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帐篷里的争论正到白热化处。速不台刚将腰间弯刀拍在案几上,铜环碰撞的脆响还没散尽,帐外突然传来“咻——”的尖啸,那声音像是无数根铁针刮过青铜,刺得人耳膜生疼。?
“什么动静?”拓跋烈猛地攥紧狼头刀柄,帐内的头领们瞬间噤声,齐刷刷望向帐帘。紧接着,一阵沉闷的“轰隆”声从营寨前方传来,地面都跟着微微震颤,案几上的酒碗晃了晃,溅出几滴浑浊的酒液。?
慕容恪花白的眉毛拧成疙瘩:“这声音……不像是骑兵冲锋。”他的话刚落,又一阵密集的“噼啪”声炸响,夹杂着隐约的惨叫,像是有无数根巨木在同时砸击寨墙。?
速不台不耐烦地踹开脚边的炭盆:“慌什么?定是巡逻队跟汉军斥候交上了手。”他话音未落,帐帘突然被一股蛮力掀开,冷风裹着沙尘灌进来,吹得火把剧烈摇晃,将众人的影子在帐壁上扯得忽长忽短。?
一名鲜卑士兵连滚带爬地冲进来,皮甲上沾着不知是汗水还是血水的污渍,他踉跄着单膝跪地,膝盖砸在地上发出闷响,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报——报大首领!汉军……汉军打过来了!”
鲜卑大首领和大将等人一脸的不敢相信,自己的大营打造的像铁桶一般,那汉军才多少人,居然敢直接攻打,简直不敢相信,他们不知道的是,攻守互换了,现在的雁门关士兵可不会跟你唧唧哇哇,上来就是各种火油弹,燃烧弹,大型投石机不断的发动着巨大的臂膀,
“胡说!”速不台猛地站起,腰间的弯刀“噌”地出鞘,“咱们的大营有三重木寨,外面还有陷马坑,汉军就那点人,怎么可能——”?
“是真的!”士兵的声音带着哭腔,额头重重磕在地上,“上百架连弩战车!那些巨箭跟长枪似的,直接把寨门的立柱射穿了!还有火……火油弹!从天上掉下来的,一落地就炸开,前营的帐篷全烧起来了,弟兄们……弟兄们都在火里滚啊!”
“首领们你们去看一下吧,那从天而降的火油弹从未见过,扔入营中就炸开来,所有人只要沾上一点就是活活被烧死呀。黑压压的弩车排在营外!前营的木寨都被射成筛子了,弟兄们连弓都没来得及拉开就”
“我们的弓箭根本够不到汉军,他们还没有发起冲锋,咱们的前营就快要被烧光了。”
大首领冲到帐门口,刚掀开一角帘布,一道火光亮得他猛地眯起眼——前营的方向已是一片火海,浓烟滚滚直冲天穹,连带着半边天都被染成了橘红色。
他们刚刚还在争论着要不要主动出击,却忘了雁门关的士兵早已不是只会据城死守的模样。那些呼啸的连弩箭、爆裂的火油弹,根本不给他们磨牙的机会,上来就是雷霆万钧的猛击。
他们以为的犹如铁桶般的大营,在汉军的重器面前,不过是纸糊的灯笼。
“大首领,现在如何决断,还请速决呀。”
在场的众人也是一阵为难,骑兵冲锋是他们的优势,但是雁门关来的汉军人手一架弩机,连弩飞射而来,遮天蔽日,他们根本无处可躲,现在据守在大营之中,就有无数抽石机轰炸,这简直就是无解。
“大首领,现如今要么退兵,要么就只能冲到汉军与他们交战了,如果能冲破敌阵,我们骑兵的优势就能获得胜利,不过这一段冲锋的距离,死伤肯定是非常惨重,就算胜利估计也是惨胜。”
“惨胜就惨胜,难道不出击,就在这里等着汉军把我们磨死不成。”
“将军,您看——”身旁的亲兵忽然指向大营方向,张辽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前营的木寨缺口处,几个穿着鲜卑皮甲的士兵正连滚带爬地往外冲,他们扔掉了手中的弯刀,连头盔掉了都顾不上去捡,朝着草原深处狂奔,那背影里满是丢盔弃甲的狼狈。?
“前营已乱。”张辽沉声说道,指尖在刀柄上轻轻敲击着,“火油弹烧断了他们的联络,连弩箭又封死了退路,剩下的残兵撑不了多久。”他转头看向后方高坡上的吕布,见对方正抬手示意,便勒转马头迎了上去。?
“将军,敌军前营已乱,我们是否继续前进?”张辽在吕布马前勒住缰绳,声音清晰而沉稳。?
吕布正望着鲜卑大营中不断升起的浓烟,闻言缓缓点头,方天画戟在他手中轻轻一转,戟尖指向敌军营寨:“让工兵营上前,排查营前的拒马和坑洞。”他的目光扫过前方的平原,“别让这些小玩意儿耽误了时辰。”?
“是!”张辽领命转身,抽出腰间令旗挥了三下。?
汉军阵后立刻分出一支千人队伍,他们每人手持一面方形大盾,盾面朝下护住身前,步伐整齐地朝着鲜卑大营推进。队伍最前面的士兵手里握着长杆,杆头绑着铁钩,每走几步便用铁钩在地上试探。?
“这里有坑!”一名士兵突然低喝一声,长杆探入地面时发出“噗”的闷响。周围的士兵立刻围拢过来,从背上解下麻袋,将里面的沙土石块倒进坑洞,动作麻利得如同行云流水。不过片刻功夫,那处足以陷马的坑洞便被填平,盾阵继续向前推进。
此时的鲜卑前营早已没了抵抗之力。原本驻守在这里的两千鲜卑士兵,要么倒在连弩箭下,要么被火油弹烧成了焦炭,剩下的不过百余人。这些人看着汉军阵前那片不断扩大的平整地面,又回头望了望身后仍在燃烧的营寨,终于彻底崩溃。有人哭喊着往中军方向跑,却被从侧翼射来的冷箭钉在地上;更多的人则选择了最直接的逃生方式——朝着无边无际的草原狂奔,仿佛身后追赶的不是汉军,而是索命的厉鬼。?
历来便是如此,异族作战,向来只看胜负。顺风时如狼似虎,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对手;可一旦陷入绝境,便会作鸟兽散,谁也不愿为注定失败的战局陪葬。此刻那些逃窜的鲜卑士兵,早已将“勇猛”二字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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