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骂了一句,却又带着几分心疼。
“罢了,暂且放过他,但这笔账迟早要算!”
他转身走向御案,单手抱着婴儿,另一只手拿起毛笔,蘸了朱砂,在明黄绢帛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一道圣旨。
写完后,他将圣旨递给刘和。
“去东宫,给咱好好骂他一顿!”
刘和双手接过圣旨,恭敬地退出殿外。
走在通往东宫的长廊上,他悄悄展开圣旨看了一眼,上面用朱笔写着。
“尔这混账东西,干的好事!差点把咱气死!从今往后若再犯,决不轻饶!着尔在东宫闭门思过,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刘和暗自咋舌,这圣旨措辞之严厉,语气之愤怒,简直前所未见。
他加快脚步,很快来到东宫。
推开殿门,太子朱标正伏在案前批阅奏章,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还贴着退热的膏药。
听到动静,朱标抬起头,见是刘和,勉强挤出笑来。
“刘公公,有何贵干?”
刘和展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朱标连忙起身跪地接旨,听到圣旨内容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刘和念完,赶紧上前搀扶。
“殿下快请起,地上凉,小心着凉。”
朱标被扶起后,一脸茫然。
“刘公公,父皇这是...我最近做了什么错事?”
刘和摇头。
“老奴不敢妄言,只是奉旨办事。”
朱标坐回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努力回想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
自从母后去世后,他一直沉浸在悲痛中,除了处理必要的政务外,几乎足不出户。
要说有什么可能触怒父皇的,大概就是对锦衣卫指挥使毛骧的杀伐行为表示过不满,警告了他几句。
但父皇从未因为政事这样骂过他啊
难道是私事?
朱标突然想起前些日子,自己因思念母后喝得酩酊大醉,临幸了一个宫女。
后来那宫女被太子妃吕氏撵出宫去,他虽然训斥了吕氏,但因母后丧事,这事也就搁置了。
可这也不至于让父皇如此震怒吧?
朱标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糊涂。
他抬头看向刘和。
“刘公公,父皇近日心情如何?”
刘和犹豫了一下,低声道。
“皇爷自从得了小殿下,心情本已好转不少...”
“小殿下?”
朱标一愣。
“哪个小殿下?”
刘和自知失言,连忙摆手。
“老奴多嘴了,殿下就当没听见。”
朱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再追问。
他揉了揉太阳穴,决定不再费神去猜父皇的心思。
反正父皇时不时就会发疯乱折腾人,他和父皇之间的父子感情深厚,太子之位坐得稳如泰山,根本不用担心会被废。
“罢了。”
朱标挥挥手。
“刘公公回去复命吧,就说孤领旨谢恩,定当闭门思过。”
刘和躬身退出。
朱标看着案上堆积如山的奏章,叹了口气,重新拿起朱笔。
父皇骂归骂,这政务还是得处理啊。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一年光阴已悄然流逝。
巍峨的紫禁城内,红墙金瓦依旧,只是坤宁宫中多了一个备受瞩目的孩子朱承煜。
这一年多来,这个被皇帝朱元璋视若珍宝的孩子,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
他有着一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睛,每当转动时,仿佛能看透人心。
虽然朱承煜刻意控制着自己的表现,不想显得太过妖孽,但他那远超同龄人的聪慧还是无法完全掩饰。
“这孩子,当真是天赋异禀啊。”
坤宁宫的嬷嬷们常常私下议论。
确实,朱承煜翻身、爬行、走路都比寻常孩子早了数月。
更令人称奇的是,他才一岁出头,就已经能够与人进行简单的交流。
那些咿咿呀呀的童言童语中,时常夹杂着令人惊讶的清晰词汇。
“嬷嬷,要喝水。”
朱承煜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指向桌上的茶盏。
“哎哟,小祖宗,您慢着点。”
老嬷嬷连忙将温水递到他嘴边,眼中满是惊叹。
“寻常孩子这般大时,连娘都叫不利索呢。”
朱承煜小口啜饮着,心中却在盘算。
他知道自己必须谨慎,既不能表现得太过平庸,以免错失机会;也不能太过妖孽,引来不必要的猜疑。
因此,他刻意将那些惊人的能力控制在“天赋异禀”的范围内。
【过目不忘】这个是这一年里签到得来的能力,让他能够轻松记住所见所闻的一切。
无论是宫中嬷嬷讲述的民间故事,还是偶然听到的朝堂议论,只要听过一遍,就能牢牢印在脑海中。
“这孩子,将来必成大器。”
朱元璋每次见到他,都会如此感叹。
朱承煜心中暗喜。
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在朱元璋心中树立一个聪慧神童的形象。
他的生命安全已经无忧,甚至能够亲昵地称呼这位开国皇帝为爷爷。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已经是朱元璋的干孙子了。
但朱承煜的野心不止于此。
每当他看到宫中悬挂的大明疆域图,心中总会涌起一股热血。
他渴望有朝一日能像霍去病那样,率领铁骑驰骋沙场,为大明朝开疆拓土。
这一日,谨身殿内檀香袅袅。
朱元璋正伏案批阅奏章。太监刘和静立一旁,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打扰了圣上思绪。
殿外传来一阵窸窣声。
朱元璋抬头,一根雕龙红柱后,探出一个小脑袋,乌溜溜的大眼睛正偷偷望着他。
“哈哈哈,咱的小承煜,躲在那里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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