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道手电筒的光柱如同利剑,在漆黑的小树林里疯狂乱舞,将每一片树叶的影子都拉扯得扭曲怪异。
光柱的尽头,是一张张写满了鄙夷与幸灾乐祸的脸。
这些目光,比冬夜的寒风还要刺骨,死死地钉在江帆的身上。
然而,江帆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慌乱。
他甚至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他就那么平静地站着,仿佛眼前这两个上蹿下跳,状若疯狂的家伙,只是两只不入流的小丑。
许大茂见江帆“死到临头”还敢如此镇定,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胸中的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他猛地跳到食堂主任面前,伸出颤抖的手指,直指江帆,声音尖利,充满了自以为是的正义感。
“主任!您都看到了吧!”
“江帆,他身为我们红星轧钢厂食堂的厨师,代表的是我们厂的脸面!”
“他竟然在下班之后,和女同事在小树林里拉拉扯扯,搞不正之风!”
“这简直是道德败坏,是给我们轧钢厂的脸上抹黑!是严重的作风问题!”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
“我建议,必须从严!从重!立刻开除!绝不姑息!”
“对!开除他!”
何雨柱那粗壮的身影也挤了上来,在一旁煽风点火,眼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报复快感。
“这种人,不配留在我们食堂的队伍里!他简直就是一颗老鼠屎!”
食堂主任的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江帆,又看了一眼缩在后面,浑身发抖的李翠莲。
两人虽然站得并不近,但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林,确实是瓜田李下,嫌疑重大。
周围工友们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大,几乎已经给江帆定了罪。
就在许大茂和何雨柱以为胜券在握,江帆即将被他们亲手钉在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时。
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穿透了所有嘈杂,在每个人的耳边轰然炸响。
“一派胡言!”
这四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整个小树林瞬间安静下来。
众人闻声,齐刷刷地回头。
手电筒的光束也纷纷调转方向,汇聚到声音的来源处。
只见一个穿着老旧棉袄的清瘦身影,拄着一根粗壮的树枝当拐杖,缓缓从一棵大树的阴影后面,走了出来。
是孙师傅!
所有人都愣住了。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许大茂和何雨柱脸上的笑容,更是如同被冰霜冻结,瞬间碎裂,只剩下无尽的错愕与恐惧。
孙师傅怎么会在这里?!
这不可能!
孙师傅的脸色铁青,平日里和善的眼眸此刻锐利如电,他一步步走到场中,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许大茂和何雨柱的心尖上。
他用树枝重重一顿地,厉声喝道。
“什么拉拉扯扯?什么私会?”
“我一直都和小江同志在一起!”
“我们是看到李嫂同志一个人往这边走,担心她一个女人家晚上遇到什么困难,才跟过来看看,想着能帮她一把!”
孙师傅的目光扫过许大茂和何雨柱那两张瞬间失去血色的脸,声音愈发冰冷。
“倒是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地带这么多人来这里,安的是什么心!”
轰!
孙师傅的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重磅炸弹,在人群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众人哗然!
孙师傅是谁?
那是在厂里干了一辈子,受人敬仰的老前辈!他的人品,全厂皆知!他说的话,绝不可能有半句虚假!
如果孙师傅一直和江帆在一起,那所谓的“捉奸”,不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荒唐至极的笑话吗?
“不……不可能!”
许大茂的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语无伦次地辩解道。
“孙师傅,您……您是不是被他给骗了?他年轻,花言巧语……”
“骗我?”
孙师傅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里充满了不屑和鄙夷。
他从旧棉袄的口袋里,拿出那张被攥得皱巴巴的纸条,看也不看,直接甩在了许大茂的脸上!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不是你们栽赃陷害的证据!”
而被众人围在中间,早已吓得六神无主的李翠莲,在看到孙师傅出现的那一刻,那根紧绷的心理防线就彻底崩溃了。
她“扑通”一声,双膝一软,当场就跪在了冰冷的土地上。
恐惧和愧疚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
她再也顾不上许大茂的威胁,也顾不上那五十块钱和虚无缥缈的工作承诺,涕泪横流,哭着将所有的事情,都抖了出来。
“我说!我全都说!”
她抬起头,手指颤抖地指向已经呆若木鸡的许大茂。
“是许大茂!是他!是他给了我五十块钱,还说能给我儿子解决工作,逼我……逼我写纸条陷害江帆师傅的!”
“这张纸条,也是他一句一句教我,让我照着写的!”
接着,她的手指又转向了一旁同样面无人色的何雨柱。
“还有傻柱……何雨柱,也是他让我把江帆师傅约出来的!他们早就商量好了在这里等着,就是要毁了江帆师傅的名声啊!”
“呜呜呜……我不是人!我对不起江帆师傅,对不起孙师傅啊!”
李翠莲的哭诉,如同最后一击无情的重锤,将许大茂和何雨柱所有的狡辩和伪装,都砸得粉碎。
真相,大白于天下!
唰!唰!唰!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样,齐刷刷地从李翠莲身上移开,狠狠地射向了那两个已经面如死灰、呆立当场的罪魁祸首。
鄙夷、愤怒、不屑、嘲弄……
那些原本准备看江帆笑话的眼神,此刻加倍奉还。
在这一刻,许大茂和何雨柱,终于尝到了什么叫做千夫所指,什么叫做无地自容。
他们,当着全厂这么多同事的面,彻彻底底地,社会性死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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