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眼神一凝，不再保留，将压缩到极致的火珠猛地向前推出！
“焚天！”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片耀眼的暗红色光芒。火珠在空中炸开，化作一条同样大小的火焰巨龙，龙身由无数细小的火星组成，张开巨口，迎着雷蛇咬了上去！
“轰——！”
火焰与雷电在院子中央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狂暴的气浪向四周扩散开来，吹得围观的人连连后退，不少人被气浪掀翻在地。
苏清婉被一个杂役死死按住，才没被气浪卷走，她睁大眼睛，透过弥漫的烟尘，紧张地寻找着林默的身影。
烟尘慢慢散去，露出两个对峙的身影。
赵雷半跪在地上，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上，嘴角挂着血丝，头顶的雷灵珠黯淡无光，显然消耗巨大。他的右手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受了伤。
而林默，虽然也在微微喘息，脸色有些苍白，但他依然站在原地，脊背挺得笔直，掌心的火焰还在跳动，像从未熄灭过的火炬。
“你……你竟然……”赵雷抬起头，看着林默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甘。他想不通，自己一个炼气七层，怎么会输给一个炼气五层的杂役？
林默没有说话，只是一步步走向赵雷。他每走一步，脚下的青石板就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像是在敲打着赵雷的心脏。
“别……别过来！”赵雷吓得连连后退，眼神里的倨傲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纯粹的恐惧，“我爷爷是赵长风！你敢动我，他不会放过你的！”
林默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滚。”
一个字，没有任何情绪，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赵雷咬着牙，挣扎着站起来，怨毒地看了林默一眼，捂着受伤的手腕，踉踉跄跄地挤出人群，连他那两个跟班都顾不上了。
直到赵雷的身影彻底消失，周围才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议论声——
“赢了？林默赢了？”
“我的天！炼气五层赢了炼气七层？这怎么可能！”
“那火焰是什么功法？竟然能克制赵师兄的雷系灵气！”
“我就说他被陈长老看中肯定不简单！”
苏清婉再也忍不住，挣脱杂役的手，跑到林默身边，眼泪掉得更凶了，却带着灿烂的笑容：“林默，你赢了！你真的赢了！”
林默看着她哭花的小脸，心里的戾气突然就散了，他伸出手，想帮她擦眼泪，又想起自己手上全是灰，赶紧缩了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小默……”张管事被两个杂役扶着，走到林默面前，老脸上满是愧疚和欣慰，“是我没用，没看好你的院子，还让你……”
“管事，不关你的事。”林默扶住他，声音柔和了许多，“您好好养伤，医药费我来出。”
“我这老骨头，不碍事。”张管事摆了摆手，突然压低声音，“刚才赵雷来的时候，说……说赵长老已经打过招呼，内门大比要给你使绊子，让你连擂台都上不去。”
林默的眼神冷了冷，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我知道了，谢谢您，管事。”
他心里清楚，赵长风不会善罢甘休，这次赵雷受了伤，那位内门长老只会更恨自己。但他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林默既然敢站出来，就没怕过事。
周围的杂役和外门弟子看林默的眼神彻底变了，有敬畏，有羡慕，还有人想上前套近乎，却被林默身上淡淡的火焰气息吓得不敢靠近。
林默没理会这些目光，他走到院子角落，那里有棵歪脖子枣树，是他刚入宗门时亲手栽的，三年来没人管，竟然也活了下来，只是长得歪歪扭扭的。
他看着枣树，突然想起三年前，自己还是那个众星捧月的天才时，不屑于跟杂役处的人说话；想起高烧醒来后，听到的那些嘲笑和议论；想起苏清婉偷偷塞给他的馒头，张管事塞给他的退烧药……
原来，在他最落魄的时候，是这些他曾经看不起的人，给了他一丝温暖。
“林默。”苏清婉走到他身边，递过来一块干净的布，“擦擦脸吧。”
林默接过布，擦了擦脸上的灰尘和汗水，露出了干净的眉眼。阳光透过枣树叶的缝隙照下来，落在他脸上，竟有种奇异的柔和。
“清婉，谢谢你。”林默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还有，以后别再跑那么远的路了，太危险。”
苏清婉的脸瞬间红了，低下头，小声说：“我……我就是担心你。”
林默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他知道，有些话不用多说，彼此心里都明白。
他转过身，看着围在院子门口的人群，朗声道：“从今天起，这院子周围三丈，谁也不许靠近。张管事的医药费，我会送到杂役处，谁要是敢克扣，别怪我不客气！”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院子门口的人群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林默满意地点点头，扶着张管事，和苏清婉一起走进了那间破旧的土坯房。
房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议论声。屋子里很简陋，只有一张破床，一张缺了腿的桌子，还有个被张猛踩坏的药罐，歪歪扭扭地躺在墙角。
但林默看着这一切，心里却有种莫名的踏实。这是他在青云宗的根，是他跌落尘埃后，唯一还属于自己的地方。
“我去给张管事抓药。”苏清婉拿起药篓，转身就要往外走。
“我去吧。”林默拦住她，“你照顾好管事，我顺便去趟藏经阁，看看有没有关于内门大比的资料。”
他从怀里摸出几块下品灵石——这是他用赤焰蜥的内丹换来的，是他现在全部的家当。
“早去早回。”苏清婉看着他的背影，小声说。
“嗯。”林默点点头，推开门走了出去。
阳光正好，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他走得不快，却很稳，每一步都像踩在实地上。
他知道，内门大比只是开始，赵长风和赵雷不会善罢甘休，甚至可能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他。
但他不怕。
他的火焰已经重新燃起，他的根还在，他想保护的人就在身边。
还有什么能让他害怕的呢？
林默抬头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内门山峰，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内门大比，我来了。
赵雷，赵长风，还有那些曾经看不起我的人，等着吧。
我会让你们知道，从灰烬里站起来的，不止是我林默，还有那团永不熄灭的——烬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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