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巴着大眼睛，装作好奇的样子。
“小名？”
“对，小名。”
朱元璋沉吟片刻，眼中划过一道精光。
“就叫瑞儿如何？天降祥瑞，你就是上天赐给爷爷的福气。”
朱承煜心中虽觉得这小名有些腻味，但面上却拍着小手，欢快地叫道。
“瑞儿！瑞儿喜欢！”
朱元璋被孙儿的童真逗乐，哈哈大笑起来。
他越看朱承煜越喜欢，简直爱不释手。
这份宠爱，甚至超过了当年对太子朱标的疼爱。
想到朱标，朱元璋脸色突然阴沉下来。
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竟然让吕氏那样的女人做太子妃！
若非她疏忽大意，承煜怎会险些丧命？
之前朱雄英的夭折可能都是她搞的鬼。
……
坤宁宫内，一缕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青石地面上。
年仅一岁的朱承煜正坐在铺着锦缎的摇篮里，小手抓着一枚精致的玉坠玩耍。
这枚玉坠是朱元璋昨日亲自系在他脖子上的，上面刻着承天顺命四个小字。
“小主子，该用早膳了。”
老太监刘和弓着腰，小心地端着一碗温热的羊奶走近。
他身后跟着两名宫女，手里捧着各色精致点心。
朱承煜抬头，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眨了眨，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刚冒头的小乳牙。
这一笑让刘和心头一颤，这孩子笑起来的神态，竟与年轻时的朱元璋有七分相似。
“哎哟，小主子真真是龙种凤雏，这一笑可把老奴的心都笑化了。”
刘和放下碗，忍不住伸手想摸摸孩子的头，却在半空中硬生生停住，想起朱元璋的严令。
除了他自己，任何人不得随意触碰朱承煜。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驾到！”
刘和浑身一抖，连忙退到一旁跪下。
朱元璋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身上还带着晨露的湿气，显然是一下早朝就赶了过来。
“咱的小瑞儿醒了没？”
朱元璋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柔和。
“回陛下，小主子刚醒，老奴正要伺候用膳。”
刘和额头贴地，不敢抬头。
朱元璋径直走到摇篮前，看到朱承煜手中的玉坠，眼中带着满意。
他伸手将孩子抱起，动作熟练得仿佛做过千百次。
“爷爷...”
朱承煜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小手抓住朱元璋的胡须。
这一声“爷爷”让朱元璋龙颜大悦，哈哈大笑。
“好！好！咱的小瑞儿会叫爷爷了！刘和，赏！重赏！坤宁宫上下，每人加三个月俸禄！”
“老奴代众人谢陛下恩典！”
刘和连连叩首，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这声“爷爷”若是传出去，不知会在宫中引起怎样的风波。
朱元璋抱着朱承煜在殿内踱步，时不时逗弄孩子发出笑声。
这温馨一幕若被朝臣看见，定会惊掉下巴，以铁血手段著称的洪武大帝，竟有如此慈爱的一面。
“陛下...”
刘和犹豫再三，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郭宁妃娘娘派人来问，今日是否还去她宫中用午膳？”
朱元璋笑容微敛，语气转冷。
“告诉她，咱今日陪小瑞儿，不去了。”
“老奴遵旨。”
刘和暗自叫苦。
这已经是本月第三次推拒郭宁妃了，那位主子可不是好相与的。
果然，消息传到郭宁妃耳中，这位掌管后宫的妃子当场摔了茶盏。
“又是那个野种！”
郭宁妃美艳的面容扭曲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平静。
“去，把李淑妃、张顺妃都请来，就说本宫新得了些江南进贡的龙井，邀她们共品。”
宫女领命而去。郭宁妃走到铜镜前整理妆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倒要看看，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崽子，凭什么能占据皇上的全部宠爱！
在东宫书房内，朱标放下最后一本奏折，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案几上堆积如山的文书终于处理完毕，但他的眉头却未舒展。
“殿下，该用膳了。”
贴身太监轻声提醒。
朱标摆摆手。
“再等等。”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宫墙。
自从父皇将大部分政务交给他处理，他几乎没有一刻喘息之机。
尤其是最近空印案爆发，父皇雷霆震怒，处死了一大批官员，朝堂上下人心惶惶。
“毛骧还在查胡党余孽？”
朱标突然问道。
太监低头。
“回殿下，毛指挥使昨日又抓了三位大人，说是与胡惟庸有书信往来。”
朱标苦笑。
胡惟庸都死了多少年了，哪来这么多余党？
他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了，朱元璋这是在借机清除所有可能威胁皇权的势力。
“备轿，本宫要去见父皇。”
朱标下定决心。再这样下去，朝堂就要空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
“殿下。”
吕氏牵着朱允炆走了进来，身后宫女捧着一个食盒。
“妾身熬了药膳鸡汤，您趁热用些吧。”
朱标的脸色缓和下来。
这位继室妻子温柔贤淑，将东宫打理得井井有条，让他无后顾之忧。
“有劳夫人了。”
朱标接过汤碗，浅尝一口，鲜香中带着药材的苦涩，却意外地合他口味。
吕氏微笑看着丈夫用膳，眼中满是柔情。
自从常氏去世，她由侧妃扶正，一直小心翼翼经营这段关系。
如今朱标对她的态度越发亲近，让她暗自欣喜。
“父亲。”
朱允炆规规矩矩地行礼，小脸上写满认真。
朱标放下汤碗，招手让儿子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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