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史馆的血光在暴雨中持续了整整两小时。白发老者的身影消失在彩绘玻璃的裂痕后,雷烈拖着被影子侵蚀的身体,将脱力的温不言扛进灵安局的应急车。古玉裂开的细纹里渗出的金液,在车座上晕开星图状的光斑——那是父母青铜匣上的灵枢坐标,此刻正与温不言的心跳共振。
凌霜在颠簸中快速处理伤口,战术手电的光扫过温不言颈间的古玉:‘白发老者的气息和“弱水”刺客同源,但灵能波动更诡异——像被某种东西寄生过。’她顿了顿,调出校史数据库,‘1912年火灾的遇难者名单里,有个姓“金”的校董,传闻晚年满嘴金牙,痴迷祭祀秘术。’
温不言闭上眼,古玉的烫感还残留在皮肤里。他没说的是,老者那句‘最好的祭品’,与共感中母亲临终前的呢喃完全一致。”
“滋啦——温不言手里的泡面叉子突然折成两截,滚烫的汤汁溅在实验报告上。距离校史馆的血光暴雨已过去16小时,他后背的伤口(被血手腐蚀的地方)还在渗血,古玉裂开的细纹里渗出淡金色液体,滴在报告的灵枢能量波动曲线图上,将峰值线染成了血色。
窗外的暴雨还没停,和校史馆那晚一样狂躁,玻璃上的水痕扭曲成白发老者的脸,右眼皮突突直跳——这是共感预警的征兆。”
“紧急集合!医学院实验楼!凌霜的吼声混着电流声从对讲机炸出来,背景里能听见灵安局特勤的脚步声——校史馆事件后,他们被临时编入特勤支援组。
雷烈叼着半根烤肠撞开休息室的门,脖颈处的皮肤泛着青黑(影子被吞噬的后遗症),战术背心拉链还卡在下巴上。温不言抓起搭在椅背的外套,潮湿的布料糊在后背的伤口上(血手腐蚀的地方),疼得他倒抽冷气,古玉的金液顺着衣领滴在地上,瞬间被雨水浸透。”
“第二个昏迷者,瞳孔扩散速度是前天的1.8倍。凌霜把平板拍到温不言怀里,屏幕上受害者的瞳孔放大图里,隐约能看见白发老者的倒影。救护车顶灯在雨幕里忽明忽暗,和校史馆彩绘玻璃透出的血光频率一致。
受害者在昏迷前用美工刀刻了四个字——他在看着,凌霜突然压低声音,和1912年火灾遇难者的遗言完全相同,周慕云的校史批注里提过这四个字。”
“解剖室的白炽灯管嗡嗡震颤,女生的白大褂溅满墨绿色黏液——质地和实验楼藤蔓分泌的黏液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更深。温不言蹲下身,指尖刚触到那些黏液,古玉突然发烫,金液顺着指缝渗进黏液,无数记忆碎片(带着实验楼藤蔓的痛感)突然顺着神经末梢窜进大脑。”
别碰!凌霜的警告迟了半拍。
温不言的瞳孔瞬间蒙上灰雾,他看见暴雨中的实验楼天台,看见女生哆嗦着把钥匙插进天台铁门,看见黏稠的墨绿色液体顺着门缝往外渗...突然有冰凉的手搭上她后颈。
“蜘蛛...温不言猛地缩回手,指甲缝里渗出黑血(共感反噬的症状,和触碰陈宇时一致),不对,是长着人脸的蜘蛛!八条腿缠着绷带——和校史馆陈列的民国绷带一模一样,第三对复眼在流血...像被挖掉的祭品眼睛!”
雷烈突然抡起消防斧劈向解剖台,金属碰撞声震得人牙酸。墨绿色黏液突然活过来似的,顺着斧刃往上爬,眨眼间凝成半张扭曲的人脸。
草!这玩意在模仿老子的脸!
那张黏液构成的脸突然扯开嘴角,雷烈抡到半空的斧子突然脱手,擦着温不言的耳朵钉进墙里。凌霜甩出电磁脉冲器砸在黏液团上,滋啦作响的火花里爆出焦糊的腐肉味。
是怨念聚合体的共生体。温不言抹了把鼻血,古玉在胸口隐隐发烫,得去实验楼找源头,现在!
