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残卡暗藏天地纹(一)
街头巷尾的议论声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流,渐渐汇聚,又悄然散开。
赵天耀那张扭曲的脸庞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如同跗骨之蛆,提醒着他今日的梁子结得有多深。
他扶起那卖糖人的老者,老者颤巍巍地道谢,说:“小哥儿,大恩不言谢,这是我刚做好的糖画,您和小娃娃拿着尝尝。”老者从还算完好的担子里挑出两支栩栩如生的糖画凤凰递过来。
陈杰没有推辞,他知道此刻的拒绝反而会让老者不安。
他接过糖画,分了一支给旁边眼睛亮晶晶的小豆子,温声道:“老人家,这赵天耀睚眦必报,您这摊位恐怕不好摆了?”
老者叹了口气,脸上皱纹更深:“我知道,这祖传的摊子,怕是保不住了。不过今日能出口恶气,多亏了小哥儿你。以后,我会多加小心的。”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小哥儿,你身怀奇能,却锋芒外露,那赵家在青阳城势力不小,你也要当心啊。”
陈杰心中微动,点头道:“多谢老丈提醒,我会的。”他没有多说,拉着小豆子,迅速消失在人群的尾巴。
回到破旧的屋舍,小豆子兴奋地舔着糖画,叽叽喳喳地复述着陈杰如何“神勇”地击败了“大坏蛋”。
陈杰只是微笑听着,心思却早已飞远。
今日之举,看似鲁莽,实则也是无奈下的险棋。
若一味退让,赵天耀只会得寸进尺,自己和小豆子在这青阳城将永无宁日。
如今稍露峥嵘,虽会引来赵家更深的忌惮,却也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丝喘息之机和潜在的声望。
“声望……”陈杰咀嚼着这个词。
在这个以实力为尊的世界,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卒想要出头,太难。
但若能借着今日之事,在坊间树立起一个“神秘莫测,身怀绝技”的形象,或许能为他日后的行事带来意想不到的便利。
更重要的是,他对“阴阳瞳”的运用又有了新的感悟。
那雷电狼灵纹中的“能量回流点”,并非固定的死穴,而是在灵气运转过程中,因能量过于集中或流转不畅而形成的临时性阻塞。
若非阴阳瞳能实时洞察灵气轨迹,常人根本无从判断。
“这种能力,不仅仅是战斗辅助,更是制卡的关键!”陈杰心头火热。
他再次取出那半张火鳞兽残卡和空白凡卡石。
这一次,他不再局限于临摹残卡上的火属性灵纹。
“天地万物皆有灵,灵气运转自有其规律。”他闭上眼,阴阳瞳在意识深处缓缓开启。
他回忆着雷电狼的灵纹结构,回忆着那股狂暴的雷电之力是如何被风刃巧妙引爆的。
“如果说,火鳞兽的灵纹是‘聚’,那么雷电狼的灵纹,则更侧重于‘放’与‘导’。”
他深吸一口气,以指代刀,在空白凡卡石上虚虚刻画。
这一次,他不再是单纯复制某个片段,而是尝试理解不同属性灵气的本质特性,并试图将它们以一种全新的方式组合。
一丝微弱的灵气自他指尖溢出,小心翼翼地注入凡卡石。
他观想的并非完整的雷电狼,而是雷电狼灵纹中某个核心的导能结构,再尝试将其与火鳞兽残卡中提取出的火灵力进行某种“嫁接”。
这是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尝试。
不同属性的灵力本就难以兼容,更何况是试图融合不同灵兽卡牌的核心纹路。
“嗤。”的一声。
一声轻微的爆鸣,凡卡石上刚刚亮起的一丝微弱光芒瞬间黯淡,表面甚至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痕。
失败了。
陈杰并不气馁,反而“灵力冲突……是因为属性不合,还是因为我强行糅合的纹路结构本身就存在逻辑缺陷?”
他拿起那块裂开的凡卡石,用阴阳瞳仔细观察。
在灵力爆冲的瞬间,他捕捉到了两种灵力碰撞、排斥的轨迹,以及那段失败纹路中能量流动的凝滞点。
“原来如此,节点之间的承启出了问题,导致灵气无法顺畅流转,反而形成了对冲。”
他换了一块新的凡卡石,这一次更加谨慎。
他不再追求复杂的高阶纹路,而是从最基础的引气、聚气、导能纹路开始,尝试用阴阳瞳观察并优化这些基础纹路的结构。
时间一点点流逝,窗外的天色由亮转暗。
小豆子早已在一旁蜷缩着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陈杰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精神高度集中。
他手中的简易刻刀,此刻仿佛成了他意志的延伸,在凡卡石上留下或深或浅的痕迹。
每一次下刀,都伴随着阴阳瞳对灵气流动的精确洞察和微调。
终于,当最后一笔刻下,他引导着体内那丝微弱的火属性灵力缓缓注入。
“嗡”
凡卡石发出一声轻吟,表面一道简陋却完整的纹路亮了起来,红光虽不炽盛,却稳定而持续,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灼热气息。
“成功了!”陈杰心中狂喜。
这虽然只是一张最劣质的火系凡卡,甚至连品阶都算不上,但它是由他亲手“创造”出来的!
他绕过了传统制卡师对精神力、材料、传承的苛刻要求,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这不仅仅是一张凡卡,这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钱,是他对抗未知的底气!
他小心翼翼地收起这张意义非凡的凡卡,看了一眼天色。
今日接连两次与赵天耀冲突,虽然暂时将其逼退,但赵家的报复恐怕很快就会到来。
他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同时,也需要更多的制卡材料和……钱。
“小豆子,醒醒。”陈杰轻轻拍了拍小家伙。
小豆子揉着惺忪的睡眼,迷糊道:“陈杰哥哥,天黑了吗?”
“嗯,天黑了。”陈杰拿起桌上那支小豆子没舍得吃的糖画凤凰,递给他,“我们出去转转,顺便看看能不能给你买些好吃的。”
青阳城的夜晚,比白日更多了几分神秘和活力。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南街夜市的喧嚣声遥遥传来,食物的香气与各种叫卖声交织在一起,勾勒出人间烟火的繁盛景象。
陈杰深吸一口气,牵着小豆子,朝着那片光影最盛、人声最鼎沸之处走去。
也或许……能听到些不一样的声音,捕捉到某些被白日喧嚣所掩盖的讯息。
他的阴阳瞳,在夜色中似乎更加敏锐,四周游离的稀薄灵气,在他眼中呈现出别样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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