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峰沿着江边步道走了十分钟，西装内袋的手机突然发烫。
他摸出手机时，系统提示音已经在耳膜上炸开——这次不是若有若无的轻响，而是带着电流刺啦声的清晰播报：A级任务已发布——促成一笔价值千万的房产交易。
任务时限：72小时。
完成奖励：市中心黄金地段写字楼50%股权、顶级商业人脉资源包；失败扣除当前资产30%。
他脚步顿在一盏路灯下，暖黄色的光漫过手机屏幕。
A级任务，这是他激活系统以来遇到的最高难度。
上回B级任务还是收购社区便利店，现在直接跳到千万级房产交易，系统显然在推着他往更高处走。
指尖在手机备忘录上快速翻动，郭峰的瞳孔突然缩紧——市中心滨江壹号188平江景房，业主王建国，也就是圈里人喊的王总，这套房挂了三个月无人问津，不是因为户型不好，而是王总放话低于1280万免谈，中介们都嫌佣金难赚不愿主推。
但郭峰记得系统新手礼包里送过的房产大数据，显示滨江壹号的江景视野在全市排名前五，最近有外资企业要在附近设总部，这类稀缺房源马上要涨价。
王总，我是链家的郭峰。他拨通电话时，指节捏得发白。
上回跟王总接触还是三个月前，对方接电话时只说了句小中介别来烦我就挂了。
电话响了七声才被接起，背景音是麻将牌碰撞的脆响。谁啊？王建国的声音带着酒气。
王总，您滨江壹号的房子，我这有位客户能接受1280万全款。郭峰把提前准备好的客户资产证明照片调到屏幕前，那是系统刚奖励的人脉资源包里某位企业家的资料，客户今天就能看现房，您看什么时候方便？
麻将声突然停了。小郭？王建国的声音多了丝警惕，上回你说有客户出1200万，结果人都没露脸。
上回是我经验不足。郭峰喉结动了动，系统在他脑海里弹出一行小字：检测到目标人物信任度20%，建议提及江景视野关键词。他立刻接道，但我查过，下个月沿江要建观景平台，您那套房子的江景会被挡三分之一——客户就是听说这个，才急着这两天定。
电话那头沉默了五秒。今晚八点，我让管家开门。王建国挂电话前补了句，要是再耍我，我让你在中介圈混不下去。
郭峰捏着手机的手松开，掌心全是汗。
他抬头望向江对岸的霓虹，那里正亮着滨江壹号的广告牌。
可还没等他松口气，另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店里的实习生小刘，声音带着慌：峰哥，李浩刚才来店里转了一圈，说您在跟滨江壹号的单子？
李浩。
郭峰的下颌线突然绷紧。
那是同店的老中介，上个月郭峰抢了他手里的学区房单子，当时李浩拍着桌子骂走了狗屎运的穷鬼。
小刘，你先忙。郭峰挂了电话，转身进了旁边的便利店。
玻璃橱窗映出他的倒影，西装领口有点皱，那是刚才爬楼梯带客户看房时蹭的。
他摸出手机打开微信，果然看到李浩半小时前发的朋友圈：某些人靠系统作弊抢单子？
真当房产圈是过家家？
系统两个字像根刺扎进眼睛。
郭峰的拇指悬在删除好友键上，最终还是退了出来。
他太清楚李浩的手段——上个月有个新人抢了他客户，第二天就被曝伪造房产证，最后被行业拉黑。
滨江壹号的看房时间定在晚上八点。
郭峰提前二十分钟到了楼下，仰头望着18层的落地窗，那里已经亮起了暖光。
他刚要进单元门，手机震动起来，是李浩的语音通话。
小郭啊，听说你在跟王总的单子？李浩的声音带着笑，我表亲赵明宇正好想买江景房，要不我让他跟你对接？
郭峰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李浩的表亲？
他想起上个月在酒局上见过赵明宇，那小子开着改装跑车，跟中介砍价时把合同拍在桌上：少五十万，否则我让我爸的装修队堵你们店门。
不用麻烦李哥。郭峰压着声音，客户已经约好了。
哎别啊。李浩的声音突然放低，像在说悄悄话，赵明宇能出1300万，比你客户还多二十万。
我就是想帮你促成这单，毕竟咱们都是链家的...
