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嫌疑人王文彬的家。
这是一座独门独户的小院，院子里收拾得一尘不染，连墙角的青苔都被刮得干干净净，空气中都飘着一股淡淡的肥皂味。
王文彬，一个戴着金丝眼镜，面容斯文的中年男人，此刻正坐在椅子上，面对着王局长和刘所长的亲自审问，脸上却毫无惧色。
“警察同志，你们抓人是要讲证据的。”他慢条斯理地推了推眼镜，“你们说我杀了人，证据呢？就因为我买的肥皂多？就因为我有洁癖？这未免也太可笑了。”
他的心理素质极好，任凭老刑警们如何盘问，都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屋角那个半人高的老式铁皮柜上。
直觉告诉大家，证据，就在里面。
可王文彬死活不肯交出钥匙，还叫嚣着这是私人财产，没有搜查令谁也不能动。
在六十年代，程序虽然不像后世那么严谨，但当着分局局长的面，大家也不敢真的乱来，一时间竟僵持住了。
刘建国急得抓耳挠腮，不停地给李向东使眼色，希望他能再“神”一次。
李向东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溜达到铁皮柜前。
“我看看。”他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在柜门上敲了敲，又推了推，“王医生，你这柜子……好像不太牢固啊。”
王文彬的眼皮跳了一下，冷哼道：“牢不牢固，就不劳你费心了。”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俩的对话吸引时，李向东那只搭在锁孔上的手，食指和中指却如同有了生命一般，飞快地动了一下。
他的脑海中，【妙手空空】的技能发动，无数种开锁的技巧和手感瞬间涌入指尖。
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锁芯内部的弹子结构。
“咔哒。”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被他敲击柜门的声音完美掩盖。
李向-东面不改色地收回手，揣回兜里，对刘建国说：“所长，这柜子门没锁紧，我一推就开了。”
说着，他真的就那么轻轻一拉。
吱呀——
原本被王文彬视为最后防线的铁皮柜门，就这么应声而开！
王文彬脸上的斯文和镇定瞬间崩塌，瞳孔猛地收缩，失声叫道：“不可能！”
刘建国哪管他可不可能，一个箭步冲上去，大手一挥，柜子里的东西便被翻了出来。
一件还带着未干血迹的白大褂，一把锋利的手术刀，上面缠着布条，以及几件属于女性的贴身衣物。
铁证如山！
看到这些东西被翻出来的那一刻，王文彬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整个人瘫软在了椅子上，眼神变得呆滞而绝望。
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
傍晚，红星派出所。
李向东因为首功，破例分到了一块用油纸包着的、足有半斤重的猪肉和几张工业券。
这在1962年，是天大的赏赐。
刘建国在分局王局长面前挣足了面子，走路都带风，他拍着李向东的肩膀，笑得合不拢嘴：“小李，好样的！从今天起，你不用实习了，直接转正！你就是咱们所的刑侦骨干！”
李向东提着那块沉甸甸的猪肉，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心里却在盘算着晚上是做红烧肉还是炖白菜。
他住的地方，是轧钢厂分的家属大院，也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禽满四合院”。
刚一踏进院门，一股喧嚣就扑面而来。
“傻柱！你凭什么说我偷你家鸡？你叫它一声它答应吗！”电影放映员许大茂叉着腰，正和院里的厨子傻柱吵得不可开交。
“我呸！整个大院就你许大茂尖嘴猴腮不像好人，不是你偷的是谁偷的！”傻柱瞪着牛眼，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李向东没兴趣理会这些鸡毛蒜皮，提着肉就想回自己的小屋。
可偏偏有人不想让他安生。
一个头发花白、身形肥硕的老虔婆，眼睛尖得跟老鹰似的，一眼就瞟到了李向东手里那包渗着油光的猪肉。
是院里的老寡妇，贾张氏。
“哎哟喂！”
贾张氏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她突然一个箭步冲到李向东面前，然后“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哭天抢地。
“没天理了啊！撞人了啊！新来的警察撞倒老人不管了啊！我这把老骨头要被撞散架了喂！”
她一边嚎，一边眼巴巴地盯着李向东手里的肉，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不拿这块肉出来赔偿，今天这事儿没完！
许大茂和傻柱都停了战，院里看热闹的邻居们也都围了上来，一个个指指点点，都等着看好戏。
这贾张氏是院里有名的无赖，撒泼打滚是她的拿手好戏，谁见了都头疼。
所有人都以为这个新来的小警察要倒霉了，要么赔礼道歉，要么乖乖把肉交出来。
然而，李向东的反应，却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不慌不忙，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他的脑海中，【下九流技能包】里的另一个被动技能——【街头智慧】，给出了最佳解决方案。
对付无赖，你得比她更不讲理，更狠。
李向东突然把手里的肉往旁边邻居手里一塞，然后蹲下身，脸上露出一种夸张的、焦急万分的神情，对着周围大声喊道：
“哎呦！大伙儿快来看啊！贾大妈这是羊癫疯犯了啊！”
他这一嗓子，声音洪亮，穿透力极强，半个院子都听见了。
躺在地上的贾张氏，哭嚎声戛然而止，直接给喊懵了。
什么玩意儿？羊癫疯？
李向东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机会，继续扯着嗓子喊：“快！快来人帮忙啊！得赶紧按住她的人中！谁来帮我扒开她的嘴，千万别让她咬到舌头！咬断了舌头以后可就说不了话了！”
说着，他真的就伸出两根手指，作势要去掐贾张氏的嘴。
这一下，院里所有人都傻眼了。
谁不知道贾张氏是装的？
可李向东这么一喊，性质就全变了！
你要是继续躺在地上，那就是默认自己是羊癫疯，回头全院都得这么传你。可你要是自己爬起来，那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大家，你刚才是在讹人吗？
这简直就是把贾张氏架在火上烤！
贾张氏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她要是再躺下去，这小王八蛋真敢上来掰她的嘴！
她一个激灵，也顾不上装了，麻溜地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指着李向东“你你你”了半天，却一个字都骂不出来。
因为不管她说什么，都只会证明她刚才是在装病讹人。
李向东看着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痞气十足地说道：“哟，贾大妈，好了？看来我这招土方子还挺管用。不用谢，为人民服务嘛。”
“噗嗤！”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先没忍住，笑了出来。
紧接着，院里看热闹的众人，都用一种全新的、震撼的目光看着李向东。
这院里，从一大爷易中海到傻柱，谁没被贾张氏讹过？谁不是躲着她走？
可今天，这个刚搬来没几天的新片警，居然只用了三言两语，就让贾张氏吃了这么大一个哑巴亏，还让她自己灰溜溜地爬了起来，屁都不敢放一个！
全院的禽兽们，第一次见到了能一句话就让贾张氏哑火的狠角色。
他们看着李向东那张带着痞笑的年轻脸庞，心里不约而同地冒出一个念头。
这新来的片警，是个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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