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条!天呐!是金条!”
不知道是谁在死寂中失声喊了一句。
这一声喊,仿佛一颗火星掉进了火药桶。
整个贾家那间狭小、昏暗、弥漫着一股酸腐气味的屋子,瞬间就因为这几个字,彻底炸开了锅。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攫取,死死地钉在了那个敞开的铁盒子上。
盒子里,那几根黄灿灿、沉甸甸的小黄鱼,就在那唯一一盏昏黄灯泡的照射下,散发着令人目眩神迷、也令人彻底疯狂的金色光芒。
这光芒刺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眼睛。
在这个凭票供应,几分钱都要掰成两半花的年代,现金已经足够震撼人心。
而金条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硬通货”,带来的视觉冲击和心理颠覆,是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的。
院里众人的呼吸,在一瞬间变得粗重、滚烫。
他们的眼神里,交织着最原始的情绪。
有震惊,有嫉妒,有愤怒,更有浓得化不开的不敢置信。
谁也想不通,这个天天在院里哭穷、月月去街道办领救济、被公认为全院第一“贫困户”的贾家,地底下竟然埋着这么一笔堪称“巨款”的宝藏!
那些被贾家借过粮、占过便宜的邻居,只觉得胸口堵得厉害,一口气上不来,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就在这时,一直缩在角落里、脸色惨白如纸的棒梗,在看到金条的那一刻,他那双本就阴沉的眼睛,瞬间被血色吞噬。
那是一种混杂着贪婪、恐惧、绝望与极致疯狂的红色。
他整个人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又像是被注入了最猛烈的兴奋剂。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尖锐的、不似人声的嘶叫,猛地从人群的缝隙中扑了出来,目标直指那个摆在桌上的铁盒子。
“那是我的!”
“那都是我的!是我家的!谁也别想抢走!”
他此刻的脑子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理智,没有了任何对错。
他只知道,那是他家的东西。
是他以后吃香喝辣、作威作福的唯一资本。
是他在这个院子里,在这个世界上,重新站起来的唯一希望!
他的速度快得惊人,整个人化作一道黑影,像一头被逼入绝境、准备拼死一搏的野兽,一下子就扑到了桌子前。
他伸出那双黑乎乎、满是泥垢的脏手,就要去抢夺那个铁盒子。
三大爷阎埠贵离得最近,他几乎是出于本能,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想护住这笔意外发现的“公共财产”。
他嘴里还习惯性地想摆出长辈的架子。
“哎,棒梗你这孩子干什么!快住手!”
棒梗却充耳不闻,眼中只有那片金色的光芒。
他见双手被挡,竟不管不顾,猛地张开嘴,一口就狠狠地咬在了阎埠贵伸出来的手臂上。
他用了死力。
尖利的牙齿深深地陷入了阎埠贵的肉里,三大爷那干瘦的手臂上,立刻出现了一排清晰、深刻的牙印。
鲜血瞬间就从牙印里渗了出来,迅速染红了他那件灰布褂子的袖子。
“哎哟!我的胳膊!”
阎埠贵疼得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脸都扭曲了,下意识地松开了护着盒子的手。
何雨柱就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眼前这疯狂的一幕。
他看着棒梗那因极度贪婪而扭曲的、几乎不似人形的脸,看着他嘴边沾染上的三大爷的血迹。
他心中对贾家最后一点点残留的情分,也随着那一声惨叫,彻底烟消云散。
他想起自己曾经还把这个白眼狼当成亲儿子一样疼爱。
给他买吃的,给他买穿的,背着他去看病,护着他闯下的祸。
一幕一幕,此刻回想起来,只觉得无比的讽刺,无比的恶心。
他上前一步。
没有丝毫犹豫。
何雨柱抬起脚,一脚将还在死死咬着阎埠贵不放的棒梗,狠狠地踹了出去。
棒梗像个破麻袋一样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又滚落在地,半天没爬起来。
何雨柱收回脚,眼中只剩下无尽的失望和冰冷。
在二大爷刘海中和捂着胳膊的三大爷阎埠贵的主持下,在全院人堪比审判的目光见证下,众人开始当众清点这笔“巨款”。
三大爷阎埠贵捂着还在流血的手臂,脸色发白,却还是强撑着,从兜里拿出他随身携带的算盘,开始噼里啪啦地计算。
每一下算珠的撞击声,都像是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贾家的脸上。
“现金,大团结八十张,是八百块。”
“五块的十三张,是六十五块。”
“两块的四张,是八块……”
“……现金一共是八百七十三块五毛。”
阎埠贵每报出一个数字,人群中就发出一阵压抑的惊呼。
当最终的现金总额被宣布出来时,整个屋子都安静了,只能听到沉重的呼吸声。
接着,是那几根金条。
刘海中特意请来了院里一位以前在金店当过学徒的老人帮忙掌眼。
老人颤巍巍地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根金条,放在手心里掂了掂,又凑到眼前,借着灯光仔细看了看成色和上面的印记。
他肯定地说道:“错不了,这都是足金的小黄鱼,一根差不多一两重,四根就是四两。”
他顿了顿,看着众人期待的目光,沉声说出了一个更惊人的数字。
“按照现在的市价,这一笔,差不多值一千五百块钱!”
一千五百块!
加上现金,总共是两千三百七十三块五毛!
这是一个足以让在场所有人彻底疯狂的天文数字!
何雨柱看着桌上那堆钱,那堆金条,想起了自己这么多年省吃俭用、节衣缩食的日子。
想起了妹妹何雨水差点因为没钱而辍学。
想起了自己对这一家子掏心掏肺的付出,最终只换来了无情的算计和刻骨的欺骗。
他颤抖着手,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了上去。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从那堆钱里,开始数。
一张,两张,十张……
他数出了一千五百元。
这是他这些年,连工资带接济,花在贾家身上有据可查的钱。
如今,他一分不少地,全部拿了回来!
他拿着那厚厚的一沓钱,转身就走,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
剩下的八百多元,刘海中清了清嗓子,用他那洪亮的声音当即提议。
“这笔钱来路不明,我看就作为‘赃款’,先由咱们院里代为保管,等贾张氏出来以后,再上交街道处理!”
这个提议,得到了全院的一致同意。
没人有异议。
曾经在四合院里靠着哭穷和道德绑架呼风唤雨的贾家,就这样被彻底抄了家。
一夜之间,从院里隐藏的“首富”,变成了人人唾弃的“首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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