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活尸初现与要命的合作
王胖子那声“救命”的尾音还在冰冷的空气中打着旋儿，野猪那裹挟着腥风和死亡气息的冲锋已然到了眼前！那对闪着寒光的獠牙，离胡莱的肚子尖儿，顶多就剩下一根手指头的距离！
胡莱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祖训，什么怂字诀，全他娘的喂了狗！求生的本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了他一下。身体比脑子更快，几乎是下意识地，他猛地朝旁边一个极其狼狈的懒驴打滚！
“噗嗤！”
沉重的身躯砸进厚厚的积尘里，呛得他差点背过气去。就在他身体离开原地的刹那，野猪带着一股恶风，“轰隆”一声擦着他的衣角冲了过去！那对恐怖的獠牙狠狠撞在胡莱刚才倚靠着的、布满锈迹的沉重金属实验台上！
“哐当——！！！”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震得整个实验室嗡嗡作响，火星四溅！那坚固的台子竟被撞得猛地向后滑移了半尺，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刮擦声。野猪显然也被这反作用力撞得晕头转向，晃着硕大的脑袋，发出愤怒又有些茫然的“吭哧”声，獠牙在金属台面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白痕。
胡莱连滚带爬地躲到另一个倾倒的柜子后面，心脏狂跳得像是要破膛而出，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他胡大胆就要变成“胡串串”了！
“胖子！你他娘的还愣着干什么？！抄家伙啊！”胡莱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冲着还瘫在门口雪堆里、吓得魂飞天外的王胖子嘶吼。他手里紧攥着那根救命的索拨棍，棍头指着旁边一根锈蚀的、半截埋在瓦砾里的粗铁管。
王胖子被这一嗓子吼回了魂，看到胡莱没被串成糖葫芦，顿时爆发出劫后余生的力气。“哎哟我的妈！来了来了！”他连滚带爬地扑过去，使出吃奶的劲儿，硬是把那根沉甸甸、比他胳膊还粗的铁管从瓦砾堆里薅了出来，双手抡着，像握着一根超大号的金箍棒。
“狗日的畜生！敢拱我兄弟！胖爷我跟你拼了！”王胖子嗷嗷叫着，给自己壮胆，抡起铁管就朝刚回过神来的野猪后腿砸去。动作倒是气势十足，可惜准头差了点。
“咣！”铁管砸在水泥地上，溅起一片碎石和火星，震得王胖子自己虎口发麻，差点脱手。
野猪被这动静彻底激怒，猛地调转猪头，小眼睛里凶光更盛，放弃了胡莱，再次锁定这个胆敢挑衅它的胖子肉球！
“我的妈呀！”王胖子看着那对滴着涎水的獠牙又对准了自己，吓得魂飞魄散，刚才的“豪情”瞬间蒸发，怪叫一声，拖着铁管扭头就跑！绕着歪斜的实验台就跟野猪玩起了秦王绕柱。
“哎哟我去！你倒是打它啊！跑什么跑！”胡莱看得差点吐血，这死胖子关键时刻永远靠不住！他瞅准机会，趁着野猪注意力被胖子吸引，猛地从柜子后面蹿出来，抡起索拨棍，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野猪相对脆弱的侧肋狠狠捅了过去！
“嗷——！”
野猪吃痛，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扭。这一扭，正好把它肥硕的屁股暴露在王胖子眼前。
王胖子也是急眼了，脑子一热，也顾不上什么章法，抡起那根沉重的铁管，闭着眼，朝着那两瓣肥硕的、沾着泥雪的猪腚，使出了毕生吃奶的力气——
“我让你拱！胖爷给你通通菊！”
“噗嗤！”
一声极其沉闷、带着点奇异弹性的钝响，伴随着野猪陡然拔高、几乎要撕裂屋顶的、惊天动地的惨嚎声，在空旷的实验室里轰然炸响！
那声音之凄厉，连外面呼啸的风雪都仿佛被压了下去。野猪像是被高压电击中，整个庞大的身躯猛地向上弹跳了一下，四蹄离地，然后重重摔落，巨大的痛苦让它瞬间失去了方向感和攻击性，只剩下在原地疯狂地打转、翻滚，发出阵阵撕心裂肺的悲鸣，粗壮的尾巴死死夹在股间，后腿疯狂地蹬踹着空气。
胡莱和王胖子都看傻了，目瞪口呆。空气里弥漫开一股难以形容的、浓烈的腥臊恶臭。
“卧……卧槽……”王胖子看着自己手里那根沾着不明秽物的铁管，又看看地上痛苦翻滚、菊花处一片狼藉的野猪，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呕……我…我不是故意的…这味儿…呕……”
胡莱也是嘴角抽搐，脸都绿了。这画面，太有冲击力了，他感觉自己以后可能无法直视铁管和野猪屁股了。
然而，野猪的痛苦嚎叫并未持续太久。
就在两人被这“战果”震得回不过神时，一种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从研究所深处那条黑暗的走廊尽头，幽幽地传了过来。
“嗬……嗬嗬……”
那声音低沉、沙哑，像是破旧风箱在艰难地抽动，又像是喉咙里堵满了浓痰，断断续续，带着一种非人的空洞和……饥饿感。
胡莱和王胖子脸上的绿意瞬间褪去，变得一片惨白！他们猛地扭头，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昏黄的手电光柱颤抖着扫过去。
只见走廊深处，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边缘，一个扭曲的身影，正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态，缓缓地、僵硬地……爬了出来！
那东西……勉强能看出是个人形。
