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玄幻小说 > 意识叛乱 > 第1季《意识牢笼》第10集下篇《病毒爆发:焚书之火》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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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焚书的命令通过全城广播系统冰冷地回荡,盖过了悬浮城底部尚未平息的爆炸余音与哭嚎。金粉色的“纯净视野”光晕如同剧毒的瘴气,从悬浮城上层沉降,贪婪地舔舐着贫民窟残存的建筑。在这片压抑的光幕下,一队队覆盖白色装甲、佩戴蜂巢徽章的“净化者”士兵,正如同机械工蚁般高效而冷酷地执行着命令。

李梓茉背着小杰,在废弃通风管道的网格间艰难爬行。孩子后背的星图公式散发着不稳定的乳白微光,每一次闪烁都让幽蓝的珊瑚纹路如同毒蛇般在皮肤下扭动。阿瑞克斯被两名战士架着,右臂焦黑,机械义眼彻底熄灭,仅靠本能移动。怀中的珊瑚残骸紧贴着李梓茉的胸口,那微弱的心跳般的搏动,是此刻唯一的指引。

管道外传来金属摩擦和重物坠地的巨响,伴随着一种纸张被成吨压碎、撕裂的、令人心碎的“簌簌”声,其间夹杂着零星的、被迅速掐灭的哭喊和抗议。

“他们在烧…图书馆!”扳手从前方一个观察孔缩回头,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东区最大的地下公共图书馆!‘净化者’用重力场把书全吸出来,堆在广场上…像山一样!”

图书馆。贫民窟仅存的、未被云端电子化污染的纸质知识圣殿。那里有手工装订的地方志,有泛黄的旧时代小说,有孩子们手绘的识字图册…是这片钢铁废土中,人类记忆最后的实体锚点。

“绕过去!”疤脸男人低吼,眼中布满血丝。

“绕不过!”扳手指着扫描仪屏幕,上面密密麻麻的红点包围了图书馆区域,“‘净化者’太多了!还有能量场封锁!首领的状态…小杰也…”他看向阿瑞克斯灰败的脸和小杰背上明灭不定的光。

李梓茉感到怀中的珊瑚残骸猛地一跳!一股强烈的、带着血腥铁锈味的冲动涌入脑海——不是顾言的意识,而是一种更古老、更暴烈的集体愤怒!无数模糊的、燃烧的画面碎片冲击着她:竹简在火中卷曲爆裂,羊皮纸化为飞灰,戴枷锁的学者在火堆前挺直脊梁…

“不能绕。”李梓茉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带着一种被点燃的决绝,“公式需要锚点。痛苦需要见证。知识…需要陪葬者。”她看向昏迷的阿瑞克斯,又低头凝视小杰背上那幅由星图和痛苦刻印而成的逆熵地图,“扳手,把‘虫巢之眼’的接收器给我。”

扳手愣了一下,立刻从背包里扯出一个连着电线的、布满锈迹的金属圆盘接收器。李梓茉接过,毫不犹豫地将其按在小杰裸露的、刻印着公式的脊背中央!

嗡——!

接收器接触皮肤的瞬间,星图公式爆发出刺目的白光!小杰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身体弓起如濒死的虾!皮肤下的幽蓝珊瑚纹路如同被烙铁烫到的毒虫,疯狂地扭曲、退缩!接收器表面迅速爬满乳白色的、如同神经束般的发光纹路,与星图公式完美嵌合!

“你干什么?!”疤脸男人惊呼。

“给他一个目标!”李梓茉眼中燃烧着与怀中珊瑚残骸同源的赤红光芒,“一个足够大、足够痛、足够燃烧的目标!”她指向通风管道外,图书馆广场的方向,“扳手!最大功率!把‘虫巢之眼’信号…对准书山!”

扳手瞬间明白了。他猛地将便携投影仪的功率旋钮拧到尽头,镜头死死锁定管道外那片被金粉色光晕笼罩的、堆积如山的书籍!投影仪因过载而发出濒临解体的哀鸣!

嗡——!!!

