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美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笑意，唇角微扬，眼眸流转间似有星光闪烁，声音娇媚柔软如春风拂柳，但这悦耳的声音中却隐约透着一丝戏谑，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
凌霜汐冷冷注视着红裙女子，目光如冰刃般锐利，“虞青梧，你来干什么？”她的声音低沉而克制，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袖口。
“啧啧，乾元灵阵阵旗虽只是一阶中级法器，但功效奇异，能聚天地灵气于方寸之间，外门弟子可没有资格购买。”虞青梧轻盈地转了个圈，裙摆如火焰般翻飞，她无视凌霜汐的质问，自顾自笑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师姐未经宗门许可便将乾元灵阵阵旗卖给那名外门弟子，算不算以权谋私呢？若是被执法堂知晓，后果不堪设想。”
凌霜汐神情毫无变化，依旧冷冷注视着她，眉宇间不见丝毫波澜，仿佛早已习惯了这般挑衅。
“好吧好吧，你还是那么无趣，连半点惊慌都没有。”虞青梧耸耸肩，收起笑意，神色陡然严肃如寒霜，“师尊命我传话，三年内若依旧无法突破瓶颈，便要你入阴阳殿，那里暗无天日，进去之人从未能全身而退。”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沉重。
听闻此言，凌霜汐脸色瞬间发白，指尖微微颤抖，心头如坠冰窟，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师姐，你我同年入宗，同年拜入师尊门下，曾一同在青石阶上挥汗如雨。”虞青梧话语微顿，深深凝视凌霜汐，眼神复杂如深潭，“曾经的我，事事都要与你争个高下，比剑法、拼修为，恨不能压你一头。”
她轻叹一声，语气转为柔和，“但我并不愿你重蹈我的覆辙，那阴阳殿的折磨，我亲身经历过，至今心有余悸。”
“若无把握，便逃离宗门吧，寻一处僻静之地隐姓埋名。”话音未落，她的身形迅速模糊，化作一缕红烟，最终瞬间消失于无形，只余下淡淡香气飘散。
与此同时，外务堂内景象恢复如常，喧嚣声浪重新涌来。
人来人往，弟子们高声谈笑、争执不休，喧嚣嘈杂如市井闹市。
凌霜汐却呆立原地，久久无法回神，脑海中回荡着“阴阳殿”三字，浑身僵硬如石雕，连旁人推搡都浑然不觉。
返回住所后，她仍心神不宁，而厉九霄已端坐丹炉前。
厉九霄立刻开始炼丹，炉火熊熊燃起，他手法娴熟地投入药材，眼神专注如鹰隼，额角沁出细密汗珠。
如今他身上的完美云霞丹已然耗尽，亟需补充以应对宗门试炼，每一炉丹药都需全神贯注，丝毫不敢分心，生怕火候偏差导致功亏一篑。
炼丹炉旁，火光摇曳，映照着他专注的侧脸，汗水早已浸透衣襟，他却浑然不觉，只专注于药材的融合与丹液的凝聚。
半月之后，丹室内弥漫着浓烈的药香，那香气如云雾般缭绕，带着一丝清甜与苦涩，沁人心脾却又透出炼丹的艰辛。新购的药材终于告罄，厉九霄停下炼丹动作，炉火缓缓熄灭，余温尚存，他疲惫地拭去额角的汗水，长长吁出一口浊气，仿佛卸下千斤重担。
“三百八十颗，颗颗圆润饱满、丹纹清晰，丹身流转着淡淡霞光，品质上乘，暂时够用了。”清点完完美云霞丹的数量，厉九霄嘴角微扬，眼中掠过一丝满意，随即将其小心地封入玉瓶，瓶口封印灵纹闪烁，确保药力不散。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头终于松弛下来，他盘膝而坐，闭目调息，等待灵力与精神的彻底恢复。
待周身灵力充盈，精神焕发，他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取出了乾元灵阵阵旗。
阵旗入手冰凉，旗面绣着繁复符文，散发着古朴气息。
着手炼化时，厉九霄全神贯注，指尖灵力流转，一丝丝渗入旗杆，与阵旗核心共鸣，过程缓慢而耗神，他却稳如磐石。
三日过去，十六副阵旗悉数炼化完成，旗身光芒内敛，仿佛与他心意相通。
他手指凌空一点，动作行云流水，十六副阵旗瞬间化作流光射向十六个方位，如星辰坠落，稳稳嵌入地面石缝，灵纹交织，光芒大盛，一座玄奥灵阵顷刻成型，阵力波动如涟漪般扩散。
