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空兽的残魂传递来一阵喜悦的情绪，仿佛一个得到了老师表扬的孩子。
这彻底无视的态度，比任何嘲讽和羞辱，都更能摧毁一个人的尊严。
林凡的身体在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无力。他用尽全力，却连对方的衣角都碰不到。那道无形的屏障，代表着一道他永生永世都无法跨越的天堑。
“为什么……”他嘶哑的低吼，猩红的眼中流下两行血泪，“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与你无冤无仇！”
直到此刻，他依然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会招来如此恐怖的敌人。
“无冤无仇？”
林昱轩终于将目光从神兽蛋上移开，落在了林凡那张因为绝望而扭曲的脸上。
他的眼神，依旧平静，却多了一丝玩味，像是在欣赏一件即将完成的艺术品。
“你错了。”林昱轩缓缓开口，“我们之间的仇，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结下了。”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你的‘气运’，你的‘机缘’，你那套‘废柴逆袭’的剧本在我看来，都不过是这个世界法则的漏洞，是一些低劣而可笑的补丁。”
“而我，”他顿了顿，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只是一个比较敬业的‘清道夫’而已。”
这番话，林凡一个字都听不懂。
但他听懂了其中的蔑视与嘲弄。他的一切，他的痛苦，他的坚持，他的希望，在对方眼中都只是一个需要被清理的“垃圾”。
【我靠，林少主直接摊牌了！】
【世界BUG修复师，实锤了！】
【林凡：我听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杀人还要诛心，诛心之前还要先来一段世界观科普，不愧是你，林少主！】
林凡眼中的最后一丝神采，彻底黯淡了下去。他放弃了挣扎，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如同一个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布偶。
道心，彻底碎了。
林昱轩看着他这副模样，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意兴阑珊。
“太弱了，连做我对手的资格都没有。”他轻声自语，“就这样毁掉未免有些浪费。”
他托着神兽蛋缓步走到林凡面前，蹲下身子，伸出另一只手，食指轻轻点在了林凡的眉心。
林凡的身体猛地一颤，却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一股温和而浩瀚的力量，顺着林昱轩的指尖，涌入林凡的体内。这股力量，并非单纯的灵力，而是林昱轩解析了噬空兽部分空间法则后，模拟出的高阶能量。
它如同一条条细小的灵蛇，精准地钻入林凡体内那些堵塞、萎缩的经脉之中。
“嗤……嗤……”
一阵阵轻微的声响，从林凡体内传出。
那些困扰了他整整三年，让他从天才沦为废物的经脉淤塞，在这股力量的冲刷下，如同冰雪消融，被摧枯拉朽般的贯通、拓宽、重塑。
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畅感，传遍林凡的四肢百骸。
天地间的灵气，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被他感知到，争先恐后地向他体内涌来。
他的修为，在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就从凡人境三重，一路飙升！
凡人境四重！
五重！
……
九重巅峰！
只差一步，便能破凡入灵，踏入灵海境！
林凡呆住了。
他感受着体内奔腾不息的灵力，感受着那梦寐以求的力量。这一切，本该是他最大的渴望。
可赐予他这一切的，却是毁掉他所有希望的仇人。
这算什么？
怜悯？施舍？
不，这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残忍。
“感觉怎么样？”林昱轩收回手指，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脸上带着一丝恶作剧般的微笑。
“我帮你修复了经脉，让你重获天才之资。从今天起，你不再是那个受人欺凌的废物了。”
“你应该，感谢我。”
林凡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能感觉到，对方的“馈赠”，像一根根淬了毒的钢针，扎进了他破碎的道心里。
【我草草草！这是什么神仙操作？打断你的腿，再给你安上一双假肢，然后问你跑得快不快？】
【魔鬼！这绝对是魔鬼！我愿称之为史上最强PUA！】
【凡哥，快，说谢谢老板！】
【林少主：我不仅要抢你的老婆本，还要给你一笔创业基金，然后看你怎么被社会毒打。】
林昱轩欣赏着林凡脸上那副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满意地点了点头。
“记住这种感觉。”他的声音变得冰冷而淡漠，“记住是谁让你从云端跌落，又是谁，将你从泥潭中‘扶’了起来。”
“我拿走了你的‘命运’，但赐予了你‘天赋’。我很想看看一个没有了剧本的主角，光靠着这点微不足道的才能，能在这个真实而残酷的世界里，走出多远。”
“别让我失望。”
说完，他不再看林凡一眼，转身走向溶洞的出口。
就在他即将踏出溶洞时，他脚步一顿，屈指一弹。
一张黑色的令牌，旋转着飞出，精准地插在了林凡身前的地面上。
令牌上，用血色字体刻着两个狰狞的大字——天灾。
“对了，忘了自我介绍。”
“天灾，林昱轩。欢迎你，随时来复仇。”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连同掌中的神兽蛋，一同消失在了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
整个巨大的溶洞，瞬间陷入了死寂。
只剩下林凡一个人，呆呆地跪坐在地。
他低头，看着自己那双充满了力量的拳头，又看了看地上那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天灾令”。
他感受着体内奔流不息的灵力，这本该是喜悦的源泉，此刻却化作了无尽的屈辱与痛苦，在他心中反复冲刷。
他赢回了天赋，却输掉了整个世界。
“啊……”
一声不成调的音节，从他喉咙里挤出。
他没有哭，也没有怒吼。
只是笑了。
笑声嘶哑、干涩，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自嘲，在这死寂的溶洞中，显得格外刺耳。
他的人生，从今天起变成了一个笑话。
一个由“天灾林昱轩”，亲手谱写的，绝望的笑话。
万剑崖，天灾总部。
林昱轩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密室之中。
鬼算子早已在此等候，他躬身行礼，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他已经通过安插在秘境外的眼线，得知了结果——林凡空手而出，而主上满载而归。
但他更想知道，主上是如何破解那近乎无解的“天道庇佑”的。
林昱轩没有解释，只是将那枚噬空兽的蛋，轻轻放在了密室中央的玉台上。
“准备‘源解析阵’。”他淡淡地吩咐道。
“是。”鬼算子不敢多问，立刻退下安排。
很快，密室的地面和墙壁上，亮起了无数繁复而精密的阵纹。这些阵纹融合了修真阵法、上古符文，甚至还有一部分是从穿越者王昊的“科技修仙系统”中解析出的能量回路，是“天灾”组织最高智慧的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