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铿!铿!”
金属交鸣声中,毒雾与酒气蒸腾成紫雾。方老趁机踏罡步逼近,铁拐横扫如鞭,拐身钢鳞擦过钉群迸出火星,反手甩出三枚三才锁魂钉——那是方老独门暗器。
夜星羽冷笑踏罡步,足尖在钉上轻点,身形骤然拔高三丈,双掌凝出寒霜气劲。气劲所过,山石都被冻成冰晶,而后如箭一般射向方老。
方老双目金光暴射,龙头拐在空中划出九道血痕。龙纹鳞片剥落时发出金铁交鸣之声,万千金砂如星河倒悬,在他身后凝成三丈龙躯。幽蓝毒火自龙口喷涌,所过之处草木成灰,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焦味。
方老踏罡步旋身,金砂巨龙随拐风卷起飓风。龙首喷出毒火瞬间,夜星羽足尖点地暴退三丈,玄色袍袖鼓荡如蝠翼,直直退到一处崖边。他并指如剑刺向虚空,指尖迸出三尺白芒——竟是斩天剑意!
“剑斩九天!”
白光如银河倒泻,直劈巨龙眉心。金砂与剑气相撞处爆出刺目紫光,巨龙哀鸣翻滚,龙身金砂片片剥落。
方老却趁机旋身,双掌凝出赤红火球:“毁天灭地!”
火球炸裂成十丈火浪,将夜星羽卷入其中。火浪中隐现方老狰狞面孔,他竟以血肉为引,欲与敌同焚!
夜星羽在火浪中狞笑,周身泛起幽蓝气罩。他五指成爪扣向方老天灵盖,爪风撕碎火浪时,忽闻身后破空声锐利如箭。
“噗!”
一柄青芒剑自崖下激射而来,剑尖贯穿方老眉心。
方老瞳孔骤缩,低头望着眉心透出的剑尖,道:“竟······竟然是你!”
崖边狂风呼啸,卷起方老染血的须发,绞碎的青衫如雪片纷纷飘落。
随着龙头拐脱落在地,方老的身躯直直坠入崖底。
“冷面寒衣”傅笛声凑到“一叶知秋”叶秋生身边小声道:“我们早该想到他是星羽门的内奸!”
叶秋生叹道:“是啊,方诀中毒,可他却安然无恙!”
傅笛声道:“接下来,依计行事!”
叶秋生缓缓点头。
夜星羽见方老已死,一个纵身飞到他的宝座之上。
“方老已死,诸位可愿归顺我星羽门?”夜星羽得意道。
“我代表方家同意归顺星羽门!”方浩手提青芒剑站在夜星羽身前。
方举、方衡怒不可遏,道:“方浩,方老待你不薄,你竟然暗害方老,我等誓死不降!”
方府其他人也齐声道:“我等宁死不降!”
夜星羽目光凝重,一字一顿道:“若不降,当杀!”
话音刚落,十一羽卫卫主和二十一星宿立即飞身至众人面前。
只听一阵哀嚎,方府之人全部被斩杀殆尽。
傅笛声和叶秋生急忙跪在原地,大呼:“我等愿意归顺星羽门!”
“剑气横秋”铁连横、“万里横行”独孤锋、“淮阳双煞”江独来、江独往、“冷面双艳”苏玉蝶、苏玉蜓、“相山四鬼”等众人也纷纷下跪,山呼:“我等愿意归顺星羽门!”
诸多看客也不禁跪倒在地,疾呼:“我等也愿意归顺星羽门!”
寒灯望着如此怯懦的众人,拉着寒钦飞速下山。
寒江、寒析见状,也展开身形,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夜星羽远远望着寒灯等人的背影,对身边的日羽卫道:“那四个人是谁?”
日羽卫道:“属下即刻去查!”
夜星羽摆了摆手,道:“不急,如今方老手下还有单独尚在,当下我们首要目标是铲除单独!”
“是!”日羽卫道。
“你立刻带领其他羽卫前往方府,追杀单独,注意,方府之中有一女子名叫陆晴,万万不可伤害她!”
“是!”日羽卫一声招呼,其他十人纷纷跟随日羽卫飞奔方府。
方府内。密室中。
单独望着身边的人道:“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那人道:“我叫钟轩!”
“钟轩?北辰剑派掌门钟北辰的儿子?你不是应该死了吗?”单独吃惊道。
“方老救了我!”钟远道。
谈话间,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
日羽卫道:“奇怪,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单独轻声道:“二公子看来应该安然无恙!”
