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月26日,我老婆沈青瑶因白血病永远离开了我。我蹲在她的遗体旁,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我他妈恨啊!恨自己眼睁睁看着最爱的女人死去却无能为力,更恨自己是个穷鬼,连让她住好医院、过好日子都做不到
那晚,我抱着酒瓶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像个孤魂野鬼似的在空旷的街道上摇晃。眼前的灯火模糊旋转,脚下的路成了蜿蜒的河流。轰鸣声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等到我迟钝地感知到刺目的强光和撕裂空气的风压时,已经太晚了。
砰——!
被卡车撞飞的剧痛瞬间淹没了一切。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淌下,视野迅速被无边的黑暗蚕食。我徒劳地想要撑起身体,残存的意识却像断线的风筝,直直坠入冰冷的深渊……脑子里最后嗡的一声长鸣,彻底没了知觉。
……
“林凡!林凡!你终于醒了!”
一个带着哭腔、既熟悉又模糊的女声刺破了沉重的黑暗,传入耳中。
“呜…我还以为…以为你要……”那声音哽咽着,似乎刚刚擦干了眼泪,“你可害我跟爹他们都担心死了!”
我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房梁和熟悉的…那张写满担忧的脸。她脸上还挂着泪珠。
“……我这是在哪?”喉咙干涩得像要裂开,发出的声音嘶哑得可怕。
“你当然是在家里呀!”她急切地凑近,眼圈又红了,“天哪,你……你不会是撞到头,失忆了吧?”
“呃啊——!”
头颅仿佛要炸裂开!一股陌生而庞大的记忆洪流蛮横地冲撞进我的意识,剧烈的疼痛让我忍不住蜷缩起来。
“大夫!这孩子……这究竟是怎么了?”一个焦灼的中年嗓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大夫?!我强撑着睁开酸涩的眼睛,模糊的视线里,是古雅的木床帐幔,焦急的中年男人身旁站着一位小女孩,还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我…穿越了?!
恍惚间,属于原主的海量记忆开始同步。一个颠覆认知的世界在脑海中成型:修仙三国!那些曾叱咤华夏历史的风云人物,在此方世界,竟是百万年前证道飞升的武道至尊——武帝!武道巅峰,傲视寰宇!其下境界森严:者、师、臣、君、帅、王、尊、圣,帝为至高!这是亿万武者穷尽一生仰望的顶点!
然而,这具身体的原主——“林凡”,却是蜀地汉城林家的少爷,一个修行了十几年依旧原地踏步、灵气稀薄得可怜的…废柴!
林家蜀地汉城的名门。眼前那位气度威严的中年人,正是林家掌舵者,族长林战。床边那个攥着小手,眼圈微红、满是担忧的小女孩,是他的亲妹妹,林家二小姐——林安。
“唉,”老大夫捋须摇头,“少爷无碍,乃是忧思惊惧过度,心神耗损所致。静养数日,自可痊愈。老夫告退了。”
“管家,送大夫,奉上诊金。”林战沉声吩咐。
“是,老爷!”管家立刻应声,“大夫您这边请……”
待脚步声远去,林战猛地转过身,那双如鹰隼般的锐利眼睛死死盯住我(林凡),压抑的怒火终于喷薄而出:“林凡!”这一声低吼仿佛带着千斤重压,“为父在族中与那群老狐狸周旋数月,磨破了嘴皮子才为你争来这青云宗入门的资格!你倒好!不潜心修炼,竟敢跑去闯那练兽场!若非…若非你那青瑶师姐恰好在场,将你拖了出来……此刻你早被那些凶兽撕得尸骨无存了!”
“好爹爹~”林安清脆的声音像山涧清泉,瞬间抚平了几分林战眉宇间的戾气。她轻轻揪住父亲的后袍下摆,小幅度地晃着,“哥哥才刚醒呢……他肯定不是故意的,您别再说他了嘛。”女儿的撒娇让林战心中怒火消了大半,但他目光如电,依旧锁在林凡身上,语气沉如寒铁:“哼!看在安儿的份上。林凡!你给我听好——若再敢懈怠修炼、不知死活……”
他宽厚的手掌猛然握紧,指节发出爆豆般的噼啪声:“……别怪为父手中那根‘训子鞭’,真个落下时,绝不留半分情面!”
林凡垂下眼帘,声音干涩:“是……父亲。”
待林战带着一步三回头的林安离去,房间里只剩下死一般的沉寂。林凡闭目凝神,开始全力消化这一世破碎而混杂的记忆。曾经的辉煌……何等耀眼!
记忆深处浮现的画面,连现在的他都不由得心神剧震!原主“林凡”并非天生废材,相反——他五岁时,同龄孩童还在蹒跚玩泥巴,他却已觉醒气感,悍然踏入武者之境!九岁那年,当大多孩子还在武道门槛外摸索时,他竟已势如破竹,攀登至武者七转!
