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今天必须交代过去的我还是太天真。
几乎是在仇让贴上来的瞬间,门前出现了官兵急促的叩门声,“例行查房!”
仇让青筋暴起,嘟囔着坏我事,下一秒抱起我直接从客栈二楼的窗户一跃而下。
我说,“跳窗不用抱着我吧,我也会跳的。”
他冒着雨,用下巴蹭我头顶,我问道,“那五两银子你带出来了吗?”
他往上看了一眼,偏偏官兵正在探头,赶紧带我躲入屋檐。
听见官兵大呼二人逃了,才放下心来,和我说,“一瓶胭脂而言,下次再给你买。”
我敲敲他的胸膛,“不如五两银子的糖糕。”
他说,“好好好,聘礼给你糖糕,别说五两,五百两,五千两都行。”
我想象了一下,“那得堆成山……等等,聘?”
“礼”字余音消散在雨水里。客栈后,秋日里的木芙蓉被雨打的蔫巴,我说,“我们还要躲多久的雨。”
他终于放下我,坐在地上。他看着连成线的雨丝,慢悠悠地说,“如果雨下一个时辰,就躲一个时辰,如果下一天,就躲一天,下一辈子,就躲一辈子。”
我托着下巴说,“天总是要晴。”
这次“晴”字将将落下,雨便真停了。
夜色亮了好些,好像不知不觉已经过了黎明,我踩着水洼,对他说,“走吧。”
走出第一步,我就再度陷入困惑。
“朝廷的鹰犬应该都出动了,但是有个地方我必须得回去。”
仇让顿足,“你愿意去见我娘亲一眼吗?”
“你明白你在说什么吗。”我扭头看向破开乌云的晨光。
“当然。”一如既往地斩钉截铁。
“我娘和他们,不一样。”
当站在玉京城外的一块陵墓上时,我正准备开始安慰他。
他径自跪倒在刻有“爱妻仇氏蓉娘”的那块碑前。
“娘亲,让儿不孝,时隔四年才来看您。”
四年前,也就是哥哥被灭门的那年,仇让摆上新的祭品,说道,“让儿带了您最爱的桂花糖和茯苓糕,现在可以无忧地品味了。”
“您走前嘱托让儿,如果遇到心上人,要带她来给你扫墓,让儿也带来了。”
“她叫玄都。”
墓碑的底下却传来咚咚的敲击声。
仇让想起来什么,环顾四周后默默地掏出一枚玉佩。
我仔细辨认,那枚玉佩和师父挂在腰间的极像,但是又不一样,刻着龙鳞纹路,仇让摸摸我的头,“你没见过这个。”
然后走到碑的后面,把玉佩放在一个位置,只见那墓碑缓缓升起,他取下玉佩后,催动命剑,卡住墓碑和地面三尺的距离。
就在那墓碑之下,是长满了青苔的一扇暗门。此时正缓缓地打算合上。
但是因为命剑卡住,门也卡住。
他纵身下去后喊我,“玄都,跳下来。”
我跳下去,他伸手接住,然后再次催动命剑。
随着命剑挤进天光的间隙,暗门牢牢地合上了。
这时地下一片漆黑,我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听见他左边的心跳。一双发着金色光芒的眼睛在黑暗中看着我们,在大约一丈的位置。
我害怕地叫出声,光也在瞬间照亮了地下暗室。
映入眼中的并不是一个寻常的人类——她的音容是个美丽的少女,可头上顶着和仇让那天一样的龙角。
且长得和仇让神似。
我结结巴巴地问,“难道,你还有个妹妹?”
少女上前挽住仇让的胳膊,“哥哥你来了!”
仇让的脸突然冷下来,“娘,别闹了。”
我的脑子刚被搅成一锅浆糊,此刻直接暴动。
蓉娘亲了亲我的脸,“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我家小子有福气。”
仇让的脸要结冰了,“你口水沾到她脸上了。”
“哟,你小子现在也会心疼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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