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眼中狂喜之色一闪而过,接下银子给李俊叩谢道:“谢谢李大将军,有了这三十两银子就能赎出我那当家的了,等于救了我一家六口的性命啊,天大的恩情等同再造,你的大恩大德奴家没齿不记。”
李俊挥挥手:“夜长梦多,赶快去赎人吧。”
妇人千恩万谢地走了。燕青看着李俊说:“哥哥似是有心事?”
李俊淡然道:“这个妇人太能说会道了,知道的事也太多了。朝庭联金灭辽这等大事连我们都不知道,她却知道的清清楚楚。官场内部的黑幕,她揭露的入木三分,你不觉得可疑吗?”
燕青、童威、童猛蓦地醒悟。
童威道:“哥哥言之有理,这娘们哪像个妇道人家,她的卓见博识已经远远超过了一般官吏,比起太守之类的四品官也毫不逊色。”
童猛:“这妇人能说会道,嘴巴子比的上蔡京老狗。”
燕青不解地问:“哥哥既看出了这妇人有问题,为什么还要给他银两?”
李俊道:“这个妇人擦脂抹粉,像是官宦家眷,而且早就发现我们是梁山好汉了,为了证实你我的真实身份,才想出这么一曲戏来。我不知道她的真实意图,为了不让她怀疑,才给她银子的。”
燕青狐疑地问:“你的意思,是要暗中跟着她去查找原因。”
李俊:“是的,妇人挖空心思想出这些主意,是什么目的呢?答案只能从她身上去找。小乙哥,此事就辛苦你了,用上你的隐身术,尾随这妇人去弄个清楚明白。我与童威、童猛在快活饭店等你的消息。”
李俊知道楚州城里有个快活饭店,燕青却不知道,不过楚州也就那么大,快活饭店是最大的饭店,只要一打听就会知道的。
燕青答应道:“好,小乙这就去,一定会查明白的。”
燕青用出障眼法,追上了那个妇人。跟着妇人走了两里路远,路边有个农家住宅。妇人走进了路边的这家房子,屋里立即有几个穿着华丽的丫环迎了上来,递茶的递茶,扇风的扇风,递衣服的递衣服。
妇人喝了茶,脱了民妇外衣,换上绸缎锦衣,吩咐丫环们说:“回衙!”
立即有两个轿伕抬出轿子,众丫环扶妇人上了轿,轿夫便抬着妇人,一溜小跑着进了城,然后抬进太守府里去了。
燕青跟在后面惊得眼睛圆睁,这个女人果然大有问题,暗赞李俊智商高得吓人,居然一眼就看了出来。
燕青此时更奇怪了,这妇人是太守府里的贵妇人,为什么要搞这么一曲,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便跟着妇人进了府衙,直奔太守胡琅书房。
胡琅太守看见妇人进房,笑瞇瞇地问:“夫人如此急忙,可是有事。”
妇人道:“当然是有急事,你看我累得一身臭汗,澡都没洗就急着来见你了。”
胡太守:“什么事?说吧!”
妇人:“奴家昨晚听你说,高源表哥派人飞马送来紧急信札,说湖州知府金库被盗贼洗劫一空。有官兵认出是梁山余孽混江龙李俊、浪子燕青与几个同伙所为,要你助他捉拿贼人,奴家就记在心里了。
奴家上午去娘娘庙烧香,路过宋江庙时,见到四个汉子在庙里祭祀,当下生疑。我想梁山余孽就那么几人都星散四方了,一下子来了四个大汉,莫非就是湖州府做案的贼人。
想到这里,就到路边的一户人家,借农妇的衣服换上,拔下钗饰,让丫环轿夫在农家等着,独自一人到宋江坟前哭冤叫屈。
那四个贼人果然上当,一个汉子问我哭坟的缘由,我就半真半假地胡说一气,说丈夫被官府抓了,需要三十两银子才能赎出来。
我的话博得了四个贼汉子的同情,告诉我他们就是梁山好汉混江龙李俊、浪子燕青、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四人。李俊还慷慨地拿出三十两银子给我赎夫。
我已经证实了他们四人的身份,看看能不能证实这三十两银子就是湖州府被盗的官银,就看你的了。”
胡琅接过银子道:“高源的来人说了,有些银子留有一个官字为记,待我看看这三十两银子里有不有湖州官银?”
胡琅将银子左瞧右瞧,果然在一锭银子的底下看到了一个官字。
胡琅大喜:“真没想到,这个高源还会在银子上留下记号,这下起作用了。人证物证俱在,看他们怎么抵赖。
我这就通知统制薛雕带兵去拿人。李俊等人可能还在宋庙,肯定不知道我们要去抓他们,说不定抓住后会大声叫冤呢!哈哈哈……夫人大才啊,你立大功了,还白赚了人家三十两银子。
不过这样危险的事,夫人不应该亲自出马,命丫环去打听就行,以后不可这样。”
妇人:“那些贼人何等精明,不是老娘自己出手,那些笨丫环肯定会让他们看出破绽来,到时候打草惊蛇,贼人潜逃后隐匿不出,我们就只能徒呼奈何!”
