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磊的目光,再次快速扫过自己全身,扫过这间破屋的每一个角落!衣服?除了身上这件单衣和破棉袄,没了!
他猛地冲到破桌子前,一把拉开抽屉!抽屉里空空荡荡,只有一层厚厚的灰尘!
他不死心,发狠地在抽屉缝隙里用力抠挖!指甲缝里塞满了黑色的污垢…没有!什么都没有!
“一分钱!就差一分钱!”林磊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低吼,胸口剧烈起伏。
难道…真的要去糊火柴盒?真的要去接阎埠贵那算计好的施舍?不!绝不!
就在这念头闪过的瞬间,林磊的视线猛地钉在墙角那个一直被忽略的、装着杂物的破麻袋上。
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浮木,他手脚并用地扑过去,粗暴地扯开麻袋口,抓住袋底猛地一掀!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几块碎砖头、一团脏得看不出颜色的破布、几个锈迹斑斑的铁钉…哗啦啦全倒在了地上!
杂物散开,激起一片尘土。
林磊的眼睛像探照灯,死死地在那堆垃圾上搜寻。突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在几块碎砖头和那团破布的缝隙里,一枚小小的、圆形的、沾满干硬泥土的金属片,借着窗外透进来的一缕微弱天光,反射出一点黯淡的金属色泽!
硬币!
林磊的心跳了一下,走过去低身,双手地拨开杂物,一把将那枚冰冷的金属片死死攥在手心!
触感坚硬冰凉,泥土的颗粒感硌着掌心。
一分钱!
真的是一分钱!!!
“哈…哈…哈哈哈…”压抑到极致的狂喜,终于冲破喉咙,林磊紧紧攥着这枚从天而降的一分钱,笑得整个身体都在剧烈颤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够了。
五毛钱够了!
林磊迅疾地从身上所有藏钱的地方掏出所有的积蓄,小心翼翼地、一张一枚地摊在冰冷的地面上。
五毛钱!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林磊死死盯着地上这堆关乎命运的纸片和金属,如同盯着通向新生的船票!他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在心底发出无声却无比坚定的咆哮:
“系统!购买【小学毕业证】!”
那个简陋的蓝色系统界面瞬间在林磊眼前展开,【证书商城】的列表清晰呈现。
【小学毕业证】:售价:0.5元(档案背景:红星小学,1958-1964年)
林磊的目光如同焊在了那一行字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他集中全部精神,意念凝聚成无形的箭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狠狠地“点”向那个【购买】选项!
“购买确认。消耗0.5元。”
一行细小、冰冷的文字在界面下方一闪而过。
紧接着,林磊感觉摊在地上的那只手骤然一轻!
他立刻低头看去。
刚才还静静躺在地上的五毛钱就在他的注视下,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抹除,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原地只留下一点被气流带起的浮尘。
而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摊开的手掌中,凭空出现了一张纸!
一张略显厚实、颜色微黄的纸。
林磊的呼吸瞬间屏住!他将手掌合拢,又缓缓摊开,借着窗外的微光,将这张纸捧到眼前。
纸张带着旧纸张特有的质感。抬头是醒目的红色印刷字体:
红星小学毕业证书
证书正文是用蓝黑色墨水手写填写的:
学生林磊,性别男,现年十六岁,系北都市人。于一九五八年九月至一九六四年七月在本校学习,现已按教学计划学完小学全部课程,成绩合格,准予毕业。
校长:王振华(印)
红星小学(公章)
一九六四年七月十日
一枚圆形的、鲜红的学校公章,清晰地盖在校长签名和日期之上!
公章印泥颜色略深,带着时间的印记。校长“王振华”的签名,笔迹流畅,旁边还盖着一个方形的、同样鲜红的私人印章!
证书的纸张、印刷字体、手写墨色、公章的样式…所有细节,都精准地复刻了林磊认知中六七十年代老物件的特征!完全经得起普通的查验!
“成了…真的成了!”
林磊的声音嘶哑,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激动和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他的手指反复摩挲着证书上那枚鲜红的公章,冰凉的触感下,是汹涌澎湃的希望!
这不是一张纸!这是他撕掉“无业游民”、“文盲”标签的铁证!是他敲开轧钢厂大门的第一块、也是最重要的基石!是他摆脱四合院底层命运的第一步!
“红星小学…1958-1964…”林磊低声念着,大脑飞速运转。系统提供的“档案背景”非常合理。
红星小学是这一片区的老学校,符合原身可能的轨迹。1964年毕业到1970年,中间六年时间,原身无所事事的状态也有了“合理”的解释——毕业后没升学,也没找到工作。
完美!
林磊小心翼翼地将这张珍贵的毕业证书对折好,在屋里唯一还算完整的破桌子抽屉角落里摸出一个边缘磨损严重的旧信封,将毕业证书仔细地放了进去。
然后,他把这个信封紧紧塞进贴身的衣服里,紧贴着胸口放好。
做完这一切,林磊靠着土炕边缘滑坐在地上。
他已经一天一夜粒米未进了,加上之前情绪一直高度紧张中,现一松,身体感到一阵阵的疲劳。
“咕噜噜…”肚子发出响亮的抗议。
林磊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脸上却露出了穿越以来第一个真正轻松、甚至带着畅快的笑容。
饿?不怕!只要有了这张证,他就能挺直腰杆去街道办!就能名正言顺地要求登记!就能彻底甩掉“文盲”的帽子!就能…理直气壮地去争夺那个轧钢厂学徒工的名额!
阎埠贵的火柴盒?许大茂的阴阳怪气?刘海中的颐指气使?都滚一边去!
林磊撑住膝盖,猛地站起身,再次走到破水缸前,舀起满满一瓢浑浊的凉水。
“咕咚!咕咚!咕咚!”
冰凉的液体灌入喉咙,暂时压下了胃部的灼痛。
明天!明天天一亮,他就去街道办!
“红星轧钢厂…”林磊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破屋的墙壁,越过四合院高耸的院墙,投向那座象征着铁饭碗和未来的巨大工厂方向,“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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