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鸡！！”
“鸡哥！！”
“放开他！我操你妈！！”
陈浩南、大天二、包皮、巢皮看得目眦欲裂，疯狂地挣扎着想扑过来救人。
但他们被阿海团队的其他成员死死踩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发出愤怒和绝望的嘶吼。
“林安祖！”
陈浩南双眼赤红，死死盯住一直稳坐钓鱼台、仿佛在欣赏一出好戏的林安祖，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焦急而嘶哑，“他是洪兴的人！他是B哥罩的！你今天敢弄死他，洪兴跟你们和联胜不死不休！B哥绝对不会放过你！O记也保不住你！”
“祖哥！”阿海团队里那个眼神最阴鸷、绰号“小白”的年轻人，对着林安祖做了一个极其凶狠的手势——手掌在脖子上一抹！眼神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做了他！永绝后患！
另一个满脸横肉、叫阿明的汉子也舔了舔嘴唇，眼中凶光毕露：“祖哥！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这几个扑街仔留着是祸害！不如……”他比了个下切的手势。
包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充满了浓烈的血腥味和刺骨的杀意。
阿海的手还捏着山鸡的下巴，将那株恐怖的“牙刷”又往他喉咙深处捅了捅，山鸡的身体抽搐得更厉害了，喉咙里发出濒死的“嗬嗬”声，翻着白眼，眼看就要不行了。
林安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他目光扫过地上痛苦挣扎的洪兴五人，尤其是陈浩南那双赤红却强压着疯狂、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睛。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在湾仔区数一数二的海鲜酒楼里杀人？
杀的还是洪兴当红揸fit人大佬B的头马？这跟把天捅个窟窿有什么区别？O记绝对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上来，别说他林安祖，连他大佬吹鸡都得被扒层皮！这不符合他低调搞钱、等待诏安的大计。
杀？没必要。至少，没必要在这里，用这么粗暴的方式。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陈浩南身上。
和其他人要么威胁要么谩骂不同，陈浩南在最初的愤怒之后，眼神里更多的是压抑的痛苦和一种……认命的冷静？
“林安祖！”
陈浩南的声音再次响起，嘶哑，却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他放弃了无谓的威胁，直接对着林安祖，“这次……是我们栽了！山鸡嘴贱，活该挨打！
你祖哥的兄弟，手底下有真章，我们认！要杀要剐，冲我来！划条道出来！给山鸡……留条活路！”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林安祖看着陈浩南，眼中终于有了一丝细微的波动。这小子，倒是五个人里唯一一个脑子还算清醒的。
知道抬洪兴的名号没用，知道再放狠话只会让山鸡死得更快，干脆认栽，服软，只求留山鸡一命。
这份隐忍和担当，难怪日后能成铜锣湾扛把子。
“呵。”
林安祖终于站起身，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他踱着步子，走到瘫倒在地、被阿海手下踩着的陈浩南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然后拉过旁边一张还算完好的椅子，慢条斯理地坐了下来，正好与陈浩南的脸处于同一水平线。
“陈浩南，”
林安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你这话，还算有点道理。”
他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地上还在因为嘴里塞着东西而痛苦抽搐的山鸡：“你兄弟，嘴太臭。
我兄弟替我管教他，天经地义。”
手指又转向陈浩南，“你，替他出头，结果呢？”他摊了摊手，意思不言而喻——你们一起扑街了。
“于情，他嘴贱挑衅在先；于理，你们人多动手在先；于拳头……”林安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目光扫过地上横七竖八的五人，“你们连我兄弟一个人都打不过。你说，是不是你们错了？”
陈浩南的脸颊肌肉剧烈地抽搐着，屈辱感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心脏。但看着山鸡那副随时可能断气的惨状，所有的愤怒和不甘都被他死死压了下去。
他迎着林安祖的目光，艰难地、一字一顿地承认：
“是！祖哥！我们……错了！”
这三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林安祖满意地点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
“好！既然认错，那就好办。”林安祖身体微微前倾，脸上露出一个在陈浩南看来如同恶魔般的微笑，“我林安祖，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兄弟出手重了点，打坏了东西，吓到了人，还……”
他瞥了一眼还在“呜呜”的山鸡，“还帮你兄弟‘刷了牙’。这笔账，总要算算吧？”
陈浩南的心猛地一沉。
他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砖头般大小的黑色物件——大哥大。这玩意儿在八十年代末的香江，是身份的象征，也是社团大佬发号施令的利器。
他把大哥大递到陈浩南面前，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按江湖规矩，打电话给你大佬B哥。
告诉他，他手下五条命在我林安祖手里。一条命十万块，总共五十万！让他带钱来‘坚记’赎人！现金，不连号旧钞！一个钟头内不到……”
林安祖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还在抽搐的山鸡，以及脸色煞白的包皮、巢皮和大天二，“超过一分钟，我剁他们一根手指头！手指头剁完，就轮到脚趾头！”
嘶！
陈浩南倒吸一口冷气，连带着地上的大天二等人也浑身一哆嗦。
五十万！还要现金！一个钟头！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而且剁手指……林安祖的语气，绝不是在开玩笑！
“祖哥……”
陈浩南喉咙干涩，艰难地开口，“五十万……太多了！而且，B哥他……”他后面的话没敢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大佬B是什么人？铜锣湾的扛把子，出了名的火爆脾气和护短！让他拿五十万来赎人？这跟直接抽他耳光有什么区别？
大佬B绝不可能乖乖送钱，更大的可能是点齐兵马，带着家伙杀过来，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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