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宸躲在不周山半山腰的石缝里，正揉着被碎石砸得生疼的屁股，就听山下“轰隆”一声巨响，震得他攥石头的手都麻了。
“我艹？这山怎么晃这么狠？”他扒着石缝往下一瞅，眼珠子都要瞪飞了——共工浑身是血，一条胳膊跟面条似的耷拉着，被颛顼的人死死按在地上。那条冰龙早散得没影了，就剩几缕寒气绕着他打转。
“服不服？”颛顼踩着共工后背，木杖顶端的绿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治水这事儿，你输得连裤衩都不剩了！”
“放屁！”共工嗓子哑得跟破风箱似的，脖子上的青筋蹦得跟蚯蚓一样粗，“老子是被你们勾结妖族下黑手的！有本事单挑！”
“都这时候了还嘴硬。”颛顼翻了个白眼，冲身后招了招手，“押回祖巫殿，让后土祖巫亲自收拾这老小子。”
两个巫族汉子刚架起共工，他猛地跟疯了似的挣开，朝着不周山山根就冲：“共工要搞事情！”玄宸心里“咯噔”一下——怀里那块混沌玄晶烫得能煎鸡蛋，晶面上映出共工眼里全是血丝，明摆着是要玩命了。
“拦住他！”颛顼急得直跺脚，木杖往地上猛一戳，绿光“刷”地一下变成藤蔓，想缠住共工。
可哪还来得及？
共工跟打了鸡血似的，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到肩膀上，“咚”的一声狠狠撞在山根上。玄宸脚下的石头都开始蹦跶，耳朵里嗡嗡响，像捅了马蜂窝。山根的裂纹“咔嚓”一下裂开，青黑色的岩壁碎成玻璃渣，裂缝飞快往上窜。
“完犊子了！”玄宸下意识去摸混沌玄晶——银灰色的光带“腾”地亮起来，只要他愿意，就能回到共工撞山前一秒，轻轻一推就能改变方向。可手指刚碰到晶面，他又缩了回来。
他脑子里闪过刚才在山顶看见的黑气，闪过混沌玄晶里那天道算计巫妖的画面。要是不周山不塌、天不漏，天道不得接着捧人族？到时候巫妖两败俱伤，人族捡现成的，他这捡漏的不得喝西北风？
“去他妈的。”玄宸往石缝里一缩，“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先看热闹再说。”
谁知道更离谱的还在后头。
共工撞中的地方，裂纹“轰”地炸开，黑气跟喷泉似的往上猛蹿，眨眼裹住了半座山。本来就晃悠的不周山“嘎吱嘎吱”响起来，跟有人拿大扳手在掰天柱一样。
“要塌了！”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山下的巫族全乱了套，颛顼脸都吓白了，转身就往山外跑。
共工站在山根下，看着裂纹越来越大，突然笑出了眼泪：“颛顼！妖族！你们一个也别想好过！”他拼了命又往裂纹处撞去。
“轰隆——”
这回不是晃，是真塌了。
不周山从根儿上断开，上半截跟被砍断的巨树似的，带着漫天碎石“哐当”砸向西北。玄宸只觉得眼前一黑，被气浪掀飞出去，幸亏死死攥住块凸出来的岩石，才没被碎石活埋。
“我艹！真塌了！”他死死扒着岩石，看着山尖儿砸进云层，原本撑天的柱子没了，天上豁然露出个大窟窿，冷飕飕的风呼呼往里灌，还带着股冻死人的寒气。
更吓人的是，窟窿里开始往下掉火块，砸地上“轰”地就燃起大火。结实的大地也裂开道大口子，黑水“咕嘟咕嘟”冒出来，转眼就汇成了河。
“天...天真塌了...”玄宸怀里的小土块抖得跟筛糠似的，缩成个球直往他怀里钻。
可他顾不上害怕了，眼睛直勾勾盯着断裂的山体——那底下露出白花花的东西，是盘古的脊梁碎片！金光裹着碎片往下掉，一看就知道是宝贝。
“机会来了！”玄宸摸了摸怀里硌得慌的混沌玄晶，银灰色的光带已经在晶面上游走了。
