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驴抓住这零点一秒的空隙,开始了他此生最巅峰的鬼扯表演:
“皇上!奴才不是在调研文化!奴才是在调研‘人心’啊!!”
“您想想!八爷党为何能成气候?就是因为他们擅长在这种三教九流之地收买人心,散布谣言!”
“奴才带四阿哥来,是奉了怡亲王的密令!让四阿哥体验最真实的‘舆情发酵温床’!感受一下我大清‘反黑站’作环境的复杂性和艰巨性!”
“您看!这地方,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最容易腐蚀人心,滋生腐败!四阿哥今日亲身体验,才能深刻理解皇上您‘反腐倡廉’、‘整顿吏治’的良苦用心!才能明白为何要‘火耗归公’、‘摊丁入亩’!断了这帮蛀虫的财路!!”
“奴才刚才,是在进行‘沉浸式反贪教学’!教四阿哥如何识别糖衣炮弹!您看奴才刚才,一直在严厉批评她们业务不精!服务流程不规范!就是在教导四阿哥,任何脱离‘雍正严选’标准的服务,都是歪门邪道!必须严厉打击!”
“皇上!四阿哥刚才还问奴才,这地方如此奢靡,耗费多少民脂民膏?奴才正准备带他深入‘财务室’,调研一下这里的‘非法资金流水’,看能不能为朝廷追缴点赃款呢!结果您就来了!皇上!奴才一片赤胆忠心,都是为了培养四阿哥的‘反黑火眼金睛’啊!!!呜呜呜……”
这一通鬼扯,逻辑之清奇,角度之刁钻,拔高之迅猛,堪称“糊弄学”的教科书级案例!把逛窑子硬生生拔高到了“反腐教育基地现场教学”的高度!还拉上了怡亲王当虎皮,融入了雍正爷的国策!
弘历都听傻了!跪在地上,看着刘二驴声泪俱下、大义凛然的表演,小脑袋瓜里充满了震撼:原来…原来是这样?!刘师傅…用心如此良苦!不惜以身犯险,带我来这龙潭虎穴体验学习!我…我刚才居然还觉得新奇好玩…我太不是东西了!刘师傅!我对不起你啊!
雍正帝胤禛禛,那张冰山脸上,肌肉极其不自然地抽搐了几下。他死死盯着刘二驴,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愤怒?荒谬?还有一丝…被这通歪理邪说堵得有点哑口无言的憋屈?
他当然知道这头蠢驴在鬼扯!可这鬼扯…竟然诡异地扣上了他正在大力推行的国策,还扯上了允祥…一时间,他竟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切入点来发飙!难道说“反腐教育基地”选址不对?还是说皇阿哥不该体验“复杂环境”?
“皇阿玛!”弘历这时也反应过来,带着哭腔,无比真诚地磕了个头,“儿臣知错了!儿臣愚钝,未能体会刘师傅和皇叔允祥的一片苦心!今日亲历此地,方知奢靡之害,人心之险!儿臣…儿臣回去定当深刻反省,以父皇为楷模,清心寡欲,勤政爱民!”他是真被刘二驴那番话“感动”了,觉得刘二驴简直是舍己为他的大忠臣!
雍正看着儿子那副“深受教育”“感激涕零”的模样,再看看脚下那个还在干嚎、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的刘二驴,以及雅间里跪了一地、瑟瑟发抖的众人……他胸中那股滔天怒火,硬生生被这荒诞绝伦的场面给憋回去了大半。
他深吸一口气,再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最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冰冷彻骨的字:
“滚…都给我滚回宫去!”
“刘二驴!”
“奴才在!”刘二驴一个激灵。
“闭门思过!一个月!再敢靠近阿哥十步之内…”雍正的目光扫过刘二驴的脖子,又扫了一眼旁边正在好奇嗅地板的“追风”,“…朕就把你…塞回那个玉夜壶里!这次…灌满水泥!”
“嗻!谢皇上隆恩!奴才一定深刻反省!闭门思过!研究…研究水泥配方!”刘二驴如蒙大赦,磕头如捣蒜。
回宫的路上,弘历看着蔫头耷脑的刘二驴,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感激和愧疚,小声说:“刘师傅…今日…连累你了。你…你真是用心良苦!这份情…弘历记下了!”
刘二驴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是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四阿哥言重了!为了您的成长,奴才…塞回夜壶又何妨?!”
养心殿里,雍正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对苏培盛说:“去…给怡亲王传个口谕…就说…他下次再敢‘密令’刘二驴带阿哥去那种地方‘体验’…朕就让他去扫…扫一个月…八大胡同!”
苏培盛:“……嗻!”而刘二驴,回到他那四面透风的小院,抱着“追风”亲了一口:“老伙计!今天又苟住了!下次…咱得找个更安全的‘民情观测站’…澡堂子怎么样?”
