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消毒水气味和能量仪器低沉的嗡鸣声钻入符玄的意识。她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野里是丹鼎司病房熟悉的白色天花板。剧烈的头痛已经褪去,只留下一种被掏空般的虚弱和钝痛。记忆如同被狂风撕碎的纸片,在脑海中混乱地飞舞——穷观阵的崩溃、猩红的标记、那决绝的无名客、断裂的玉簪…还有烛渊那张写满恐惧、与无名客重叠的脸…
“太卜大人,您醒了?”一个温和的女声响起,是负责照料的医士。
符玄没有回应,目光急切地在病房内扫视。除了医士,空无一人。那个在档案库最后关头接住她的人影,仿佛只是混乱意识中的一个幻影。
“烛渊…文员呢?”她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
医士愣了一下,随即恭敬回答:“烛渊文员?他送您过来后,确认您无生命危险,便立刻离开了。说司内还有紧急文书需要处理,不敢耽误公务。”
又是这样!符玄的心猛地一沉,一股无名火混杂着强烈的不甘瞬间窜起。每次在她最脆弱、最需要答案的时候,他总是这样,像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又悄无声息地消失!七百年的谜团,档案库中那惊心动魄的重叠影像,还有那枚象征终末的怀表…所有线索都像毒蛇一样缠绕着她,而唯一可能的钥匙,就是那个永远把自己藏在谦卑疏离面具下的烛渊!
“立刻…传他…来见我!”符玄挣扎着想坐起来,一阵眩晕让她又重重跌回枕头上,胸口剧烈起伏。
“大人,您现在需要静养!”医士连忙劝阻。
“去!”符玄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深紫色的眼眸中燃烧着近乎偏执的光芒,“立刻!让他来见我!这是…命令!”
医士被这从未在符玄身上见过的激烈情绪震慑,不敢再言,匆匆退了出去。
时间在死寂中一分一秒地流逝。符玄紧紧盯着病房门口,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她攥紧了被单下的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这一次,他还能逃到哪里去?七百年的沉默,该结束了!
然而,半个时辰过去。门口始终空无一人。
“大人…”医士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脸上带着为难,“司内回复…烛渊文员今日轮休,不在司内。住处也无人应门…”
“不在?”符玄的声音冷得像冰。一股巨大的、被愚弄的愤怒瞬间淹没了她。好,很好!躲?我看你能躲到几时!
“星槎海。”符玄猛地掀开被子,不顾医士的惊呼,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就要下床。动作牵动了精神上的创伤,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袭来,让她不得不扶住床沿,大口喘息。但她的眼神却锐利如刀,死死盯着窗外星槎海的方向。“他一定在那里…处理他的‘代价’!”她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句话。档案库中那猩红标记带来的预感,此刻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淹没。那根本不是什么“冗余代码”!那是灾祸的信标!是引动丰饶孽物反扑的坐标!
“备星槎!去星槎海废墟区!立刻!”符玄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决绝,身体摇摇欲坠,眼神却亮得惊人。她必须找到他,在一切都太迟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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