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崖的晨露带着草木的清气，林默盘膝坐在崖边的青石上，指尖的火苗随呼吸起伏。这是他在静心崖的第十天，陈长老给的那枚蕴气丹效力惊人，加上《焚天诀》的霸道，丹田的灵气已经浓稠得像化不开的蜜。
“呼——”他吐出一口白雾，白雾刚离唇就被指尖的火焰烧成青烟。按照《焚天诀》的图谱，他正试着将灵气压缩成“火珠”，这是炼气五层的标志性能力，也是参加内门大比的最低门槛。
三天前他就摸到了炼气四层的瓶颈，可每次压缩灵气时，丹田都会传来针扎似的疼，像是有层无形的膜在阻碍。
“别急，用‘焐’的。”陈长老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手里提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十几块暗红色的矿石，“这是‘燃铁矿’，敲碎了泡水喝，能温养丹田。你那瓶颈不是堵了，是三年漏气把丹田壁磨薄了，得慢慢养。”
林默接过矿石，指尖刚碰到就觉得烫乎乎的，像握着块暖手宝。他按陈长老说的，敲碎两块泡在水里，浑浊的水立刻变得通红，散发出淡淡的铁锈味。
“难喝也得喝。”陈长老蹲在他旁边，看着他捏着鼻子灌下去，忍不住笑，“当年我第一次喝这个，吐了三天三夜。”
林默咂咂嘴，嗓子眼像吞了团火，顺着喉咙一路烧到丹田，刚才针扎似的疼果然减轻了不少。他重新盘膝坐好，这次没急着压缩灵气，而是用《焚天诀》引导那股暖流传遍丹田，像用温水泡一块干裂的土地。
半个时辰后，丹田突然传来“啵”的轻响，像是气泡炸开。林默心头一喜，赶紧凝神内视——丹田那池金色灵气中央，竟浮着颗米粒大的红珠，珠身流转着淡淡的火焰纹路，正是《焚天诀》里记载的“火珠”！
“成了！”他猛地睁开眼，掌心腾起的火焰“呼”地窜起半尺高，焰心处那颗火珠虚影若隐若现。炼气五层！比他预想的快了两天！
陈长老捋着胡须点头：“不错，比老夫当年快了足足五天。”他从竹篮里拿出块人头大的燃铁矿，“试试用‘淬火诀’炼它，能炼出多少‘星火铁’。”
淬火诀是《焚天诀》里附带的炼器手法，专门用来提炼矿石里的火属性精华。林默深吸一口气，指尖火珠飞出，像颗小太阳似的裹住燃铁矿。按照淬火诀的心法，火焰忽强忽弱，时而化作细针钻进矿石缝隙，时而化作文火慢慢烘烤。
两个时辰后，火焰散去，林默手里多了块鸽子蛋大小的铁块，通体赤红，表面像有星光在流转——正是星火铁，是炼制低阶火属性灵器的好材料。
“提炼率三成，算及格了。”陈长老掂量着铁块，“等你能炼出五成，就给你找块‘赤铜矿’，试试炼把像样的兵器。”
林默刚想说话，就见崖下的山道上跑上来个熟悉的身影，白裙被露水打湿，手里还提着个食盒，正是苏清婉。
“林默！”苏清婉跑到崖边，气喘吁吁地抹着汗，看到陈长老时吓了一跳，赶紧行礼，“陈长老好。”
“是小苏丫头啊。”陈长老笑得眼睛眯成条缝，“又给这小子送吃的？”
苏清婉的脸瞬间红了，把食盒往林默手里一塞，转身就要跑，被陈长老叫住了：“别急着走，正好有事问你。外门最近有什么动静？”
提到这个，苏清婉的神色严肃起来：“长老，外门都在传，赵雷师兄已经突破到炼气七层了，还说……还说要在内门大比上，亲手废了林默。”
赵雷就是赵长风的孙儿，也是外门弟子里公认的第一天才，比李虎他们高了好几个档次。
林默捏着食盒的手指紧了紧，掌心的星火铁泛出淡淡的红光。
“还有呢？”陈长老追问。
“李虎和赵乾被您教训后，老实了不少，但好多外门弟子都说……都说林默是靠您撑腰，才有胆子伤人，根本不敢跟赵雷师兄正面打。”苏清婉的声音越来越小，偷偷看了林默一眼。
这些话像针似的扎在林默心上。他不怕赵雷的挑战，怕的是这些流言蜚语，更怕这些话传到苏清婉耳朵里，让她跟着受委屈。
“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东西。”陈长老冷哼一声，“等这小子把《焚天诀》的‘燎原式’练成，别说炼气七层，就是炼气九层也得跪。”
“燎原式？”林默和苏清婉异口同声地问。
