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何雨柱这边刚一出事,他那个一辈子的死对头许大茂,就在第一时间收到了风声。
许大茂是厂里的电影放映员,消息灵通。
在院里更是出了名的人精。
他听闻傻柱不仅被罚去扫厕所,还把多年积蓄赔了个底儿掉,那张尖嘴猴腮的脸上,皱纹都笑开了花。
晚饭时分,许大茂家里的油腥味儿,几乎飘满了整个中院。
他特意让媳妇炒了盘猪油渣,就着这道菜,硬是多干了一大碗米饭,吃得满嘴流油,吧嗒作响。
饭后,许大茂挺着个微微鼓起的小肚子,双手往身后一背,迈开四方步,就在院子里溜达开了。
他的下巴高高抬起。
眼角眉梢都挂着一种压抑不住的得意。
那副模样,活像一只刚刚斗赢了的大公鸡,就差没当场引吭高歌,打个鸣宣告胜利了。
他专门挑人多的地方凑。
在老槐树下,几个正在纳凉的街坊被他盯上了。
他故意重重地清了清嗓子,那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全院的人都竖起耳朵。
他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这才慢悠悠地开口。
“哎哟,各位街坊四邻,听说了吗?”
他的声音抑扬顿挫,充满了戏剧性的腔调,立刻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勾了过来。
“咱们院里那个,天天把‘仗义’、‘局气’挂在嘴边上的何大厨,原来啊,是个手脚不干净的家贼!”
“啧啧啧,两百多块钱呐!”
许大茂伸出两根手指头,在众人面前使劲晃了晃,脸上的表情夸张到了极点。
“我的好家伙!这手笔,比我许大茂辛辛苦苦,跑断了腿下乡放一年电影挣得都多!”
他不仅仅是宣扬。
更是极尽挖苦和编排的本事,把道听途说的消息添油加醋,硬生生编成了一段精彩的单口相声。
他阴阳怪气地瞥了一眼贾家的方向。
声音刻意压低了些,却显得更加恶毒。
“要我说啊,傻柱这个人,也算是个痴情种!偷了公家这么多钱,自己一个子儿没落下,全拿去填那个无底洞了!”
“这叫什么?我跟你们说个新词儿,这叫‘窃格瓦拉’!偷东西养活别人,这精神,可嘉啊!”
他这番夹枪带棒的话,引得院里不少看热闹的人都哄笑起来。
气氛顿时变得乌烟瘴气。
恰好就在这时,秦淮茹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洗脚水,从屋里走了出来。
许大茂那些刻薄的话,一个字不落地,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扎进了她的耳朵里。
她本就因为傻柱倒台,家里的接济彻底断了。
心里正烦躁得像一团乱麻。
现在又被许大茂当着全院人的面,如此指桑骂槐地羞辱。
一股恶气瞬间就从脚底板,直冲上了天灵盖。
“许大茂!你个天杀的玩意儿!你嘴里喷什么粪呢!”
“砰”的一声巨响。
秦淮茹把搪瓷盆子狠狠摔在青石板上。
滚烫的水花溅了一地,几个凑得近的邻居烫得直跳脚。
她双手往腰上一叉,胸口剧烈起伏,活像一只被彻底惹毛了的母老虎,冲着许大茂就骂开了。
“我喷粪?秦淮茹,我说的哪句不是实话?”
许大茂见正主来了,非但不怕,反而更加来劲。
他往前走了两步,和秦淮茹正面对上。
两人立刻就在院子中央,展开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对骂。
“你就是个专门吸男人血的破鞋!谁沾上你谁倒霉!”
“你才是下不了蛋的公鸡!你断子绝孙的货!”
各种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像是不要钱的脏水,疯狂地泼向对方。
整个四合院,顿时乱成了一锅滚沸的粥。
而此刻,屋里的何雨柱,正双目无神地躺在床上。
他生着闷气,感觉浑身都提不起一丝力气。
窗户没关严实。
外面许大茂那幸灾乐祸的嘲讽。
还有秦淮茹那委屈又尖利的哭骂声。
清清楚楚地传进他的耳朵。
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在他的心上。
特别是听到许大茂把他形容成“窃格瓦拉”。
还把自己和秦淮茹那点事儿,当成笑话一样在全院人面前掰扯。
一股滚烫的血气,猛地就冲上了他的脑门!
他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脸面。
现在,他的脸面被人硬生生扒了下来,扔在地上,让所有人踩!
他本就因为赔光家底、身败名裂而憋了一肚子的火。
如今被许大茂这么一刺激,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猛地砸中。
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传来。
他眼前一黑。
耳朵里嗡嗡作响。
“噗——”
他一口气没能喘上来,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身体猛地一挺,竟直挺挺地从床上栽了下去。
“咚!”
一声沉闷的重物倒地声,让他当场晕死了过去。
他这一晕,倒是巧了。
外面那震天的对骂声,因为屋里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闷响,戛然而止。
院子里瞬间一片死寂。
秦淮茹心头猛地一跳,也顾不上再骂,扭头冲进屋里。
她一眼就看到傻柱直挺挺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
“杀人啦!傻柱被气死啦!”
院子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刚刚还在看热闹的邻居们,此刻也都慌了神,纷纷围了过来。
而始作俑者许大茂,看到这阵仗,也傻了眼。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几句话,竟真的把人给“说死”了。
在众人又是惊恐又是指责的目光下,他成了“逼死人”的罪魁祸首。
许大茂脸色煞白,在一片混乱中,灰溜溜地溜回了自己家。
一场由落井下石引发的风波,因为何雨柱的突然晕倒,暂时画上了一个血红色的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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