谢谢李哥好意。郭峰打断他，我这边客户挺急，就不劳您操心了。
挂了电话，郭峰站在单元门口的阴影里。
系统突然在他脑海里弹出红色警告：检测到目标人物赵明宇与李浩存在资金往来，建议调查。他低头打开系统界面，金融追踪功能正在闪烁——这是完成B级任务收购社区便利店后解锁的新技能，能追踪目标账户三个月内的流水。
他输入赵明宇的名字，指尖刚触到确认键，单元门吱呀一声开了。
王总的管家举着钥匙串探出头：郭先生？
王总说让您先看，他半小时后到。
滨江壹号的客厅里，郭峰站在落地窗前。
江风掀起窗帘，对岸的灯光在他瞳孔里碎成一片。
系统界面跳出赵明宇的资金流向图：近三个月，他的账户每月都有五万块进账，备注是咨询费，而打款方是浩宇商务咨询有限公司——那是李浩去年注册的空壳公司。
有意思。郭峰摸着冰凉的窗框笑了，指甲在玻璃上敲出轻响。
李浩这是想让赵明宇假装买家，先跟王总谈好价格，然后临时违约，说中介骗我高价，到时候王总肯定迁怒他，这单黄了不说，行业口碑也要砸。
正想着，门被推开的声音传来。
郭峰转身，看见赵明宇晃着车钥匙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染着黄发的年轻人，嘴里叼着烟。
这就是江景房？赵明宇踢了踢沙发腿，我家车库都比这大。他的目光扫过郭峰，突然笑了，你就是那个被前女友甩在餐厅的中介？
我表舅说你挺能吹，说这房子能卖1280万？
两个黄发青年跟着笑起来，其中一个掏出手机拍照：哥，发朋友圈配文中介又在骗傻子？
郭峰没说话，盯着赵明宇手腕上的百达翡丽。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目标人物当前账户余额12万，与宣称的全款购房不符。
赵先生想看房？郭峰从西装内袋摸出激光笔，指向窗外，您看这江景，晚上能看到跨江大桥的灯光秀，早上能看日出——
行了行了。赵明宇打断他，掏出张皱巴巴的纸条，我给王总带了话，1230万，他要同意我明天就签合同。
不同意的话......他指节敲了敲墙面，我让人在楼道里贴凶宅告示，看他还能卖多少钱。
两个黄发青年哄笑起来，赵明宇拍了拍郭峰的肩膀：小中介，学着点，这叫谈判技巧。
郭峰任由他拍着，目光落在赵明宇脚边的皮鞋上——鞋跟磨得一边高一边低，是长期开手动挡车的痕迹。
系统之前查到的账户余额12万，加上李浩每月打款的五万，这小子根本拿不出千万房款。
赵先生对这套房很满意？郭峰突然问。
赵明宇愣了下：不然我来干嘛？
那您介意提供一下资产证明吗？郭峰掏出合同范本，王总那边要求全款客户必须出示存款证明，避免耽误时间。
赵明宇的脸色变了。
两个黄发青年的笑声卡在喉咙里，其中一个下意识摸向口袋，被赵明宇瞪了一眼又缩了回去。
你算什么东西？赵明宇的耳根发红，老子买不买房还轮得到你查账？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句，告诉王建国，1230万，三天后不签我就撤！
门砰地关上后，郭峰走到窗前。
江风灌进来，吹得桌上的看房登记本哗哗翻页——赵明宇的名字下，登记时间是晚七点，而他之前已经登记过两次，分别是前天下午和昨天早上。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目标人物赵明宇72小时内看房次数异常，建议联系房东说明情况。
郭峰摸出手机拨通王建国的电话。
铃声响了三声，对方接起来：小郭，看完了？
王总，我建议您先别跟赵明宇签合同。郭峰盯着窗外的江景，他的购房意愿有问题，资金也对不上。
电话那头沉默了。你有证据？王建国的声音冷下来。
给我三天时间。郭峰的拇指摩挲着手机边缘，我能证明他不是诚意客户。
如果三天后我拿不出证据，这单我主动退出，您随便跟谁签。
又是一阵沉默。
郭峰听见麻将牌碰撞的声音，然后是王建国的叹息：行，我信你这回。
但要是耍我......
我明白。郭峰挂了电话，抬头望向天花板上的水晶灯。
灯光在他眼底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系统界面里那些跳动的资金流向图——李浩的空壳公司，赵明宇的虚假账户，所有线索都在那里等着被串联。
他摸出手机打开系统，金融追踪功能的进度条已经走到90%。
屏幕蓝光映着他的侧脸，嘴角慢慢扬起。
这一次，他要让所有想看他笑话的人，都尝尝被反将一军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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