“《焚天诀》里的杀招。”陈长老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能让火焰像野草似的疯长，缠住敌人就不撒手，专烧灵气经脉，是雷脉修士的克星。”
林默的眼睛亮了，他现在最缺的就是像样的杀招。
“不过你现在还练不了。”陈长老一盆冷水浇下来，“至少得到炼气六层，火珠能凝实成弹丸才行。”
苏清婉打开食盒，里面是两碟小菜和几个白面馒头，还有个油纸包，打开一看，竟是只烤得金黄的山鸡。
“这是……”林默愣住了。山鸡在宗门里算是稀罕物，只有内门弟子才能每月分到一只。
“是张管事偷偷塞给我的。”苏清婉小声说，“他说看您被陈长老看中，以后肯定有大出息，还说……还说让您别忘了他。”
张管事就是杂役处的老管事，以前虽然没少克扣林默的月例，但也没像别人那样欺负他。
林默拿起个鸡腿，递给陈长老：“长老，您尝尝。”
陈长老也不客气，接过来啃得满嘴流油：“小苏丫头有心了。对了，丫头你会画符吗？”
苏清婉愣了愣：“会一点基础的平安符，是我娘教我的。”
“那就好。”陈长老从怀里摸出张黄纸，“这是‘引火符’的底子，你照着这个纹路画，让林默用他的火灵气点睛，试试能不能画出真正的引火符。”
画符需要灵力和精神力，林默现在最缺的就是精神力修炼法门，陈长老这是变相帮他打基础。
苏清婉的手很巧，黄纸上的纹路画得又快又准，林默指尖弹出一点火星，落在符纸中央，黄纸突然“腾”地燃起一小簇火焰，又瞬间熄灭，纸上的纹路变成了暗红色——成了！
“成了！”苏清婉惊喜地拍手，眼睛亮晶晶的。
陈长老捋着胡须笑：“不错不错，这符虽然只是最低阶的，但比外面卖的那些有灵气多了。以后你们俩可以多试试，画符卖的钱，够你们俩的月例了。”
林默看着苏清婉被炭火熏黑的指尖，心里暖烘烘的。他把剩下的烤鸡都塞给苏清婉：“你快回去吧，别耽误了干活。”
“嗯。”苏清婉点点头，走到崖边又回头，“林默，我相信你，你一定会赢的。”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山道拐角，林默握紧了手里的引火符。符纸还带着苏清婉指尖的温度，和他掌心的火焰一样暖。
“别光顾着傻笑。”陈长老用拐杖敲了敲他的腿，“还有五十天，你得冲到炼气六层，把燎原式练成。老夫已经给你备好了‘烈火丹’，等你突破五层巅峰就给你。”
林默用力点头，将引火符小心翼翼地收好。他知道，陈长老和苏清婉都在等着他证明自己。
他重新盘膝坐下，运转《焚天诀》，崖边的草木灵气像被无形的漩涡吸住，疯狂地往他身体里涌。丹田的火珠越来越亮，像颗埋在土里的种子，正拼命地往上钻。
赵雷？炼气七层？
林默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那就来吧。
他倒要看看，是赵家的雷厉害，还是他这从灰烬里爬起来的火更烈！
夕阳西下时，林默终于将燃铁矿的提炼率提升到了四成。陈长老满意地收了矿石，说明天带他去后山的“烈焰谷”，那里的火灵气最浓，适合修炼燎原式。
夜幕降临时，林默站在崖边，望着远处外门区域的灯火，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引火符。符纸上的暗红纹路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像条沉睡的小火龙。
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火焰正在慢慢积蓄力量，就像暴雨来临前的云层，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惊雷。
五十天后的内门大比，将是这团火焰第一次真正的爆发。
林默深吸一口气，转身回了竹楼。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能浪费一分一秒。
竹楼里的三足鼎还在咕嘟作响，陈长老不知煮了什么，香气飘满了整个静心崖，像在为一场即将到来的盛宴，提前酝酿着味道。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