好的,咱们刘师傅的“民情调研”项目又添新场地——澡堂子搓泥儿去!
??
刘二驴在家“闭门思过”那一个月,压根儿没闲住。他深刻“反省”了上次八大胡同“调研”行动的“纰漏”——太扎眼!动静太大!不够“普惠民生”!痛定思痛,他决定将下一阶段“民情观测站”下沉到更接地气、更“群众喜闻乐见”的地方——澡堂子!
他盯上了京城赫赫有名的“华清池”。这地方,老字号,分男汤女汤,主打一个热气腾腾、坦诚相见、社交属性拉满!刘二驴一拍秃瓢:“对味儿!这就叫‘汗蒸文化深度考察’!四阿哥去了,保证能体会到什么叫‘官民一体’、‘赤诚相待’!”禁足令一解,他就屁颠屁颠找上了弘历。弘历经上次“八大胡同深度教育”,对刘二驴的“调研”能力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觉得刘师傅为了教导自己,甘冒奇险,实在是良师益友!
“刘师傅!这次又要考察何处?”弘历眼睛放光。
刘二驴一挺胸脯,夜壶牌子和“听风铁疙瘩”哗啦作响:“四阿哥!咱去澡堂子!‘华清池’!考察大清的‘洗浴康养产业’和‘群体精神疗愈体系’!那里,才是真正的‘人间烟火气’!能听到最真的民声!顺便帮您…咳咳,洗涤身心,洗洗肺!”弘历一听,新鲜!“澡堂文化”?听名字就比上次那个“电商体验中心”靠谱多了!安全!健康!立刻答应。
两人换了最普通的细棉布“浴衣”,带了个同样苦着脸的小太监,兴冲冲直奔“华清池”。一进门,巨大的水汽裹挟着人声、水声、拍背声、哼唧声扑面而来,场面甚是…壮观!
刘二驴熟门熟路,租了柜子,拽着弘历就进了热气弥漫的男宾池。池子里,各色人等,有白胖如发面馒头的老爷子,有精瘦黝黑的力巴,还有几个一看就是商贾的圆肚腩。大家坦诚相见,在池子里像下饺子似的漂着,大声谈论着柴米油盐、朝堂轶事、隔壁老王。
“四阿哥!看!”刘二驴压低声音,在哗哗水声中显得贼兮兮,“这才是‘原声态’舆情监测中心!您听,‘嘿!听说皇上又把山东巡抚给咔嚓了?啧,真狠!’‘狠啥?那狗官贪了几百万两!该!皇上这叫…刮骨疗毒!’‘刮骨?我看是铁腕!我那地丁银,嘿,真少了!皇上圣明!’…听见没?民心所向!咱皇上的新政,效果杠杠滴!”
弘历泡在热水里,小脸被蒸得红扑扑,耳朵里灌满了这些不加修饰的民间议论,新奇又震撼!他小声问刘二驴:“刘师傅,那…我们也得坦诚一点?融入群众?”
“那必须的!”刘二驴一拍水面,水花四溅,“四阿哥您躺好!咱这叫‘沉浸式调研’!等下再体验下‘搓泥儿’环节!那可是灵魂净化!有助理解‘民生之多艰’!——脱!衣服脱彻底咯!”
弘历看着池子里那些坦荡荡的“民情观察样本”,再瞧瞧刘师傅已经利索地扒干净、露出精瘦(略带排骨)的身板儿,也一咬牙,脱!主打一个“赤诚相待搞调研”!
泡得差不多了,刘二驴拉着弘历往搓澡区走。一排光溜溜的床板儿,躺满了哼哼唧唧享受服务的浴客。雾气缭绕中,一个特别显眼的半大小子正在给一个胖富商搓背。那小子,看着也就十二三岁,眉眼清秀,唇红齿白,身材细溜儿,但手上功夫却极其利落!力道均匀,节奏感强,搓得那富商嗷嗷叫唤,却叫着“舒坦!真他娘舒坦!”
“啧啧!看见没?四阿哥!好手艺!”刘二驴一脸欣赏,“这可是‘洗浴工匠精神’的体现!走!咱们就找他搓!深入体验一下!”
弘历看着那白花花的床板和那小伙计手上飞舞的搓澡巾,有点犹豫:“刘师傅…这…是不是太深入了?”
“为了调研!四阿哥!为了更透彻地了解‘一线服务人员’的技能水平和精神面貌!值!”刘二驴一脸正气,直接走过去,啪嗒一下躺在空床上,扯着嗓子:“嘿!那小子!过来!给爷俩伺候着!服务到位,赏钱翻倍!”
