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枫?”魅夜收束妖索,嘴唇抿起了一分的笑意。
她的头发在狂风中飞舞,也在水镜现身的瞬间恢复了平息。
白衣少年温润如玉,一只手持着曾经的命剑无心,看了我和仇让一眼,“调息,否则力量暴动后会紊乱。”
仇让立刻打坐,我也从地上爬起来,“你真的是师父?”
仇让一边调息一边看着我,“是师父。”
我也乖乖打坐了。师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魅夜,“虽然没和你打过,我劝你还是跑吧。”
魅夜朝他唤出妖索,却瞬间被无心震出去十丈远。
“不自量力。”
魅夜走得狼狈,蝴蝶甚至都碎了几只,落下鳞粉。
玄鹿虽然哆哆嗦嗦,却慢慢地朝他走去。
师父俯身摸了摸它,放走了。
“下次可别被女魔头抓住了,还得小心凡人抓你切鹿茸。”
溯时水镜在师父身后迅速地缩小,最终变作玉佩模样。
玉佩……和仇让的龙鳞玉佩相似却不同……
“看什么看,你旁边醋坛子都要腌出味了。”
师父的身上金光散去,“别看了,我是纪枫,不是李三郎。”
我支支吾吾地想去看那个玉佩,却被师父打回了手,“连水镜都想碰,林玄都你不要命了是吧。”
仇让冲到我身前,“师父,刚才的金光,我的蛊纹发出了共鸣。”
仇让挡住我,“可你为什么?”
“为什么变成了你的样子?”
师父有点为难,随即挠了挠头,“我觉得是水镜出了问题。”
“虽然现在我的外表是十七岁的仇让,你俩也不可以欺师灭祖。”
仇让看了我一眼,说,“好。”
然后冷不丁地问道,“师父为什么要叫纪枫呢?”
师父的表情变得有些让人玩味。
“……因为,这个名字比较帅气啊。”
师父看着仇让,突然开始说教,“你笑得有点不太值钱。”
然后往他头上一击。
我同步吃痛。
“师父,你别打他了。”我哀嚎道。
“哦,那你代替。”
师父伸过手就又给我的头来了一下。
仇让再次捂住了头。
“……也别打她。”
我们和师父解释了和说明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师父的兴致则好像完全不在正经事上。
当我说到镜心湖,仇让捂住了我的嘴,而当师父再次问起,我也发现了不妥之处。
可是当师父的耳朵一听见镜字就像触发了什么隐秘的开关。
然后他问到一件事,“你们这些天回青云观了吗。”
仇让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纸人。
“没有,我把另一个纸人给了同门的陈师哥。”
仇让催动纸人,“开始传音。”
小小的纸人浮在半空,传来了对面弟子的斗蟋蟀声,“蟋霸王!快咬他!咬他!”
“蟀蟀子加油啊!”
我们三个人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嗯,平安。”
仇让看向师父,“师父,这件事……”
“回去我就向观主投诉。”
我偷笑,某人又要赔七八十块斋饼了,整个青云观,就属那个陈师哥最能吃。
仇让没有在意,缱绻地朝我笑了一下。
我转头,余光看见那笑容就淡了下去。
……白痴。
我还是以林莺莺的身份回去了。
同门兴奋地围住了我和仇让,“三郎师兄,莺莺师姐!”
“观主说你们下山历练了,也没有什么见闻呀!”
我和仇让对视一下,然后开始胡说八道起来,“山下啊,那好玩的可就多了去了哇!”
仇让点头,“对啊,你们林师姐也很英勇,每次遇难都是她保护我!”
我拍拍他,“让你模仿!没让你超越!”
仇让小声地问,“那我应该怎么说,说我俩夜奔过吗,还是打地铺?”
我气的直咬自己的手,来掩盖自己的脸红。
大家看着冒出细密汗珠却还在笑的仇让纷纷问道,“李师哥你这是中暑了吗?”
我一把拉过仇让,“都快晚秋了中什么暑啊,我看分明是想拉稀——”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转移了阵地。
我俩走进了药圃。
我随便揪了一把草药就往他嘴里塞,“嫌苦没吃够是吧,让你多吃点。”
他呜咽着吞下,然后说,“甜的,好像还有点回甘。”
我往嘴里也塞了一大把。
悉数喷出。
“仇让!是不是不想活了你!”
看着我揪着仇让脖领子的陈师哥默默地从药圃里站了出来。
然后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们俩,“仇让……?”
我果断地朝仇让跪下,“求让开!”
我的脑门上像是跑了一百只杂乱无章路线的蚂蚁,是生是死也只有这出了。
仇让非常识趣地马上离开了案发现场。
而陈师哥搂着一筐药问我,“林师妹,你要不要甘草?”
我为了掩饰尴尬,梅开二度,朝他一跪,“陈师哥……”
“求让开!”
陈师哥定住了。
一筐草药径直从他手中垂直地砸在地上。
我奔逃,也离开了案发现场。身后一声悲呼响起。
“啊!我的甘草!”
等我跑出药圃,听见了附近树上仇让的大笑声。
我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耳边是他摔到地上的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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