须知武者境界,分一至九转,每一转皆是巨大鸿沟
在那个年纪,纵是被誉为天才摇篮的青云宗,其同辈顶尖弟子,也顶多是在武者八转左右徘徊,仅比九岁的林凡高出可怜的一转半转!彼时的林凡,天赋之强,冠绝汉城,锋芒初露便有横压同辈之姿!何等悲凉!何等讽刺!
一切的光芒,都在他十岁那年彻底熄灭。最依赖的母亲——柯氏骤然离世。丧母之痛如同巨锤,狠狠砸碎了少年道心。从此,林凡的修炼之路陷入死水,体内的本源灵气非但再无寸进,反而如同沙漠的泉眼,日益枯竭、稀薄……天才陨落,沦为他人眼中连“废柴”都不如的笑柄。而父亲刚刚的暴怒……根源在此!
记忆继续翻涌:就在前几日,族父林战为了给这个“扶不上墙”的儿子搏一线生机,不惜将族中珍贵的东城土地,生生割让给青云宗,才换来那个宝贵的入门名额!可是,“我”——占据了这具身体的原主做了什么?!
不念族恩!不争气!反而因为迷恋青云宗内一名巧笑倩兮的女弟子,被她三言两语迷得失了魂!她骗“我”说练兽场深处藏有绝世珍宝,能助“我”恢复昔日荣光。“我”竟像个傻子一般信了,不顾生死闯入那片连正式弟子都不敢轻易涉足的凶地!结果呢?像条狗一样被她当猴耍,在那些狂暴的灵兽利齿寒光下差点命丧当场!最后甚至亲眼看到她和其他弟子,在远处嘲讽地指点着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
她只是把“我”当成一个能逗他们开心的、愚不可及的玩物!一条随意驱使、能替她去死的……癞皮狗罢了!
“林少爷!老爷请您即刻去议事厅!”管家气喘吁吁地冲进院子,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急促。
林凡眸光微沉:“知道了。”他整了整衣袍,步伐沉稳地朝那座象征着家族权力核心的森严建筑走去。
议事厅内,沉重的檀木座椅上端坐着数位面容肃穆的长老,空气凝滞得仿佛能拧出水来。主位上的林战眉头紧锁,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
“林凡!”一声厉喝如惊雷炸响。三长老枯瘦的手指几乎戳到林凡鼻尖,浑浊的老眼里满是嫌恶,“好你个不知感恩的东西!若非族长力保,就凭你这废……哼,早该滚出林家了!如今占着青云宗的名额,竟还敢懈怠修炼?简直丢尽我林氏颜面!”
林战猛地抬手,沉声打断:“够了!训斥也训斥了,林凡并非无可救药,此次便……”
“饶他?”二长老阴恻恻的笑声像毒蛇吐信,截断了林战的话。他鹰隼般的目光剐过林凡,语带淬毒的讥讽:“天大的笑话!谁人不知你痴恋那云天宗的云青青?呵,一个连武者门槛都摸不到的废柴,也敢肖想青云宗器重的天之骄女?癞蛤蟆闻闻天鹅味儿也就罢了,还真敢做白日梦!”
他刻意顿了顿,环视全场,声音陡然拔高:“云青青虽出身寒微,却是青云宗百年难遇的奇才!年轻一辈女弟子中,除了沈青瑶那个妖孽,谁堪与她比肩?你林凡算什么东西?若此次轻饶,下次你为博红颜一笑,怕是要把整个林家都赔进去当踏脚石!”
林战面色铁青,指节捏得发白,却不得不对儿子喝道:“林凡!还不向诸位长老赔罪,恳请宽宥!”
“赔罪?”二长老嗤笑着摆手,仿佛驱赶一只苍蝇,“免了!老夫倒有个公允之议——”他陡然指向厅外练武场方向,声如洪钟:“族中英才辈出,岂容明珠蒙尘?附亲刑冲之子刑破天,天赋卓绝,乃我林家乃至汉城年轻一辈翘楚!依老夫看,三日后开启族比,胜者得青云宗名额!这才叫物尽其用!”
“附议!”
“正当如此!”
长老席上响起一片附和之声,道道目光如冷刃般刺向林凡,仿佛他已是钉在耻辱柱上的朽木。
林战嘴唇翕动,正欲再争——
“好!”
一声斩钉截铁的低喝压过了所有嘈杂。众人惊愕望去,只见一直沉默的林凡猛然抬头!
少年脊背挺得笔直,眼底压抑的火焰终于冲破冰层,化作灼灼烈光扫过每一张或讥诮、或冷漠的脸。他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如金铁交鸣,狠狠砸在每一个长老心头:
“我便让你们亲眼看看——”
“到底谁才是你们口中的‘废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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