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幕墙外的晚霞还未褪尽，郭峰手中的手机屏幕烫得让他心慌。
系统界面上跳动着“C级任务：3天内花掉100万元”几个字，像一小团火苗舔舐着他的视网膜。
他捏了捏后颈，想起今早陪客户看破旧老房子时，中介同行在茶水间嘲笑的声音：“就郭峰那寒酸样，是骑共享单车来的吧？”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忽然笑出了声。
三天前他还在为了五千块的提成跟房东磨破嘴皮，现在却要发愁怎么花掉一百万——这种落差就像一杯冰可乐，凉得让人浑身毛孔都舒展开了。
系统奖励的黑卡从他西装内袋滑出了一半，烫金的“神豪”二字在暮色中泛着暗暗的光芒，他用指尖轻抚着卡面，心里的算盘噼里啪啦地响着：得买个能镇住场面的东西，最好能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连嫉妒都只能硬生生地憋回去。
第二天正午，当超跑展厅的玻璃门自动滑开时，郭峰闻到了熟悉的皮革香味。
展厅中央那辆红色的兰博基尼Huracán就像一团凝固的火焰，车身上的碳纤维纹路在射灯下泛着冷冷的光。
他盯着车尾的“LP610-4”标识，想起上周陪林晓雨逛街时，她指着橱窗里的跑车说：“你要是能买辆这个，我就考虑跟你结婚。”
“先生需要试驾吗？”
一个声音从右侧传来，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傲慢。
郭峰转过头，看见一个穿着宝蓝色制服的男人靠在接待台上，胸牌上“销售经理陈昊”几个字格外刺眼。
对方上下打量了他两眼——他身上那件浅灰色的休闲西装是在打折季买的，皮鞋虽然擦得锃亮，但却透着旧皮革的光泽——嘴角慢慢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我们这儿最低配的车型也要一百二十万起，您确定不是来拍短视频的？”
郭峰没有回应，目光仍然锁定在展车上。
引擎盖上倒映出陈昊的脸，那抹不屑的神情就像一根细针，扎得他后槽牙都发酸了——以前在中介门店，客户也是这样看他的，递名片时用指尖捏着边角，听他介绍房源时还低头刷手机。
现在他倒要看看，当这根“针”掉进钱堆里，还能不能保持那副清高的模样。
“就这台。”他抬起手指向展车，“全款，现在提车。”
陈昊的瞳孔缩了缩，宝蓝色制服下的喉结动了动：“先生……您知道这是限量版的吗？需要预约，还要查验资金流水……”
“需要我现在就把钱转到你们公司账户吗？”郭峰掏出黑卡拍在接待台上，金属卡面发出清脆的响声，“或者，你现在给财务打个电话，确认一下这张卡的额度？”
展厅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原本正在擦车的两个销售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路过的客户也放慢了脚步。
陈昊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领带，刚才的傲慢就像被戳破的气球，声音都变了调：“那……那我去办手续。”他转身时，西装下摆带倒了桌上的咖啡杯，褐色的液体在大理石地面上晕开，就像一块难看的污渍。
交车区的电子屏亮起“交易成功”的瞬间，郭峰拿出了车钥匙。
金属钥匙扣上的牛标志还带着体温，他坐进驾驶座，真皮座椅的凹陷刚好贴合他的腰窝——这种感觉比签成十单豪宅还要畅快。
展厅外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看，有人提走限量版Huracán了！”手机的闪光灯像夏夜的萤火虫一样此起彼伏，他降下了车窗，听到人群里有人说：“这男的是谁啊？开兰博基尼就跟买菜一样轻松。”
那条热搜在傍晚时分冲上了本地榜单第一名。
林晓雨刷到这条热搜时正啃着前男友送的法棍面包，照片里郭峰靠在红色跑车旁的侧影被拍得很清晰，配文是《神秘男子百万秒提超跑，网友：这才是真大佬》。
她的手指抖得厉害，法棍面包的碎屑撒了一裙子——上周分手时她还骂他“穷得连钻戒都买不起”，现在却成了别人口中的“大佬”。
“喂，郭峰！”她按下通话键时，指甲把手机壳边缘都抠出了一个白印，“你哪来的钱？该不会是……洗钱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接着传来一声轻笑：“林晓雨，你当初嫌我穷的时候，可没问过钱的来路。”
“我这是关心你！”她提高了声音，“你要是做了违法的事……”
“啪”的一声，忙音就像一记耳光打在了她脸上。
她盯着通话结束的界面，突然想起分手那天在餐厅里，郭峰攥着菜单的指关节都发白了，现在想来，倒像是在攥着某种即将爆发的东西。
手机在她掌心震动起来，苏婉儿的消息弹了出来：“我刚刷到你前男友的热搜，不会是故意气你的吧？”
她没有回复，盯着郭峰的微信头像——还是三年前他们去海边时拍的，他举着椰子笑着，阳光把他的皮肤晒得发红。
她的手指悬停在“删除”键上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点了“拉黑”。
窗外的霓虹灯映在玻璃上，把她的脸分割成了细碎的光斑，就像那天郭峰签完福兴里合同后，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数字。
深夜十一点，郭峰把跑车停进了地下车库。
车头灯扫过墙面时，他看见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不再是从前缩着肩膀的模样。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是黄嫣的消息：“刷到你提车的视频了，明天下午三点，有个红酒品鉴会，你来吗？”他刚要回复“好”，系统提示音又响了——这次不是任务，而是一条神秘通知：“注意宿主，近期将有未知变量介入。”
他皱了皱眉，关掉了手机。
黑暗中，车库的通风口传来细微的嗡嗡声，就像某种蛰伏着的预兆。
而此刻，在城市另一端的一个出租屋里，电脑屏幕的冷光照着一张扭曲的脸。
键盘的敲击声中，一行字慢慢成型：“独家爆料！兰博基尼车主竟是房产中介，资金来源成谜……”发送时间定在了明早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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