身上挂着的，似乎是早已破烂不堪、沾满黑褐色污渍的土黄色军服碎片。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死尸特有的、毫无生气的青灰色，多处腐烂，露出底下暗红色的肌肉和森白的骨头茬子。它的四肢关节扭曲变形，像是被强行掰断又胡乱接上，以一种违反人体工学的角度支撑着身体，在地上拖行，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最恐怖的是它的脸。
半边脸皮像是被什么东西啃掉了，露出腐烂的牙床和颧骨。剩下的半边脸上，皮肤皱缩干瘪，紧紧贴在骨头上。一只浑浊发黄、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死白的眼球，嵌在深陷的眼窝里，毫无生气地转动着，最终……锁定了走廊这边，两个散发着浓烈“生”气的活物！
它的嘴巴咧开着，露出残缺发黑的牙齿，喉咙里持续发出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嗬嗬”声，一股混合着浓烈尸臭和福尔马林气味的恶风，随着它的出现扑面而来！
“嗬……嗬……”
它似乎嗅到了更近处——那头还在痛苦抽搐、散发着血腥味的野猪。那只死白的眼球转动了一下，喉咙里的“嗬嗬”声陡然变得急促而贪婪。它猛地加快了速度，以一种与其僵硬外表不符的、近乎野兽扑食的迅猛姿态，四肢并用，朝着还在蹬腿的野猪扑了过去！
“嗷……呜……”野猪似乎也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发出惊恐的呜咽，挣扎着想站起来。
但太迟了。
那活尸扑到野猪身上，腐烂的爪子死死抠进野猪厚实的皮肉里，张开散发着恶臭的大嘴，狠狠咬在野猪的脖颈处！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清晰传来！温热的猪血猛地喷溅而出，淋了那活尸满头满脸！
野猪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悲鸣，四肢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便彻底没了声息。
“嗬……嗬嗬……”活尸贪婪地吮吸着滚烫的血液，喉咙里发出满足的低吼，青灰色的皮肤似乎都泛起了一丝诡异的、不正常的潮红。
浓重的血腥味和尸臭味瞬间弥漫开来。
胡莱和王胖子僵在原地，手脚冰凉，胃里翻江倒海，连呼吸都停滞了。眼前这生啖野猪的恐怖景象，比刚才野猪的獠牙带来的冲击力，强了何止百倍！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冻住了。
“鬼……鬼……”王胖子牙齿咯咯打颤，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手里的铁管“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胡莱也好不到哪去，冷汗浸透了内衫，握着索拨棍的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必须马上跑！这鬼地方，一刻都不能待了！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斥责声，突兀地在他们身后响起：
“蠢货！还不快走？想留下来给它当点心吗？”
胡莱和王胖子吓得一个激灵，猛地回头。
只见研究所入口处，那条被王胖子和野猪撞开的更大豁口旁，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身影。
风雪在她身后呼啸，勾勒出一个纤细却挺拔的轮廓。她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冲锋衣，戴着兜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线条优美的下颌和紧抿的、没什么血色的薄唇。她背上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登山包，手上戴着一副战术手套，正冷冷地看着他们。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腰间别着的一排……银光闪闪的细针？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金属特有的冷光。
刚才那活尸爬出来的骇人声响和血腥场景，似乎对她没有造成丝毫影响。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
“它……它吃……吃猪……”王胖子指着那边还在埋头大嚼的恐怖活尸，语无伦次。
“很快就不够吃了。”女人冷冷地打断他，目光锐利地扫过胡莱和王胖子，最后落在走廊深处那令人作呕的进食场景上，“不想变成下一道菜，就跟我来。这地方，不止一个‘它’。”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走廊深处那片令人心悸的黑暗中，更多的、此起彼伏的“嗬嗬”声，如同地狱里传来的回响，开始隐隐约约、层层叠叠地传了出来！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一种令人绝望的、缓慢却坚定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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