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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宸一脚踹开深渊洞口的藤蔓，怀里的蟠桃差点滚出去。
“妈的，累死小爷了。”他把怀里的混沌玄晶往地上一扔，自己瘫坐在石头上，大口喘着气。小土块从他领口钻出来，绿油油的眼睛扫过洞里的景象，突然嗷呜一声，往角落里冲——那里堆着它藏了三天的灵果，居然少了两个。
“别找了，被隔壁山精偷了。”玄宸扯了扯嘴角，顺手从怀里摸出颗蟠桃扔过去，“吃这个，比灵果甜。”
小土块叼着蟠桃，用爪子扒开皮，汁水滴在地上，黏糊糊的。玄宸看着它吃得欢，这才想起清点这次的收获，手往怀里一摸，摸出个油布包，打开来，三族本源的气息混着蟠桃香扑面而来。
“让我数数……”他把东西一样样摆在地上，“水行本源一缕，火行本源三丝，土行本源最厚实，够玄晶再补补。”
混沌玄晶在旁边“嗡”地一声，晶面的裂缝几乎看不见了，银灰色光带里裹着点土黄色，是从五庄观偷学的禁制纹路，看着比之前结实不少。玄宸戳了戳晶面，它居然往旁边挪了挪，像在撒娇。
“还敢躲？”玄宸笑了，“要不是小爷我冒着被镇元子扒皮的风险，你能好得这么快？”
他突然想起瑶池金母的凤钗，还有镇元子那根刻着土坡的木杖，心里有点发虚——这俩要是知道他偷了蟠桃、学了禁制，怕是能把昆仑墟翻过来。
“算了算了，想那么多干啥。”玄宸摆摆手，把蟠桃核扔进嘴里嚼，涩得他龇牙咧嘴，“先顾眼前再说。”
地上的油布包里还有块兽皮，铺开来看，是张歪歪扭扭的洪荒地图，上面用炭笔圈着不少红点：东边东海是龙族封印地，南边梧桐林剩半截焦木，西边祖巫殿冒着土黄色气浪，北边幽冥血海黑沉沉的，中间天庭的位置画了个丑丑的太阳。
“劫点……”玄宸用手指点过每个红点，指尖在巫妖领地的交界处顿了顿，那里的炭痕最深，还画了个小小的斧头和翅膀，“这俩货的梁子，算是结死了。”
小土块叼着桃核凑过来，用爪子在地图上扒拉，正好扒在人族聚居的昆仑山下。那里没画红点，只打了个问号，是玄宸故意留的——女娲造的那些小不点，现在还在捡野果，可谁知道将来会不会成气候？
“人族……”玄宸摸了摸下巴，突然想起女娲捏的最后那个小人，手里捏着迷你玄晶，“那娘们到底想干啥？”
这问题想了半天也没头绪，他索性把地图卷起来，往石壁上一挂，正好挡住上次被小土块撞出来的坑。洞里顿时显得整齐不少，除了角落里堆着的灵果核，还有玄宸用混沌玄晶碎片拼的小玩意儿，看着像个家了。
“该练练本事了。”玄宸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关节咔咔响。这阵子净忙着偷东西、看热闹，三族本源吸收了一半，时空跳跃还只能跳五十步，土行禁制更是只会画个皮毛。
他捡起混沌玄晶，试着调动水行本源，洞里突然飘起层薄雾，沾在石壁上凝成小水珠。刚想再加把劲，水珠突然“啪”地炸开，溅了他一脸。
“操！还不熟！”玄宸抹了把脸，火行本源跟着冒出来，差点烧了自己的袖子，“你大爷的……”
小土块在旁边笑得打滚，嘴里的桃核掉在地上，滚到玄宸脚边。
“笑个屁！”玄宸踹了它一脚，却没真用力，“有本事你来？”
小家伙蹭地跳起来，往地上一趴，土行本源突然涌出来，把掉在地上的桃核卷起来，稳稳地放在玄宸手里。动作比他熟练多了。
“行啊你。”玄宸挑眉，“看来以后得靠你挖地洞了。”
小土块得意地晃尾巴，突然对着洞口的方向竖起耳朵。玄宸也听见了，是风声里混着的嘶吼，比上次巫妖冲突时更响，还带着祖巫的怒吼和妖族的号角——显然，又打起来了。
“来得正好。”玄宸抓起混沌玄晶，眼里闪着光，“去看看这次谁赢了。”
刚走到洞口，又想起什么，回头把油布包往怀里一塞，蟠桃核也揣好——万一看到好东西，顺手牵羊才是正经事。小土块早就窜了出去，蹲在崖边往下瞅，尾巴摇得像个拨浪鼓。
深渊外的天空有点阴，煞气比之前浓了，西边的战场火光冲天，巫族的石斧和妖族的骨箭在半空撞出火花，噼里啪啦往下掉，像下了场流星雨。
“真热闹啊。”玄宸靠在崖壁上，摸出混沌玄晶开始录像，“等将来老了，还能拿出来回味回味。”
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喜欢这洪荒了。虽然危险得要死，到处是想弄死他的家伙，可每次躲过追杀、偷到宝贝、看到巫妖互掐，都觉得浑身舒坦，比上辈子窝在办公室里有意思多了。
“或许……这才是我该待的地方。”玄宸嘀咕了一句，自己都觉得意外。
小土块蹭了蹭他的胳膊，把脑袋往他手里钻，像是在说“别发呆了，快看”。玄宸回过神，正好看到强良一斧子劈开妖族的战旗，巫族的欢呼声震得崖边的石头都往下掉。
“赢了赢了。”玄宸打了个哈欠，“不过也撑不了多久，妖族肯定会反扑。”
他摸了摸怀里的三族本源，突然觉得不够用了。下次再打起来，肯定是十二祖巫对上帝俊太一，那场面，光想想就腿软——他这点本事，怕是连看热闹都得躲远点。
“得抓紧时间变强。”玄宸握紧拳头，混沌玄晶在手里发烫，“至少得能在祖巫眼皮子底下溜走，才算有点底气。”
风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妖族的号角声渐渐远去，巫族的吼叫声还在继续，像在庆祝一场微不足道的胜利。玄宸知道，这胜利很快会变成更深的仇恨，像种子埋在土里，等着下次破土而出，长成更可怕的参天大树。
“第一卷……就到这儿吧。”他对着天空说了一句，像是在跟谁告别。
从觉醒混沌玄晶，到龙汉大劫捡漏，再到看着巫妖一步步走向死斗，这一路像场没头没脑的梦，却又真实得可怕。他从一个只想躲起来保命的散修，变成了敢在巫妖之间搅混水的“幕后黑手”，连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小土块趴在他肩头，啃着剩下的桃核，汁水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流，黏糊糊的，却让人觉得踏实。玄宸抹了把脖子，把小家伙抱进怀里，转身往深渊里走。
洞里的地图还挂在石壁上，红点在暮色里闪着光，像无数只眼睛。玄宸知道，这些劫点迟早会连成一片，把整个洪荒都拖进战火里。
而他，玄宸，会在这片战火里，磨亮自己的爪子，等着属于他的时机。
“巫妖大劫……”他对着黑暗笑了笑，声音里带着点期待，还有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兴奋，“小爷我，准备好了。”
深渊里重新安静下来，只有混沌玄晶偶尔闪过的光，映着地上的灵果核和歪歪扭扭的禁制图，像个藏着秘密的宝藏盒。
第一卷的幕布，缓缓落下。
但洪荒的戏，才刚唱到精彩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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