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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千北府铁骑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怒吼,向着城门发起了狂暴无匹的冲锋!

城头上的李广利被这惊天动地的威势吓得魂飞魄散,脸上的肥肉剧烈抖动:

“快放箭,挡住他们!”

城头上稀稀拉拉的箭矢,如同受惊的蝗虫般,歪歪斜斜地射了下来。

然而,这些箭矢射在北府兵精良的板甲和覆面盔上,只发出叮叮当当一阵脆响,连一道白痕都难以留下,便无力地弹开或折断。

就在这短暂的混乱中,典韦已如旋风般冲至城门之下!

典韦双臂虬筋暴起,巨大的双铁戟带着万钧之力,如同两柄开山巨锤,狠狠地砸在了那包着厚厚铁皮的沉重城门上。

“轰!”

整个城墙似乎都为之震颤!

木屑混合着铁皮碎片四散飞溅,那看似坚固的城门,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向内凹陷露出一个巨大的豁口!

后续的骑兵紧随着典韦,顺着那破开的城门洞,如同钢铁洪流般汹涌而入!

城门口试图结阵阻拦的少量郡兵,瞬间被这狂暴的冲击碾得粉碎!

李广利在城楼上看得真切,裤裆一热,一股腥臊味弥漫开来。

李广利再也顾不得什么官威体面,连滚爬爬地就往城下跑,一边跑一边撕心裂肺地嚎叫:

“快回府,收拾金银细软!”

城门失守的消息如同瘟疫般在城内守军中蔓延,本就毫无斗志的老弱残兵,此刻更是肝胆俱裂,像没头苍蝇一样在街巷中乱窜,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迅速控制四门,占领府库、武备库、粮仓,肃清残敌!”秦骁的命令简洁而冷酷,在北府兵高效的执行下,迅速传遍全城。

郡守府内,一片狼藉。

李广利正手忙脚乱地将金银细软、古玩玉器往一口大樟木箱里塞,肥胖的身躯因为恐惧和剧烈的动作而大汗淋漓,官袍凌乱。

“把那幅前朝古画也卷上,还有那匣子夜明珠!”李广利对着几个同样惊慌失措的仆役嘶吼。

就在这时,府外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和沉重的脚步声,迅速逼近!

“不好了老爷,贼军打进来了!”一个家丁连滚爬爬地冲进来,满脸惊恐。

几名如狼似虎的北府兵冲了进来,冰冷的刀锋瞬间架在了他和几个仆役的脖子上。

“带走!押去见主公!”为首的队正冷喝。

当李广利被五花大绑、连拖带拽地押到郡守府前临时充作帅府的官衙大堂时,秦骁已端坐在原本属于他的主位之上。

大堂内外,挤满了闻讯而来的百姓和衣衫褴褛的流民。

李广利一见到秦骁,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挣扎着扑倒在地,

“小人对国公爷您那是仰慕已久,小人和您是一伙的啊!”

李广利努力挤出最谄媚的笑容,试图拉近关系:

“国公爷您要这河西郡,小人双手奉上,小人家中积蓄,也愿全部献于国公爷充作军资,只求国公爷饶小人一条狗命!咱们都是体面人,何必为了城外那些流民的贱命,伤了和气,您说是不是?”

这番厚颜无耻、毫无廉耻的表演,让堂内外所有听见的人,无不怒火中烧!

夏清荷眼中杀意暴涨,手已按在了刀柄上。

秦骁面无表情地看着脚下这条摇尾乞怜的肥虫,眼神只有浓浓的厌恶和鄙夷。

秦骁的声音不高,清晰地传遍整个大堂,

“你紧闭城门时,可曾想过城外那些冻饿待毙的百姓,也是活生生的人命?你的命是命,他们的命就不是命?”

李广利被秦骁眼中的寒意冻得浑身发僵,还想狡辩:

“小人真的知错了,小人一定洗心革面。”

秦骁打断道“本公可以不杀你。”

李广利眼中刚闪过一丝狂喜。

秦骁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一种宣判的冷酷,

“我决定让那些被你驱赶的流民来决定,你李广利该不该死!”

李广利如遭五雷轰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绝望,

“不!国公爷!饶命啊!”

几名北府兵如同拖死狗般,将瘫软如泥、嚎哭不止的李广利拖出了大堂。

河西郡城最大的菜市口,此刻人山人海。

无数之前被驱赶、受尽屈辱的流民,以及城内饱受其盘剥的贫苦百姓,如同潮水般涌向这里。

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中燃烧着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怒火和刻骨的仇恨。

当李广利被剥去官服,只穿着一身肮脏的白色中衣,被五花大绑地推搡到菜市口中央临时搭起的高台上时,整个场面瞬间沸腾了!

“还我爹娘命来!他们就是被你的人活活打死的!”

“我女儿才八岁,活活冻死在城门外!你这畜生!”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看看我们被你害成什么样了!”

愤怒的声浪如同海啸,一浪高过一浪,烂菜叶、臭鸡蛋、石块如同雨点般砸向高台。

李广利被砸得满头满脸污秽,肥胖的身体瑟瑟发抖,如同暴风雨中的鹌鹑,涕泪横流,口中含糊不清地哀求着:

“我错了,我钱都给你们。”

他的哀求在滔天的民愤面前,微弱得如同蚊蚋。

秦骁看着眼前汹涌的人潮,朗声道:

“李广利身为父母官,不思保境安民,反行驱民于死地之恶举,今日我将李广利的生死交由你们来定!”

几个失去亲人、双眼赤红的汉子再也按捺不住,第一个扑上了高台!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饶命啊!”

李广利绝望的惨嚎瞬间被淹没。

拳头、脚板、牙齿所有能用来发泄仇恨的东西都成了武器。

愤怒的人群如同疯狂的蚁群,瞬间将那个肥胖的身躯淹没。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哀嚎只持续了短短片刻,便戛然而止。

当人群带着满身血污,喘着粗气缓缓散开时,高台上只剩下了一滩难以辨认形状的烂肉和破碎的布片。

李广利,这个曾经视民如草的河西郡守,最终以最卑微的方式,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随即,人群中爆发出压抑已久的哭嚎,那是积郁了太久太久的悲愤终于得以宣泄的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