暴雨把梧桐叶拍在地上噼啪作响,实验楼三层的窗户突然炸开。温不言冲在最前面,手电筒光束扫过之处,墙皮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符咒刻痕。
是古修仙禁制。凌霜的检测仪疯狂报警,至少三个朝代的符咒叠在一起,灵枢能量正在——
五楼突然传来玻璃爆裂声,无数绷带碎片混着血雨飘下来。温不言冲上楼梯的瞬间,整栋楼的应急灯同时爆闪,墙上的安全出口标志啪地炸成绿色火球。
小心!
雷烈拽着温不言的后领往后扯,腥臭的墨绿色黏液擦着鼻尖砸在地上。被腐蚀的地板腾起青烟,黏液里浮出上百张人脸,有前天昏迷的男生,有失踪的校工,还有
张教授?凌霜的声线第一次发颤,战术手电照出黏液里浮沉的秃顶人脸,材料学院的客座教授,上周刚签了灵安局合作协议。
温不言突然闷哼着跪倒在地,古玉隔着衣服烫得皮肤滋滋作响。共感能力不受控制地发动,他看见穿白大褂的女生被黏液包裹,看见绷带缠身的蜘蛛怪物用口器刺穿她的太阳穴,看见黏液顺着伤口钻进大脑...
它在制造恐惧。温不言的指甲抠进楼梯裂缝,黑血顺着台阶往下淌,这些黏液在收集受害者的恐惧当养料,快毁掉——
整栋楼突然剧烈震颤,天花板簌簌落下墙灰。数以千计的绷带从通风口喷涌而出,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茧。雷烈抡斧子砍上去的瞬间,蛛网状的蓝光突然炸开,把他整个人弹飞到墙上。
武道罡气?凌霜盯着绷带茧表面流转的金光,这怪物在模仿古武防御!
温不言突然冲向走廊尽头的配电箱,沾血的手掌拍在电闸上。跳动的电弧顺着手臂爬上身体,他在剧痛中嘶吼:凌霜!电磁脉冲最大功率!
蓝白色电光炸亮整条走廊的瞬间,绷带茧表面的金光突然紊乱。雷烈趁机掷出斧子,寒光闪过,斧刃深深楔入正在扭曲的茧体。
给老子开!
随着暴喝,雷烈手臂肌肉暴涨,战术背心扣子崩飞两颗。绷带茧被硬生生撕开缺口,露出里面蜷缩的怪物——八条蛛腿裹着浸血绷带,腹部却嵌着张苍老的人脸。
张教授?凌霜的惊呼被淹没在怪物嘶吼中。
人脸蜘蛛的复眼突然转向温不言,口器喷出腥臭的黏液。温不言不退反进,任由黏液糊满前胸,染血的手掌直接按在怪物额头。
共感发动!
无数记忆洪流冲刷着神经,他看见张教授深夜潜入实验楼,看见他颤抖着把古玉碎片按进蜘蛛标本,看见绷带自动缠上标本架...最后画面定格在某个雨夜,戴青铜面具的男人递给张教授一支装着绿色液体的试管。
弱水...温不言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鼻腔喷出的血滴在怪物脸上。
人脸蜘蛛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绷带寸寸断裂。凌霜抓住机会掷出三枚电磁镖,雷烈的斧子同时砍进怪物第三对复眼。
爆炸的气浪掀翻三人,温不言撞在防火门上咳出血沫。模糊的视线里,正在融化的怪物腹腔掉出半块刻着弱水三千的青铜残片。
醒醒!医疗队上来了!
凌霜的喊声忽远忽近,“温不言挣扎着摸向青铜残片,残片与古玉的金液接触的瞬间,发出刺耳的共鸣。某个加密文件夹突然在共感中解锁——实验楼地下三层,红漆标注的灵枢反应堆设计图上,印着与父母青铜匣相同的星图,而反应堆核心坐标,恰好是校史馆阵法的土行节点!”
雷烈薅着他衣领往担架上按时,温不言用最后的力气攥紧凌霜手腕:地...下...
话没说完就陷入黑暗,最后听见的是此起彼伏的警报声,和凌霜对着通讯器咆哮:申请地下勘探令!现在!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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