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玄幻小说 > 意识叛乱 > 第1季《意识牢笼》第1集 意识永生纪元(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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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痛苦为锚——!给我——崩解——!!!”

“嗡——轰——!!!!!!”

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混合了物理冲击、量子震荡和精神风暴的毁灭性能量,以顾言为中心,如同超新星爆发般轰然炸开!

瞬间,天地倾覆!

火星:第7号穹顶的能量护罩如同脆弱的肥皂泡般瞬间湮灭!狂暴的橙红色沙暴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疯狂涌入!但更恐怖的是穹顶内部——墙壁上巨大的蜂巢接口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冰块,瞬间熔融、汽化!连接苏晴胸腔的导管寸寸断裂,荧蓝液体如同垂死的毒蛇般喷洒!冷冻舱S-07的舱盖轰然炸裂!苏晴的身体被气浪抛飞出来!

新洛杉矶:城市中心广场,那座暴露的巴别塔蜂巢服务器阵列,如同被无形的巨锤从内部狠狠砸中!层层叠叠的荧蓝管道疯狂爆裂、坍塌!刺目的能量电弧如同失控的雷龙,在废墟中疯狂肆虐、跳跃!索菲亚的紫眼雕像残留的基座,彻底化为齑粉!所有佩戴着记忆芯片的市民,无论身处何地,都感觉脑中一阵尖锐的刺痛,仿佛某种枷锁被硬生生斩断!第三悬浮层那些被珊瑚结晶刺穿头颅的贵妇尸体上,荧蓝的珊瑚迅速枯萎、风化,变成一撮撮灰色的粉末!

锈带禁库:那片沉寂的记忆星云,所有灰黑色的痛苦胶囊,在这一刻集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温暖的金色光芒!光芒中,无数被尘封、被遗忘的痛苦记忆,如同获得了自由般升腾、消散,留下纯粹的、带着泪水的释然。那片“记忆坟场”,第一次沐浴在“解脱”的光辉中。

顾言的身体如同破败的玩偶,被爆炸的气浪狠狠掀飞,重重砸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又滑落在地。他失去了左眼,右眼视野也因剧痛和冲击而模糊一片,只有一片晃动的猩红。手背上那融合创口,在晶体“锚点”插入的瞬间爆发后,此刻只剩下一个焦黑的、深可见骨的窟窿,边缘残留着微弱的、如同余烬般的猩红与荧蓝光丝,搏动已经停止。

剧痛依旧在全身肆虐,尤其是左眼那空洞的眼窝,每一次心跳都带来撕裂般的抽搐。但他还活着。他用仅存的右眼,艰难地看向前方。

苏晴躺在不远处冰冷的地面上,身下是破碎的冷冻舱碎片和喷洒的荧蓝液体。她胸口的导管已经断裂,只留下几个渗血的创口。她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带出带着冰晶的血沫,但那双眼睛……那双曾经被星芒和痛苦占据的眼睛,此刻虽然虚弱,却恢复了顾言久违的、属于“人”的清澈与……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她挣扎着,试图坐起。

顾言用尽全身力气,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一点点爬向她。断裂的肋骨刺穿着内脏,每一次移动都带来钻心的痛楚,但他不在乎。他爬到苏晴身边,伸出那只布满血污、手背有着焦黑窟窿的手,轻轻握住了她冰冷、颤抖的手指。

触碰到她真实的体温和脉搏的瞬间,一种比剧痛更深刻的、酸涩的洪流冲垮了顾言最后的防线。泪水混合着左眼窝流下的血水,滑过他沾满尘埃和晶屑的脸颊。

“……对……不起……”他艰难地吐出破碎的音节,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为实验体的顾言博士,为所有施加在她身上的痛苦。

苏晴的手指微微用力,反握住了他那只伤痕累累的手。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苍白的嘴角,极其艰难地、极其微弱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不是一个笑容,却比任何语言都更沉重。

