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在电话那头笑:“好说。”
挂了电话,李卫东站在仓库门口,看着那堆料,没再多说一句废话。
南仓那边的验仓刚结束,李卫东这边还没歇口气,王秀兰中午下班一进门就冲屋里喊了一句:“你下午要是还回厂,早点走。上午街道又来人了,好像有人举报你了。”
李卫东抹了把脸,从灶台边坐起身来:“举报我?谁?”
“还能有谁,棒梗那老姑……你不就是让她外甥卷进去了嘛,她还能忍你?”
“她去举报?她拿啥证?”
“不是她自己,是傻柱。听说是他带着信件去的街道,说你搞关系、拿权报复,还抄了你墙报旧账,说你‘利用系统搞小圈子’。”
“哟,连词都会用系统了。”李卫东笑了一声,连鞋都没换,直接提包就走。
出了院门,转胡同口时就碰见了许大茂。这家伙最近病秧秧地装了快一个月,一看李卫东,眼神都开始闪躲。
李卫东扫了他一眼:“怎么,不去告我两句?”
许大茂干笑两声:“我没那胆儿……”
李卫东没理他,直接去了街道。
到了街道办公室,一进去就看见傻柱坐在旁边,身边放着一只装资料的牛皮纸袋。
他还没来的及站起来,李卫东已经坐下,冲街道主任郑清林挑了挑眉:“有人举报我?”
郑清林头都不抬:“举报材料在桌上,你自个看看。”
李卫东翻了两页,差点没笑出来。什么“掌控厂物资流向,打压本院困难户”、“歧视邻里”、“对寡妇冷暴力倾向”、“故意整倒职工关系户”……
“这写的比小说还玄幻啊。”李卫东啪地一声把材料放桌上,“谁写的?”
傻柱咽了口唾沫:“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听说厂里这回清账把易中海家也扯进去了……我姐说……”
“你姐说啥?”李卫东瞥了他一眼,“你姐不是说想跟我过日子?这会儿又叫你来给我安罪名?”
“我、我也没那么说……”傻柱舌头打结。
李卫东抬头冲郑清林说:“主任,我要申请书面回应,另外请你把这举报内容送去厂保卫科备案,我也准备递交诽谤诉讼。”
郑清林点点头:“这回我支持你,街道不是让人撒泼的地儿。李卫东这段时间干的怎么样,咱都看在眼里。”
李卫东起身就走,走之前只留下句:“回去告诉你姐,让她下次想整人别拿你出来挡枪。你不够看。”
傻柱坐那跟蒸茄子似的,一点声都没了。
回到四合院,刚进门,就听见贾张氏在屋里骂街:“棒梗饿的都瘦一圈了,那李家有吃有喝的,天天吃肉!老天爷啊——你睁眼看看吧——李家不让穷人活了——”
王秀兰听的直摇头,端着菜从厨房出来:“这老太婆哪天不骂人?这院早晚让她骂散了。”
李建国蹲在院角抽烟,头也没抬,只说了句:“你儿子刚回家,举报信还没凉呢,这就又唱上了。”
李卫东一推门进屋,放下包,直接从抽屉里拿出小册子,翻了几页,把“棒梗户籍事件”、“贾张氏门口谩骂”等记录补全。
系统提示弹出来:【后院民情动荡加剧,建议开启‘舆论反导计划’】
李卫东没动。他这会儿不想靠系统,就想看这帮人还能跳多久。
到了晚饭点,易中海终于又冒头了,这次是装孙子那种。
“卫东啊,叔劝你啊,做人留一线,回头好见面。”
“你要我留的是谁的线?”
“那也不是非要把棒梗他们逼到绝路吧?”
“棒梗不是我逼的,是你们非要把他当枪用。”
“可他还是个孩子啊!”
“孩子犯错,大人不教,那我就替你们教。”
“你——你太狠了——”
“我不狠,你们早把我吃干抹净了。”
李卫东说完就回屋,留易中海站院里站了半天,最后低着头灰溜溜走了。
第二天,红星厂内部开了一个简短的干部会,主要讲清仓阶段性成果。
厂长当着众人面点了李卫东的名字:“红星厂能有今天这账面整洁,李卫东是头一个能主动揭家丑还不怕被人背后捅刀的人,值的大家学。”
那句话一出,现场不少人眼神都飘了,有人心虚,有人不服。
李卫东站那儿没说一句客套话,就一句:“厂长,既然您说了要干净,那我建议下个月开始,我们仓储组和运输科每月联合审核一次出库单,全员签名制,谁签了谁负责。”
厂长一听,哈哈一笑:“可以,这才是动真格的。”
会议一散,老宋凑过来低声说:“你这是铁了心当厂务清洗队队长啊?”
“我只想把活干完,谁怕我,是他有问题。”
老宋点头:“行,我跟你。”
回到采购科,刚坐下,门外就有人敲门。
“李同志,有信。”
“谁送的?”
“不知道,是个小孩,说是棒梗托他送的。”
李卫东接过信,一看里面是个小纸条:
【我不想回家了,我妈她天天让我背锅,我奶天天骂我,我也没干啥,李叔你能不能让我在你家睡一晚上?】
李卫东没说话,拿着信进了保卫科。
“这是新的家庭问题案例,秦淮茹可能在用棒梗试图碰瓷我家。”
“你还真防的严。”
“我不防,回头棒梗真出事,厂里还的让我背锅。”
吴科长点点头:“这事我记着,登记一下。”
回四合院的路上,李卫东碰上了棒梗。他蹲在胡同口啃窝头,见了李卫东就站起来了:“李叔……你看到我那封信没?”
“看了。”
“那……你能不能……”
“不能。”
棒梗眼圈红了。
李卫东看着他:“你想过没?你妈、你奶每天给你灌输的那一套,就是让你哪天能拿你一张嘴,把别人一家给咬死。”
“我没想过……”
“那现在开始想。”李卫东说,“你不是没人教,是没人肯真说实话。”
说完他走了,棒梗没追,只低着头坐回原地。
那天晚上,整院子出奇安静,连贾张氏都没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