那细溜小伙计闻声抬头,露出一张极为标致的脸,特别是那双眼睛,明亮有神,透着股与年龄不符的机灵劲儿。他看到刘二驴脖子上挂的“听风铁疙瘩”一愣(这啥玩意儿?)再看到旁边皮肤白嫩、气质矜贵的弘历,眼中精光一闪,立刻堆起职业性的恭敬笑容:“嗻!二位爷稍等!小的这就来!”
他小跑着过来,手里拿着两条雪白的搓澡巾,动作麻利得像只小鹿。他先打量了两人一下,果断选择了弘历!显然,弘历在他眼里是“核心客户”。
“这位小爷,您先请躺好,小的先给您来遍基础保健流程?”少年声音清脆,带着点谄媚却不腻人。
弘历有点紧张,在刘二驴鼓励的眼神下,躺到了硬邦邦的搓澡床上。
接下来,弘历就体验到了什么叫“灵魂震荡”!那小伙计的手指温热,力道恰到好处,搓澡巾在背上翻滚,所过之处皮肤发红发热,那感觉…又疼又爽!
“哎哟!嘶——”
“疼?爷,这就对了!说明您身上‘浊气’积得多!多搓搓,排浊养颜!”
“啊!这儿轻点!”
“好嘞!这儿经络密,您忍着点,疏通才好!”
小伙计嘴皮子还利索,一边搓一边讲解:
“爷您看,您这肩颈,是不是常觉得酸胀?就是这‘劳碌桩儿’没开!哎对!就这!这一搓开,保管您神清气爽!……瞧您这小腿,绷得多紧!‘筋络拧巴’,得顺着这股劲儿捋开!…这脚底板儿,哟!根儿硬!得多刮刮!这叫‘涌泉通泰’,助眠安神!……”
弘历疼得龇牙咧嘴,汗珠子直往下滚,但在小伙计专业手法和连珠炮似的“经络养生经”轰炸下,居然真觉得身上轻快了不少!他甚至开始觉得,这种“坦诚沟通”“深入服务”确实能听到不少东西。
刘二驴躺在旁边,享受着另一个伙计的普通搓洗服务,羡慕地看着弘历那边:“啧啧,这小子手法可以啊!人才!对了小子!你叫什么?”
小伙计刚给弘历搓完背,累得小脸红扑扑,恭敬回答:“回爷的话,小的贱名和珅,钮祜禄氏,镶蓝旗人。”
“和珅?”刘二驴咂摸了一下名字,“嗯!名字不错!听着就顺溜!记住咯,好好干!在大清洗浴康养事业上发光发热!”他顺手从旁边小桌上抓了把香瓜子,塞给和珅,“赏你的!好好伺候我表侄儿!”
和珅受宠若惊,赶紧谢赏,伺候得更殷勤了,又是打胰子,又是准备奶。弘历躺在温热的牛奶里,舒服地直哼哼,觉得这澡堂子果然比八大胡同健康多了,刘师傅真是用心良苦!
就在这时,澡堂管事小跑着进来,赔着笑脸:“二位爷,外面天气转凉,风大了,您两位尊贵,汗蒸房里暖和,给您二位开了个单间儿‘雅汗阁’,有上好的祁门红茶,还有专门的…咳咳,‘私汤池’,更清净!”
刘二驴正享受,一听“私汤池”,眼睛亮了!这好!更安全!“走着四阿哥!转战高端汗蒸区!体验一下‘VIP民情服务’!”
两人由管事领着,穿过公共区域,往更里面的“贵宾区”走去。路过一扇虚掩的门时,里面传来一阵阵男女混杂的嬉笑声和泼水声。弘历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只见一间被白色水汽笼罩的硕大水池里,隐隐约约能看到??好几个男男女女混在一处??!那场面,朦胧暧昧,热气腾腾!
弘历的小脸“腾”一下又红了,赶紧缩回头,心砰砰跳:“刘师傅…这…这男女共浴?!成何体统?!简直是…简直是伤风败俗!”
刘二驴也被那一眼惊住了,但脑子转得飞快!好家伙!这是华清池暗藏的“特种服务区”?男女混浴?玩这么大?!他眼珠瞬间转速破万,在弘历喊出“伤风败俗”几个字的刹那,他福至心灵!
“嘘——!四阿哥!”刘二驴一把捂住弘历的嘴,神情肃穆,压低声音,“慎言!别打草惊蛇!这哪是伤风败俗?这分明是…??大清皇家健康汗蒸文化研究院特批的高端试验项目——‘阴阳调和汗蒸疗法’!??”
弘历懵了:“啥…啥疗法?”
“高端!前沿!”刘二驴一脸“你不懂”的高深莫测,“您想啊!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汗蒸也是一样!阴阳二气,在温和水汽中自然流转,互相调和!男的阳刚火太旺?身边有温软女子气息调和!女的阴气过盛?周遭有阳刚之气导引!身心双修,其乐无穷!包治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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