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修仙:意外娶个脾气火爆的师妹 > 第2章 杂役房的火焰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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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杂役房的木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长老沉甸甸的目光和那声叹息。楚天阳扶着粗糙的土墙,每走一步都牵扯着内腑的隐痛。夕阳将他的影子在杂役院坑洼的地面上拉得很长。他穿过晾晒草药的架子,空气中残留的药草气息混着泥土的味道。体内,那缕仙魂的悸动并未平息,反而随着每一步远离那枚剑形古玉而变得更加清晰,一种空洞的、被剥离般的异样感在经脉中弥漫。

他需要找个地方静一静,理清这混乱的思绪。或许该去药房看看,那里通常清静。然而,刚拐过堆放柴禾的角落,一股极其刺鼻的味道猛地钻进鼻腔。那不是寻常柴火的烟味,更不是药味,而是一种带着金属灼烧、混杂着某种奇异焦糊的、令人喉咙发紧的呛人气味。

浓烟正从前方一排低矮石屋的其中一间门缝和窗户缝隙里滚滚涌出。

楚天阳脚步一顿,眉头紧锁。那是杂役房最偏僻的一间,靠近山壁,平时很少有人去。谁会在那里生火?而且这烟……不对劲。念头刚闪过,一声短促的惊呼伴随着剧烈的咳嗽从浓烟弥漫的屋子里传来,紧接着是重物被撞倒的哐当声!

是苏红绫!楚天阳瞬间辨认出那个声音。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目光迅速扫过旁边一个盛满清水的大木桶,那是平日里冲洗药碾用的。他两步冲过去,抄起沉重的木桶,手臂肌肉绷紧,哗啦一声,整桶冷水对着那扇不断涌出浓烟的木门泼了过去!

门板被水冲击得晃荡,水流顺着缝隙涌入,屋内的火焰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冷水浇得猛然一窒,发出一阵嗤嗤的爆响,浓烟更加汹涌地翻滚出来。但火焰并未完全熄灭,反而像是被激怒般,在浓烟深处发出更亮的红光。

“咳咳……谁?!”苏红绫被浓烟呛得声音嘶哑,带着惊惶。

楚天阳没空回答。视线所及,浓烟几乎完全遮蔽了屋内景象,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在烟雾中慌乱地扑打。他一把扯下晾在旁边的、一块沾着深褐色药汁的破布——那是他之前处理伤药时用过的——迅速捂住口鼻,一股苦涩的药味立刻冲淡了些许烟气的灼烧感。他屏住呼吸,矮身撞开那扇被泼湿、还在冒着热气的木门,冲进了翻腾的浓烟里。

热浪扑面而来,眼睛瞬间被刺激得泪水直流。他看到苏红绫了。她正背对着门口,徒劳地用一块脏兮兮的抹布扑打着墙角一堆正在燃烧的东西。她的背影在浓烟中显得单薄而狼狈,浅色的弟子裙摆下缘被燎出了好几块焦黑的破洞,边缘还带着火星。原本梳得整齐的发髻也散乱下来,几缕发丝被汗水黏在沾满黑灰的脸颊上。她一边剧烈地咳嗽,一边还在试图用手去扒拉那些烧得通红的炭块。

“别用手!”楚天阳低吼一声,声音被布捂着,显得沉闷。他一把抓住苏红绫的手臂,用力将她往后拽。

“放开!”苏红绫猛地一挣,力道大得惊人,差点把楚天阳带倒。她扭过头,脸上黑一道白一道,被烟熏红的眼睛狠狠瞪着他,里面满是狼狈和羞恼,“谁要你多管闲事!我自己能行!”她说着又要往前扑。

“行个屁!”楚天阳也火了,手上力道不减,硬是将她拖离了那堆燃烧物几步远。火焰舔舐着墙壁,引燃了堆在旁边的几捆干燥柴草,火势眼看就要蔓延。“你找死吗?那是什么东西烧的?火色都不对!”他指着那堆燃烧物,火焰中心透着一股不正常的深紫色。

苏红绫被他吼得一滞,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被倔强取代:“我的紫焰鼎……不小心……炉火失控了!我能弄好!”她说着又要挣开楚天阳的手。

“闭嘴!先出去!”楚天阳根本不容她再争辩。浓烟越来越重,视线模糊,呼吸也变得极其困难,每一次吸气都像有无数根细针扎进肺里。他死死攥着苏红绫的手腕,另一只手用沾药的破布更紧地捂住自己的口鼻,也试图往她脸上捂。

“咳咳……拿开……脏死了!”苏红绫偏头躲闪,被烟呛得眼泪鼻涕一起流,还在奋力挣扎,“我自己走!你松手!”