胡琅感慨道:“对,对!巾帼不让须眉,夫人真女中豪杰也。”
燕青担心官军行动迅速,当下大急,来不及听这对狗男女将话说完,立即悄悄退出太守府,直奔快活饭店。
燕青不知道楚州的快活饭店在哪个地段,人生地不熟的,只有找人打听,边问路边走。隐身是没法找人打听的。燕青去了障眼法,一路向人打听快活饭店在什么地方一路寻找,这一来就把自己的身份和行踪就给暴露无遗了。
再说薛雕被胡太守叫去,太守告诉他太守夫人识出了四个偷盗湖州金库的四个贼人,要他速速带着将士去抓捕大盗梁山余孽李俊、燕青、童威、童猛。
薛雕从胡琅那里匆匆出来,急忙集合了五百精兵强将去抓捕梁山四贼。
薛雕的聪明头脑不比胡琅差,这四个梁山好汉又不是死的,是四个大活人,怎么还会在宋庙,这个时候说不定已经进城了。如果此时还到宋庙去抓人,岂不是刻舟求剑嘛。
薛雕带着人一出门,就拿出李俊、燕青、二童的画像向人打听有没有看到过这几个人。问了几个人之后,就问出燕青问路的事,便知道李俊等人果真都进城来了。薛雕派出多人打探,一下子就得到了燕青的去向,便一路跟着追来了。
燕青问路耽误了不少时间,很快就被薛雕的将士看到了。
薛雕看到燕青只是一人,也知道燕青在打听快活饭店,就知道李俊、二童在快
活饭店等着燕青去汇合。
薛雕不知道李俊……等人的厉害,只想经过燕青发现李俊和二童,将四人梁人一网打尽,那就是大功劳了。薛雕按捺住激动之心,当作没发现燕青,轻声喝令随行的将士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只远远地跟在后面,没有对燕青动手,等燕青与李俊等人汇合了,就将李俊等四人全部缉拿。
尽管薛雕的手下做的很好,但也瞒不过机警的燕青。燕青发现被官兵盯上,更加着急了,却不知快活饭店的确切地址在哪,必须要向人打听,只得一边打听一边暗暗防着官兵突然发难。
李俊、童威、童猛三人在客栈里已经等了多时,才等到燕青急匆匆地赶来。
燕青一进客栈大门,眼睛就一刹那间就整个餐厅扫了一遍,看到了李俊和二童,就一边急向他们奔走一边尖叫:“事急,快走!”
李俊早已想到了这个可能,一进客栈就先看好了退路,发现从后门可以逃脱,才选了一个靠后门最近的餐桌坐下,然后安下心来点菜吃饭。听燕青一说事急,当即站起来,若无其事地带着燕青、童威、童猛迅快从客栈后门溜走了。
事情太急,时间上来不及牵马了,就把四匹马丢在了饭店后面的马厩里没有了,迅疾离开饭店,闯进另一条大街,淹没在人群中。
李俊等人刚迈出饭店后门,官兵就追进了饭店。立即在饭店里进行了一场地毯式搜查,结果一无所获。直至搜到后门,才发现李俊……等四人早已经金鱼脱钓游大海,雄鹰出笼飞蓝天了。
薛雕立即下令紧闭城门,满城搜捕,缉拿盗窃官银的梁山余孽李俊、燕青、童威、童猛,并在显眼处张贴了四人的画像。
李俊等四人逃出快活饭店,潜踪匿迹走到城隍庙,在后院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李俊还布下了一个法阵把四人全部遮住。
四人停歇下来,燕青就把跟踪妇人到了太守府的经过轻轻地讲了出来,气得童威、童猛青筋暴跳,只是发作不得。
李俊也责怪自己大意了,看来以后要用这些银子的时候还是要注意,先把银锭上有官字的痕迹去掉,或者变成碎银才用。
休息好之后就到了晚上,李俊道:“人无伤蛇意,蛇有咬人心。这个毒妇狡诈狠毒,差点就让官兵把我四人都拿下了。”
燕青恨恨道:“这个亏不能白吃,我们得向她讨回来。”
李俊点点头道:“童威、童猛你们先走,趁黑用钩索出城,往梁山的大道走。我和浪子施用隐身法到太守府去讨点利息,出一口恶气,随后就来追你们。”
童威、童猛不会隐身法,为了不成为掣肘潜入太守府办事的李俊、燕青的累赘,就同意先走一步,二人利用钩索越过城墙,先一步往梁山大道而去。
李俊、燕青使出了障眼法,一阵风似的赶到了太守府。
太守衙门大堂灯火通明,胡琅在和薛雕说话。李俊、燕青静静地听着。
胡琅皱着眉头问:“薛制统,可有贼人消息。”
薛雕红着脸道:“禀报胡大人,还没有消息。说也奇怪,我出动了全部人马,三千多人一齐动手把城里的每一寸地都找遍,就差挖地三尺了,还是没发现贼踪。这四个贼子就像是雾汽一样蒸发了,消失的无影无踪,真是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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