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着松针打在林渊脸上,他牵着苏清雪的手,脚下黑雾凝出半尺高的魔云。
莫轻语抱着行囊跟在身后,发顶的木簪被风刮得歪向一边——三人才翻过山脊,前方山道突然腾起五道青芒,在半空交织成金铁相击的脆响。
五行封灵阵!苏清雪的冰灵圣体最先感知到天地灵气的异变,指尖微微发寒。
她望着前方突然显现的五根青纹石柱,每根柱子上都刻着玄青门特有的镇灵咒,是外门长老青羽子的手笔。
林渊瞳孔微缩。
他能清晰听见阵外传来的脚步声,十三道筑基境修士的气息正从五个方向逼近。
最前排的灰袍老者负手而立,腰间挂着玄青门外门长老特有的青铜令牌,面上刀刻般的皱纹里全是冷意:林渊,你可知罪?
莫轻语攥紧行囊的手在发抖。
她瞥见林渊指节发白的模样,刚想开口提醒,就听青羽子冷笑:偷玄青秘典,拐带圣女叛宗,玄青门立派千年,头回出你这等败类。他抬手召出青锋剑,剑尖直指林渊咽喉,束手就擒,我可向宗主求个全尸;若再顽抗......他扫过苏清雪,圣女的冰灵圣体,可够玄青殿炼三炉洗髓丹。
住口!林渊的声音陡然沉了三度。
他能感觉到掌心苏清雪的手在轻颤,灵魂契约里翻涌着冰寒的情绪——那是苏清雪被提及作为炉鼎时的屈辱。
他喉结滚动,前世魔帝残识在识海深处蠢蠢欲动,你说我偷秘典?
当日柳如烟把玉匣塞进我怀里时,你在玄青殿门口嗑瓜子;你说我叛宗?
是你们把我逐出山门时,连件御寒的道袍都没留。
青羽子的脸色瞬间冷下来:巧舌如簧!布阵!
五道青芒同时炸亮。
林渊只觉周身灵气像被抽干的池塘,连体内魔气都被压得缩成一团。
莫轻语踉跄着栽进他怀里,行囊里的药瓶哗啦作响:公子,这阵......这阵在吸修士的灵力!
叮——系统触发关键事件:玄青门长老围剿。
林渊耳中突然响起机械音,眼前浮起半透明的光屏。
他余光瞥见苏清雪也在看他——她虽看不见系统,但灵魂契约让她能感知到他的情绪波动。
光屏上三个选项泛着不同颜色的光:
【正】选项:跪地求饶,承认叛宗罪名换取活命,保留当前修为(奖励:玄青门暂赦令×1)
【邪】选项:斩杀青羽子,触发魔帝残识爆发,修为暴涨至筑基后期(奖励:魔帝残识记忆碎片×3,逆命点数 200)
【逆】选项:吸收青羽子等十三人修为,反向操控五行封灵阵困敌(奖励:五行灵脉残图×1,风险:遭天道反噬概率30%)
林渊的手指在邪选项上顿住。
他想起被逐出门时,柳如烟躲在执法长老身后咬着帕子掉泪的模样;想起在寒潭边饿了三天,是苏清雪偷偷塞给他的烤红薯;想起方才灵魂契约里,苏清雪看见他被污蔑时的心疼...
选邪。他在心里默念。
话音刚落,识海深处传来轰鸣。
一道黑影从他后背浮现——那是个穿着玄色龙纹大氅的男人,眉眼与林渊有七分相似,额间的黑色莲纹比苏清雪的更妖异三分。
莫轻语尖叫一声后退两步,撞在身后的石柱上:那、那是什么?!
苏清雪却盯着那道黑影,冰灵圣体的寒意突然退去。
她想起昨夜灵魂契约里重叠的记忆碎片——魔帝夜玄,血洗三十三重天的霸主,原来真的在林渊体内苏醒。
死!林渊的声音变得沙哑低沉。
他右拳缠绕着紫黑色魔气,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
青羽子的青锋剑刚祭起半寸,就见那团魔气已经到了眼前。
他慌忙结出防御法印,却感觉胸口一凉——林渊的拳头直接穿透了他的护罩,穿透了他的道袍,穿透了他的心脏。
不可能......青羽子的瞳孔逐渐涣散。
他最后看见的,是林渊身后那道黑影勾起的冷笑,像极了传说中魔帝屠城时的模样。
噗!
血花溅在苏清雪的白衣上,开出妖异的红梅。
十名筑基弟子看着长老瞬间暴毙,吓得转身就跑。
林渊反手一抓,魔气如活物般窜出,将三个跑得最慢的弟子掀翻在地——他们翻白眼昏死过去,另外七个连滚带爬钻进山林,惊飞了满树寒鸦。
叮——宿主首次击杀筑基境修士,系统功能升级。
机械音再次响起时,林渊眼前的光屏变成了立体界面。
界面分为四栏:功法(锁)、丹药(锁)、材料(锁)、任务(已解锁)。
任务栏里浮动着新任务:斩杀玄青门内门弟子×5(进度0/5),奖励:逆命点数 500,下品灵石×1000。
界面右下角显示着逆命点数:200,数字泛着幽蓝的光。
这是......商城?林渊喉结滚动。
他想起被逐出门时在黑市见过的法宝阁,想起饿肚子时连颗聚气丹都买不起的狼狈,此刻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他终于有了真正的底气,能护好身边的人。
公子......莫轻语的声音带着颤音。
她缩在石柱后面,行囊里的药瓶还在叮当作响,你、你方才......
林渊转头,看见苏清雪正凝视着他。
她白衣上的血渍被月光镀成银红,眼尾却浮着极淡的笑意。
灵魂契约里传来她的情绪:安心,还有一丝隐秘的雀跃——像藏在冰下的温泉,终于找到了破冰而出的缝隙。
我是林渊。他走向苏清雪,抬手替她擦掉衣摆的血渍,也是魔帝转世。他说得很慢,像在确认什么,又像在承诺什么,但不管哪一个我,都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苏清雪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手背的魔气。
那股熟悉的力量让她想起昨夜重叠的记忆——魔帝夜玄在坠魔崖前,最后执念是寻一个能与我并肩看雪的人。
此刻山风卷着她的发梢扫过他的下巴,她忽然笑了:那便一起看雪。
莫轻语张了张嘴,终究没再问。
她低头整理行囊时,瞥见林渊脚下未散的魔气里,有半片玄青门的传讯符正缓缓燃烧——那是方才青羽子临死前偷偷捏碎的。
山林深处,一道黑影伏在树顶。
他望着山道上的尸体,摸出怀里的传讯玉牌,指尖在林渊二字上重重按了三下。
玉牌亮起红光的刹那,他听见远处传来苏清雪的轻笑,像片落在心尖上的雪:这次,换我护着你。
黑影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将玉牌塞进怀里,足尖一点消失在夜色里——他得尽快把消息传回玄青殿。
他们都不知道,此刻林渊的识海里,魔帝残识的黑影正抚着界面上的商城二字,露出与林渊如出一辙的、势在必得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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