“一起走!别乱动!”楚天阳也被浓烟呛得眼前发黑,肺部火辣辣地疼,但抓着她手腕的手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两人跌跌撞撞地在浓烟中摸索着朝门口移动,脚下不时踢到散落在地的杂物。浓烟中,苏红绫那只小小的、三足造型的紫色鼎炉倒扣在墙角,鼎口还残留着诡异的深紫色火星。

好不容易冲出那扇破门,两人同时剧烈地咳嗽起来,弯着腰,大口呼吸着外面稍显清冽的空气。苏红绫咳得撕心裂肺,几乎要呕出来,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淌,冲刷着脸上的黑灰,留下几道滑稽的痕迹。楚天阳也好不到哪里去,肺部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痛。

“咳……咳咳……你……你刚才……拽疼我了!”苏红绫好不容易喘匀一口气,立刻瞪着通红的眼睛,甩开楚天阳的手,声音嘶哑地控诉。

楚天阳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烟灰混成的污渍,没好气地回瞪她:“不拽你出来,等着变烤鸡吗?你那什么破鼎?炉火都能失控?差点把房子点了!”

“你管我什么鼎!谁让你冲进来了?我自己能扑灭!”苏红绫挺直腰背,努力维持着最后一点内门弟子的骄傲,尽管她现在头发散乱、裙摆焦黑、脸上乌漆嘛黑的样子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扑灭?就靠你那块破抹布?”楚天阳指着她手里那块已经烧出几个洞的布,语气满是嘲讽,“要不是我那桶水,你现在还困在里面!”

“你那桶水差点浇到我头上!还有你那破布,一股怪味!”苏红绫毫不示弱地反击,指着楚天阳还捂在口鼻上的药汁破布,嫌恶地皱起鼻子。

“没这破布和怪味,你早就被烟呛死了!”楚天阳扯下布,也扔在地上,“不知好歹!”

“谁稀罕!多管闲事!你松手干嘛?刚才在里面不是抓得挺紧吗?怕了?”苏红绫想起刚才被他硬拽出来,尤其手腕上那圈清晰的指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故意挑衅。

“我怕?”楚天阳被气笑了,指着还在冒烟的房子,“我怕你再冲进去找死!谁先松手的?在里面明明是你先挣开我!”

“胡说!明明是你先松的劲!你怕火燎着你!”苏红绫梗着脖子。

“放屁!我那是换手捂布!是你先挣开,还踢了我一脚!”楚天阳也提高了音量。

“你才放屁!你抓得那么死,我不挣开怎么动?还有,你那破布捂上来的时候,差点把我鼻子撞歪了!”

“那是你乱动!活该!”

两人就这么站在杂役房外,守着那间还在丝丝缕缕冒着黑烟的石屋,你一句我一句地吵了起来。从谁先松手,到那桶水该不该泼,再到那块药布到底有多难闻,最后又绕回紫焰鼎的炉火为什么会失控。争吵声在傍晚空旷的杂役院里回荡,夹杂着两人时不时被残余烟尘呛出的咳嗽声。

夜色渐深,清冷的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映照着两张同样狼狈不堪、沾满黑灰的脸。激烈的争吵似乎耗尽了力气,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但谁也没有先服软离开的意思,只是互相瞪着对方,像两只斗累了却还不肯认输的小兽。

“哼!”苏红绫重重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用脚踢开一块滚到脚边的焦黑木炭。

楚天阳也冷冷地转开视线,胸腔里那股被浓烟呛出的火气,混杂着对那诡异紫焰的疑惑,还有白天经历的一切带来的沉重,沉沉地压着。杂役房的烟味,似乎还在鼻尖萦绕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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