不再是肯德基广告的扭曲。这一次,投影仪射出的,是一道纯粹由40.005Hz痛苦共鸣频率构成的、肉眼可见的深红色能量束!光束如同烧红的钻头,穿透管道铁壁,狠狠撞向广场边缘的金粉色能量场!

嗤啦——!

能量场如同热刀切牛油般被撕开一道口子!深红光束长驱直入,精准地轰击在那座由无数书籍堆积而成的、高达十几米的“书山”之巅!

没有爆炸。

只有一种宏大而悲怆的“叹息”,从每一本书、每一页纸的灵魂深处发出,瞬间席卷了整个广场!

下一秒,让所有“净化者”士兵、让远处悬浮城上无数双冷漠俯视的眼睛、让通风管道内每一个抵抗军战士永生难忘的景象发生了——

那座沉默的书山,活了。

最先燃烧的不是书页,而是笼罩书山的金粉色能量场本身!那些构成能量场的、代表强制遗忘的燃烧文字符号,如同被投入熔炉的活鱼,疯狂地跳动、挣扎!它们被深红光束蕴含的、源自小杰脊背公式的逆熵痛苦和人类集体记忆的愤怒所点燃!

呼——!!!

金色的火焰冲天而起!但这火焰没有温度,反而散发着刺骨的冰寒!火焰之中,无数由灰烬构成的、扭曲挣扎的甲骨文、楔形文、象形文字翻滚、哀嚎、重组!它们不再是“纯净视野”的奴仆,而是化作了焚书的帮凶,贪婪地舔舐着脆弱的纸张!

书山在冰火中崩塌。但崩塌的书籍并未化为飞灰,而是在坠落过程中,被那些燃烧的文字灰烬包裹、重塑!

一本《道德经》在火焰中散开,纸页并未燃烧,反而融化成流淌的墨色溪流。溪流中,老子骑牛的画像浮现,但牛的眼睛是旋转的齿轮,老子的拂尘化作了数据光缆!

一套《莎士比亚全集》的硬壳封面在冰焰中扭曲、伸展,化作一只巨大的、燃烧着金焰的骷髅手掌,五指张开,抓向天空!

无数儿童绘本的彩色插页脱离了纸张,如同拥有生命的蝴蝶,在冰火中狂舞,翅膀上却烙印着“微笑即臣服”的蜂巢纹章!

这已不是焚书。这是知识在死亡瞬间的疯狂具象化!是文明被强行删除时爆发的、扭曲而绝望的量子回响!

更恐怖的是,在这片由燃烧文字、融化书籍和量子幽灵构成的、宏大而诡异的“葬礼”中心,在那深红光束持续轰击的焦点,灰烬与扭曲的文字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凝聚——

一艘由焦黑书脊构成船身、燃烧着金色冰焰为帆、表面覆盖着无数痛苦哀嚎面孔的巨舟虚影,正在缓缓成型!船头所指,赫然是悬浮城最高处,云端议会“雷荷波”中心的方向!船身之上,三个由扭曲甲骨文和灰烬凝聚的巨大文字若隐若现:

“疼舟载…”

最后一个字尚未凝实。

“干扰源锁定!坐标:地下通风管道!执行抹除!”冰冷的电子合成音穿透了焚书的悲鸣。广场边缘,三台“堡垒”机甲厚重的装甲板滑开,露出黑洞洞的炮口。充能的蓝光瞬间压过了金焰与深红!

深红光束骤然中断!扳手手中的投影仪轰然炸裂,碎片四溅!他本人被冲击波狠狠掀飞,撞在管道壁上,生死不知。

小杰背上的接收器光芒瞬间黯淡,星图公式的边缘,幽蓝的珊瑚纹路如同反扑的潮水,急速蔓延!他整个人蜷缩起来,剧烈地抽搐,口中溢出带着荧光的白沫。

“带他们走!”李梓茉嘶声对疤脸男人喊道,自己却反身扑向管道破裂处,直面那三台充能完毕的死亡堡垒。怀中,那珊瑚残骸跳动得如同濒临爆炸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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