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骤然被这惊雷般的应战劈得一片死寂。二长老的狂笑戛然而止,干瘪脸上的每一道褶皱都僵住,像被人扼住了喉咙,只有微张的嘴无声地开合着。那双眼珠死死钉在林凡身上,仿佛要将他钉穿。
“呵…哈哈哈哈哈!”二长老缓过气来,笑声陡然拔高,尖利刺耳,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毒快意。“好!有种!老夫倒要看看,你这爬虫,三日后如何不被那刑破天碾碎骨头!丢人现眼!”他枯瘦的手指几乎要戳破林凡胸前的衣衫而后扶?而去
沉重的议事厅大门缓缓合拢,最后一位长老的身影消失在门缝之外。空旷的大厅里,只剩下林战与林凡父子二人。凝固的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方才激烈的争执与刻薄的嘲讽。
林战转过身,宽厚的手掌重重落在林凡肩头,那力道里是山岳般的担忧,声音低沉而急促:“凡儿!你糊涂啊!那帮老东西分明是要借此机会,将你踩进泥里,彻底钉死在‘废物’的耻辱柱上!你怎能……怎能就这么应下了?”
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声音更低了几分:“也罢……事已至此,为父……定会想办法周旋,断不会让你在那擂台上,受那皮肉之苦、折辱之痛……”
望着父亲鬓角新添的霜色,林凡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愧疚如潮水般汹涌。割地求和换来的入门名额,议事厅上孤身力抗全场的维护……桩桩件件,都是为了他这个“扶不上墙”的儿子!可自己呢?沉迷情愫,被人戏耍,险些丧命,更让父亲在族人面前颜面尽失……
“爹……”林凡喉头滚动,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为一片沉甸甸的酸涩。
清脆如银铃的声音打破了凝滞:“哥哥!”林安像一只轻盈的蝴蝶,从侧门翩然跑入,扑过来拉住林凡的手,仰着小脸,大眼睛里满是希冀:“别理那些坏老头啦!跟安儿去定军山玩好不好?安安陪哥哥看风景,给哥哥讲好玩的故事!”
看着妹妹纯粹的笑靥,林凡心头那沉甸甸的阴霾似乎被撬开了一丝缝隙。也罢,三天之期未至,大局……终究要落在那擂台上。与其困坐愁城,不如暂离这令人窒息的族地,看看父亲……究竟有何安排?
“好,”林凡揉了揉妹妹柔软的发顶,牵起她的小手,“哥哥陪你去。”
定军山下,喧嚣鼎沸。这座早已被纳入汉城繁华腹地的名山,山脚遍布着各色摊贩,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俨然一幅市井画卷。然而,蜿蜒而上的石阶路,却将这份喧嚣渐渐隔绝。自山腰起,清幽的茶亭、雅致的棋社错落林间,弥漫着与山下截然不同的闲适气息——此山的经营,尽归林家管辖。
拾级而上,林安清脆的嗓音伴着山风拂过耳畔:“哥哥你看!武侯帝君就是在这里排兵布阵的哦!听先生说,万载之前,帝君大人为匡扶汉室,兴师北伐曹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整整五次啊!最后……最后……”小姑娘的声音低落下去,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感伤,“……陨落在了五丈原。先生都说,他是古往今来,最最了不起的忠臣呢!”
……林凡的脚步微微一顿,目光投向层峦叠翠的山峰深处,心潮翻涌。丞相……诸葛武侯!在原主那个凡俗世界的历史长河中,他是智慧与忠诚的千古典范。而在此界,他竟已登临武道绝巅,成为受万世敬仰的武侯帝君!帝境大圆满的至尊,奉天命北伐,却终究天命难违,饮恨五丈原。更传奇的是,他陨落后,仅凭一缕不散的执念,便惊退了同为武帝的司马懿(仲达帝君)大军!只是,这位帝君的陵寝,传说就沉睡在这定军山之下,却无人能寻其踪迹。山风掠过苍松,呜咽声中仿佛裹挟着金戈铁马的回响。林凡甚至能想象出百万年前那悲壮的一幕:七星灯灭,将星陨落,浩荡帝威化作守护汉室的最后执念,生生逼退司马懿三十万大军,最终散作星辰,归寂于此山龙脉之中……[新增历史想象,强化悲壮感与神秘感]
山风呜咽,掠过苍翠的古木,仿佛在低吟着那段湮灭于时光长河的史诗。
“丞相走好……”林凡在心中默念,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弥漫开来——是对那穿越时空的忠诚感佩,也是对自身这“废柴”命运的叩问。这定军山,葬着一位曾撼动天地的帝君,而山脚下,他这个背负着家族期望却又步履维艰的“废物”,前路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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