘迫不安的桐须真冬,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宣告。
“老师,以后这里就是你的新家。”
他顿了顿,露出了一个恶趣味的笑容。
“真昼是我的第一个家人,她会‘好好’照顾你的。”
“好好照顾”四个字,被他说得意味深长。
桐须真冬和椎名真昼同时看向对方,空气中仿佛有电火花在闪烁。
战争,正式打响。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真昼脸上的笑容重新变得完美无瑕,温柔得体。
“老师,您还没有换鞋吧?这里的拖鞋,只有我和林天君的份呢。”
她指了指鞋柜里并排摆放的两双情侣拖鞋,语气天真无邪。
“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先委屈一下,把我的让给老师穿。”
这哪里是谦让,这分明是在说“你是多余的那个”。
桐须真冬一口气堵在胸口,她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立场。
她总不能说,让林天去给她买一双新的吧?
那岂不是更像一个鸠占鹊巢的第三者?
“不必了。”
林天松开手,弯腰从鞋柜最下方拿出一双崭新的男士拖鞋,丢在了桐须真冬脚边。
“先穿我的。”
简单直接的三个字,瞬间瓦解了真昼的第一波攻势。
真昼的笑容出现了一丝裂痕,但很快又恢复如初。
她看着桐须真冬穿着那双明显大了一圈的拖鞋,局促地走进客厅,立刻跟了上去。
“老师,您坐。”
她指着客厅里那张双人沙发,“我和林天君平时都坐这里,位置很大,不介意的话,可以挤一挤。”
桐须真冬看着那张沙发,仿佛看到了什么猛兽,身体都绷紧了。
她僵硬地摇了摇头,选择了旁边那张单人沙发,坐得笔直,像个等待训话的小学生。
“老师是客人,怎么能和我们挤呢?”
真昼微笑着,端着刚刚泡好的红茶走过来。
一杯,稳稳地放在林天面前。
然后,她端着托盘,站在桐须真冬面前,却没有放下。
“抱歉,老师,我不知道您的口味,家里只有林天君喜欢的这种红茶。”
“您……应该不介意吧?”
桐须真冬看着那杯冒着热气的红茶,感觉到的不是温暖,而是挑衅。
她试图拿出自己为人师表的威严。
“没关系,我不渴。”
“是吗?”
真昼歪了歪头,将那杯红茶也放到了林天面前的茶几上。
“那太好了,这杯本来也是给林天君准备的,他训练完总是会口渴。”
说完,她便紧挨着林天坐下,身体柔软地靠在他的肩膀上,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安静地看着对面的桐须真冬。
桐须真冬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指节用力到泛白。
她输了。
在生活这个战场上,她被这个看似无害的少女,用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打得溃不成军。
她所有的经验、知识、理性,在这里都毫无用武之地。
而那个引发了这一切的男人,正端起茶杯,悠闲地品了一口,仿佛在欣赏一出有趣的舞台剧。
他甚至还火上浇油。
“真冬,房间还没给你安排。”
林天放下茶杯,指了指自己卧室旁边的那扇门。
“真昼的房间在我对面,我的房间旁边,还有一个空着的客房。”
他看向真昼,又看向真冬,慢悠悠地抛出了新的战场。
“你们说,该怎么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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