夜羽卫道:“大哥,看来单独并没有回到方府,如今方老已死,量他一人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了!”
钟轩听到“方老已死”后,不禁泪如雨下。
单独捂住他的嘴,道:“千万不要出声!”
钟轩紧握拳头,指甲都嵌进了手掌,鲜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
日羽卫道:“咱们走吧!回去禀告门主,就说单独没在方府!”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赞同。
待十一羽卫走后,钟轩放声大哭,边哭边喊:“我一定要为方老报仇!”
单独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们赶快去召集方老旧部!”
钟轩用力点头。
二人分别前往白鸽堂和黑虎堂。
夜色如墨,雾气氤氲。夜星羽身着白衣立于密室门前,指尖轻叩青石门扉。
“进来!”声浪裹挟着陈年檀香破门而出,苍老的尾音在空荡的廊道间泛起冷冽的回响。
推开门,烛火明灭间,只见青石蒲团上盘坐着身披黑氅的老者。那人银丝如雪,眼角沟壑里却凝着锋锐如刀的寒光。
夜星羽单膝跪地轻声道:“禀师父,方老已命丧黄泉。唯有单独逃脱,是否即刻...”
“够了!”老者猛地挥袖,案上青铜灯盏剧烈摇晃,火苗窜起三寸高,“谁准你动单独?他不过是无根之萍,掀不起风浪!”浑浊的眼珠里翻涌着血丝,“眼下重中之重——继续给我找那个个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人,记住,此人脚底生有南斗六星状圆点...”
话音戛然而止,隐在袖中的手死死攥住椅把。
夜星羽喉结滚动:“师父,弟子已经派手下寻找了五年,可...”
“可什么?”老者骤然暴起,黑氅猎猎作响,枯瘦如柴的手指点在夜星羽眉心,“你是在质疑本座?”
指尖传来刺骨寒意,夜星羽后颈瞬间沁出冷汗。
夜星羽被老人阴狠的语气惊得心头一缩,连忙躬身垂首:“弟子不敢质疑师父,只是这五年来派出去的人几乎踏遍了周边城镇,始终没寻到符合条件的人,弟子心中难免有些焦急。”
老人沉默片刻,密室里只剩下烛火跳动的噼啪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一定要找到那个人!”
夜星羽应了声“是”,指尖悄悄攥紧了袖口。
离开密室后,夜星羽急奔卧室。
夜星羽推开卧房雕花木门,烛火在鲛绡帐上投下摇晃光影。萧楠侧卧在紫檀雕花床上,素白寝衣下隐约透出锁骨处的朱砂痣。
萧楠坐起身道:“方老……如何了?”
夜星羽解下白色外袍,云淡风轻道:“他死了。”
萧楠瞳孔骤缩,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再次问道:“你说……方老死了?”
夜星羽坐到镜前,道“不光他死了,方家势力如今只剩个单独。”
萧楠强压颤抖,声音发涩道:“若我陪你去独雁山……就能亲眼见他死了。”
夜星羽冷笑道:“如今武林几乎尽在我掌中。”
夜星羽突然转身,指尖勾起萧楠下巴,“不过今日遇见四个怪人——”
“什么怪人?”萧楠疑惑道。
夜星羽仔细描述着寒灯等四人的相貌,又随口道:“也许是江湖中不知名的人,至少我从未听说过他们的名字,不过其中一人好像是云唐的兄弟,我必须除掉他!”
萧楠听着夜星羽的描述,早已慌了神。
夜星羽望着神情呆滞的萧楠,道:“不用想太多,在我眼里,他们和蝼蚁无异!”
萧楠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敷衍道:“那倒是!”
萧楠一边为夜星羽更衣,一边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夜星羽道:“我本欲派人追杀单独,然而师父却让我追查一个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并且脚底有南斗六星的人,你说奇怪不奇怪?哪有人脚底有南斗六星?”
萧楠一听脚底有南斗六星的人,立即慌了神,道:“你师父为什么要找他?”
夜星羽叹气道:“我也不知道,我甚至都怀疑那个人是否存在!”
萧楠道:“的确很奇怪,怎么会有那样的人?”
“别费神琢磨了,真要有这么个人,我铁定能把他揪出来。”夜星羽长臂一伸,将萧楠猛地揽入怀中,带起的风里,都缠着他刻意的笃定。
萧楠肩头微僵,指尖轻轻抵在夜星羽胸口,柔声道:“今晚不陪你了,有事得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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