就在这时,穹顶残破的缺口处,肆虐的橙红色沙暴,毫无征兆地……停息了。

不是风停了,而是那狂暴的沙尘,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瞬间抚平、沉淀。铁锈红的天空第一次毫无遮挡地显露出来,虽然依旧昏暗,却透出一种奇异的、劫后余生的宁静。一缕微弱但真实的、来自遥远太阳的金色阳光,穿透了稀薄的火星大气层,如同神祇的刻刀,斜斜地投射在穹顶外广袤无垠的、刚刚被沙暴肆虐过的荒原之上。

光芒所及之处,被沙暴打磨得如同镜面般光滑的冰原(地下冻土暴露),反射出璀璨的、跳跃的光华。就在这光华的中心,一个巨大得覆盖了整个视野的、清晰的良渚玉琮投影,被这束阳光精确地“刻”在了晶莹的冰面之上!玉琮方形的外壁,内圆的孔道,表面狞厉的神人兽面纹路……纤毫毕现,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光辉。

而在那玉琮中心圆孔的位置,光影流转,一个景象缓缓浮现、凝聚——

不再是冰冷无机的巨眼。

而是……一株在冰原裂缝中顽强钻出的、盛开的、金黄色的微型向日葵!它在凛冽的寒风中微微摇曳,每一片花瓣都仿佛由最纯粹的光构成,散发出温暖而坚韧的生命力。

顾言和苏晴相互搀扶着,挣扎着站起,踉跄地走向穹顶巨大的破口。寒风卷起沙尘,抽打着他们伤痕累累的身体,却带不走眼中那劫后余生的微光。他们站在破口的边缘,望向远方那片被玉琮投影和向日葵光芒笼罩的冰原。

在他们身后:

新洛杉矶上空,笼罩了城市数十年的、散发着金粉色柔和光芒的巨型能量护罩网络,如同断电的霓虹灯牌,一片接一片地、无声无息地彻底熄灭。象征着记忆删除、痛苦抹除的“无忧”之光,永远消失了。

锈带贫民窟深处,那片曾经充满绝望的“记忆坟场”禁库方向,隐隐传来了一声极其尖锐、极其嘹亮的……婴儿的啼哭!那哭声穿透了废墟和尘埃,带着一种原始的、未经修饰的、充满生命张力的痛苦与生机,在初生的寂静中回荡,如同吹响了人类重获真实感知的号角。

顾言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触摸冰原上那虚幻而温暖的向日葵投影。苏晴也虚弱地抬起手。他们的手,一只布满创痕,一只沾满血污,在冰冷的火星寒风中,指尖轻轻触碰在一起。

就在这时,一阵裹挟着细碎冰晶的风,从冰原方向吹来,掠过他们脚下破碎的穹顶金属边缘。风沙在锈蚀的金属表面短暂停留、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沙粒滚动、组合,在布满尘埃的金属板上,清晰地留下了一行结构古拙、笔画深刻的痕迹,如同远古的铭文:

“Perdoloradastra”

(循痛而生,向星而行)

风沙掠过,字迹转瞬模糊,最终消散。但那行冰冷的拉丁箴言所承载的重量,以及冰原上那株摇曳的、虚幻却无比真实的向日葵所绽放的光芒,已深深烙印在这片刚刚挣脱了永生枷锁的星空之下。

顾言握紧了苏晴的手,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冰冷、微弱的脉搏,以及那真实存在的、带着伤痕的触感。左眼空洞的眼窝依旧传来阵阵抽痛,手背焦黑的窟窿也灼烧着神经。疼痛依旧在,如此清晰,如此真实。

但这疼痛,不再是无意义的折磨,而是存在本身的锚点,是通往未知星辰的船票。

他们相互搀扶着,迎着冰原上那束穿透铁锈红天空的金色阳光,一步,一步,走向荒原深处。背后,是新世界废墟上升起的、真实的痛苦与自由的尘烟。前方,是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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