他瞅准块脸盆大的碎片，在它落地前一瞬间发动时空跳跃，稳稳落在碎片边上。刚要伸手去拿，那碎片烫得他直咧嘴，跟刚从炼钢炉里捞出来的铁疙瘩似的，金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操！真烫手！”他咬着牙，硬是把碎片塞进混沌玄晶打开的储物空间。刚收好，身后就炸雷似的吼起来：“那是盘古本源！放下！”
一回头，颛顼举着木杖杀过来，绿光在杖头“滋滋”作响。
“想要？自己捡去！”玄宸咧嘴一笑，抬腿就往外蹦。他踩着块漂浮的碎石，边跑边喊：“这山塌得好！省得天道老算计人族，这下全乱套了，才好浑水摸鱼！”
颛顼气得脸都绿了，可根本追不上玄宸，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踩着碎石往昆仑墟跑，手里还攥着块闪金光的碎片。
玄宸回头瞅了眼，不周山下半截还在崩，天空的窟窿越来越大，洪水跟大火顺着地缝往上蹿，共工早被碎石埋了，死活不知。
“天道这盘棋，算是让老子搅和了。”他摸着兜里的碎片，手心烫得发麻，心里早乐开了花，“天都塌了，谁还管人族死活？巫妖自己都顾不过来，西方那俩穷酸估计也得捡破烂，小爷我正好趁机发育发育。”
他踩着碎石狂奔，路过一片被洪水淹的森林时，看见几个人族抱着树干扑腾，身上的气运金光弱得都快看不见了。玄宸撇了撇嘴——天道要是真护着他们，能让他们落到这步田地？他掺和进去指不定惹一身骚。
“走了走了，回家。”他加快脚步，怀里的混沌玄晶突然亮了亮，映出后土站在祖巫殿顶的身影。她望着天塌的方向，手里的木杖直哆嗦，身边的祖巫们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后土这会儿怕是想掐死共工。”玄宸嘿嘿乐了两声，突然觉得头顶一凉——块磨盘大的石头正冲他砸下来！
“操！”他猛地往旁边一滚，石头“咚”地砸在他刚才站的地方，碎成了八瓣，“这破地方待不得了，再晚点命都得搭这儿！”
他最后看了眼不周山——那地方早成火海了，黑气和金光搅和在一块儿，跟锅煮糊的粥似的。天上的窟窿还在往下掉东西，冰块、火团、奇形怪状的玩意儿砸下来，整个洪荒乱得跟一锅粥没两样。
“这下可有意思了。”玄宸拍了拍怀里的碎片，越看越觉得值当，“天道想按剧本走？小爷偏要给你加戏！”
他头也不回地往昆仑墟蹽，碎石和洪水在屁股后头撵着追。风声里混着巫族的惨叫、妖族的惊呼，还有人族的哭嚎，乱得像场噩梦。
怀里的小土块探出脑袋，往天塌的方向瞅了瞅，冲他“啾啾”叫了两声，像是在提醒啥。
“知道知道，赶紧找地儿躲着。”玄宸摸了摸它的头，“等这阵风头过去，咱再出来看谁先撑不住。”
盘古脊梁碎片还在发烫，混沌玄晶的光越来越亮，好像在吸碎片的力量。玄宸能感觉到，自己的时空能力好像强了点，刚才蹦跶的距离可比以前远多了。
“果然是好东西。”他乐开了花，脚下步子又快了几分。
深渊里的石壁虽然破了点，但够结实。等他回去把碎片力量消化掉，说不定能解锁新能力。至于天塌的烂摊子——他可没忘，女娲手里有五彩石，到时候说不定能去蹭点好处。
“到时候指不定还能从女娲那儿捞点油水。”玄宸越想越美，连身后追的洪水都不那么怕了。
风声越来越响，天上的窟窿越扩越大，可玄宸的脚步越来越飘。他知道，从今天起，洪荒的规矩得重写了，而他这捡漏的，终于等到了最好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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