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
林砚宛如一道晴天霹雳直直落在头顶。
即便是上一世,妻子也没提过离婚。
为什么重生回来,反倒出现了这一幕。
“我不离婚!”
林砚激动地直接拒绝:“顾雪,孩子被烫伤是我没做好防护,我以后一定会注意安全,绝不会再让类似情形发生。”
其实,他能理解妻子的情绪。
一次次的伤害,一次次的失望,让这个柔软的女人早就到了极限。
两人之间的感情,也仅剩孩子这唯一的情感联系着。
对于夏顾雪来说,孩子就是她的命。
自己可以忍受一切,唯独不能忍受孩子受到伤害。
如果是寻常家庭,这种磕碰在所难免,也不会真的往心里去。
可偏偏,这个家早就被林砚折腾得支离破碎。
孩子被烫伤,只是个导火索,彻底将夏顾雪最后的那层底线打碎。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夏顾雪再次落下泪:“用你挂在墙上的画,用你买回来的这些乱七八糟东西,用孩子被烫伤的脸吗?”
“林砚,我真的受够了,求求你放过我,也放过孩子,好吗!”
原本心情刚才好转的她,再次崩溃。
将所有的罪责,全都怪在了古玩的头上。
也难怪,她会突然提出离婚。
现在的她,看到一切关于古玩的东西,就好像被引爆的炸弹。
可偏偏,孩子是因为林砚的古玩相关而被烫伤。
因为她再次认为,刚才林砚说的一切,只是在撒谎。
只是为了稳住自己,是在惺惺作态。
看着妻子那彻底的绝望,林砚只觉得眼前发黑。
还想要开口说话,可夏顾雪却抱着孩子转头回了自己屋。
卧室里,林砚看着满地的狼藉。
紫外线灯还亮着,调色盘就在脚边,毛笔却在另一边,混合的颜料泼洒在地面,不规则的形状仿佛在嘲笑林砚的失败。
木板上的画还挂着,林砚盯着它们,甚至有一瞬间的冲动,想要给它们撕成粉碎。
但他知道不能这么做。
这幅画,关系到女儿的生命。
没有钱,别说好的日子,连活下去都是奢望。
可是,不离开古玩,就要离婚。
眼前出现了岔路,该选哪个?
站在那,等着两幅画,好久好久。
明明都重生了,为什么还要如此艰难。
林砚不懂,难道真的要再经历一次痛苦,才能结束吗?
“爸爸?”
突然,身后传来稚嫩的童声。
林砚回过神,急忙转身。
看到女儿,小手抓住门框,探出半个小脑袋,怯生生地看着他。
那道烫伤的疤痕,因为吐沫了烫伤膏,显得更为扎眼。
“疼吗?”
林砚心疼地走到孩子面前蹲下,鼻子发酸,眼眶泛红:“爸爸对不起你,原谅我好吗?”
不仅仅是为了孩子被烫伤,更是为了以前的恶行而道歉。
“是宁宁贪玩,打坏了爸爸的东西,你还要我吗?”
宁宁害怕地缩了缩,瘪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宁宁是我最爱的宝贝,爸爸就算什么都不要,也不能不要你和妈妈。”
抱起懂事的女儿,心疼地问道:“还疼不疼了?爸爸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有一点点的疼。”
林宁宁小手比划着:“爸爸不生气,宁宁就不疼了。”
“爸爸不生气,永远都不会对你和妈妈生气。”林砚真的想哭。
这么懂事的女儿,顾家又美丽的妻子。
自己以前是抽的什么风,为什么会那么对她们。
“爸爸,你和妈妈要离婚吗?”
林宁宁突然话锋一转,煞有其事地问道:“离婚是不是就不住在一起了?以后是不是就见不到爸爸了?”
“我不想让你们离婚,爸爸现在变好了,宁宁喜欢爸爸和妈妈在一起,不要离婚好不好?”
孩子最喜欢的,永远只有父母。
哪怕,林砚曾经对她非打即骂。
可在她的心里,父母永远都是最亲近的人,永远都无法舍弃的人。
“不会离婚的!”
看着孩子,林砚坚定道:“以后,等爸爸赚了钱,就带你出去玩,去最大的游乐场,买最大的冰激凌。”
“永远永远,我们一家人都不分开!”
听到父亲描绘的未来,林宁宁的大眼睛里都闪烁着光芒。
“嗯嗯嗯,谢谢爸爸!”林宁宁用力点头,恨不得马上就去爸爸说的那些地方。
林砚将孩子放下,深吸两口气,再次推开妻子的房门。
“顾雪,七天!”
这次,他没有选择商议的语气,而是直接说道:“七天后,如果你还什么都看不到,我们就去离婚。”
“正如之前说的那样,等我七天,还你一个崭新的未来。”
说完,林砚转身就走。
而夏顾雪,却只是呆呆看着墙面。
七天,能做什么?
林宁宁这时候也跑了进来。
同样没有说话,只是爬上床,蜷缩在母亲的怀里。
先将餐桌上的东西收拾好,林砚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将满地的狼藉也整理完毕,他才重新将紫外线灯摆正继续照射那幅画。
这样做的目的是加速老化。
因为揭下来的底层宣纸,老化程度相较要弱上几分。
紫外线灯的照射,刚好可以弥补这一切。
这灯还要再照几个小时。
想着先休息,可床板被拿走钉墙,床是没法用了。
干脆,打了个地铺,席地而眠。
时间一晃到了翌日的凌晨三点。
起床将紫外线灯关上,将画也摘了下来。
哪怕是林砚的眼力,如果不仔细看,也难以分辨真假。
很满意地卷了起来,放回锦盒里。
看了眼窗外,林砚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如果自己没估计错,最迟明天,买家就能找上门了。
但在这之前,自己还需要继续造势。
同时,也是要积累更多的财富。
洗了把脸,换好衣服便打算跑步前往青龙山公园。
每天练习那套吐纳之法,在上一世已经成为习惯。
这一世,林砚自然也要延续下去。
“林哥!”
不想,林砚刚出楼栋门,就被宫良辰拦住去路。
此时的他,蓬头垢面,更是被深夜的低温冻得瑟瑟发抖,心里早就骂得翻了天,却又不得不摆出一副笑意,讨好地看着林砚:“你这是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