“成了。”感知着周遭精妙的阵法波动，那韵律如天籁般和谐，厉九霄心中涌起一丝喜悦，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弧度。
他扬手祭出十六颗完美云霞丹，丹药脱手而出，如珍珠般悬浮于十六副阵旗之上，在旗尖上方滴溜溜飞旋，速度越来越快，带起细微风声，丹纹闪烁间释放出浓郁药香。
紧接着，一股无形的磅礴吸力自阵旗中喷薄而出，席卷整个丹室，空气为之震颤。
完美云霞丹的精纯药力如江河奔涌，源源不断地注入阵旗，丹体逐渐缩小，药力在阵法之力的牵引下向中心汇聚，形成一道璀璨光柱。
十六股药力在阵法核心完美交融，碰撞、融合，蜕变为一道品质更为惊人的磅礴药力，那药力凝如实质，泛着金霞，蕴含无穷生机。
厉九霄见状立即运转功法吸纳，心念一动，澎湃的药力洪流涌入体内，如潮水般冲刷经脉，汹涌不息地转化为精纯灵力。
修为顿时如春笋般节节攀升，灵力在丹田内汇聚成旋涡，每一息都带来新的突破，周身气息愈发浑厚，仿佛触及境界壁垒。
这种提升速度骇人听闻，短短三日便让他从初入炼气九层直抵中段，体内灵力如江河奔涌，经脉间隐隐发出嗡鸣，每一息都似有星辰流转，令静室中的空气都为之震颤。
照此进度，至多再需十日，必能突破至练气十层，届时周身窍穴将尽数贯通，修为根基愈发稳固，只待水到渠成之境。
唯一的缺憾便是，药力经阵法融合时会有近三成逸散消弭，化作缕缕青烟消散于虚空，这皆因阵法运转中的灵气失衡所致，对完美云霞丹的消耗着实惊人，每炼一枚便需耗费百草精华，若非厉九霄丹道造诣精深，恐难维系如此挥霍。
但这于厉九霄而言不值一提，他心念一动，识海内丹鼎虚影便微微闪烁，仿佛在应和其决心。
丹药罢了，耗尽再炼便是！他嘴角勾起一丝傲然，暗忖道：天材地宝取之不尽，何须吝啬。
“师兄，在否？”
正当他欲一鼓作气冲击练气十层之际，门外倏然响起清音，那声音如玉石相击，清脆中带着几分柔媚，穿透了静室的禁制，直抵耳畔。
云茯音？
厉九霄眉峰微挑，脑海中浮现出那位端庄明艳的少妇身影，她素日里一身素雅裙裾，步履间自带风韵，上回别时她言及闭关破境，算来竟有半月未见，想必是功成出关，前来寻他。
骤然闻声，心绪微漾，一股暖意悄然升腾，他袍袖轻拂收起阵旗，将室内残留的药香尽数敛去，快步上前拉开屋门，动作间行云流水，不带半分滞涩。
吱呀——
一张芙蓉玉面撞入眼帘，门外天光斜照，映得她肌肤胜雪，眸若秋水，发髻间一枚玉簪轻颤，更添几分清丽脱俗之态。
“果真已至炼气圆满。”
见着云茯音的刹那，见她灵力流转如月华般圆融，周身气息沉凝似渊，显是刚稳固了境界。
这点修为自然瞒不过厉九霄法眼，他目光如电，扫过她周身，便知她根基扎实，无半分虚浮之象。
他唇角噙起笑意，温声道：“恭贺师妹破境功成，此乃宗门之幸，想必日后大道可期。”
“全仗师兄所赠灵丹神效，若无那枚九转云霞丹，师妹恐难在半月内功行圆满。”她浅笑盈盈递过玉简，指尖轻触间微凉，那玉简通体碧绿，篆刻着古老符文，“此物是师妹在宗外坊市偶得，似是副丹方，可惜简中禁制森严，唯丹师可窥玄机，师妹思来想去，唯有师兄能解其奥秘。”
哦？
厉九霄眼中掠过一丝兴味，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仿佛捕捉到久违的猎物。
他从容收掌，五指如松针般舒展，稳稳接过那温润玉简，指尖触及冰凉玉质，一股沉静之气沁入心脾。
随即凝神屏息，胸膛起伏渐缓，将一道纯净灵识悄然探入其中，似一缕轻烟渗入幽谷深处。
下一瞬，灵识骤然受阻，恍若撞上无形壁障，禁制之力如狂潮奔涌，激得他识海微澜翻腾，神魂深处荡起涟漪，仿佛置身于万仞孤峰之巅，风雪扑面而来。
“果然有禁制。”
厉九霄双眸微眯，寒芒乍现，再无保留，灵识似决堤江河倾注玉简，磅礴之势如九天银河倾泻，每一缕神识都化作利刃，切割着那顽固的屏障。
咔嚓——
一声如琉璃迸裂的清响骤然荡开，细微却直刺神魂，在静室中久久回旋，余音袅袅，似寒泉滴落玉盘，震得四壁烛火摇曳生姿。
禁制应声而碎，化作流萤灵光消散无踪，点点星辉飘散于空气中，如晨露蒸发于朝阳之下。
庞杂信息瞬间涌入厉九霄脑海，如洪流冲刷识海，带来阵阵眩晕，他身形微晃，额角渗出细密汗珠，思绪似千军万马奔腾而过，卷起尘烟漫天。
云茯音所言非虚，玉简内封存的，正是一张详尽丹方，笔意古拙，字迹虬劲，墨色流转间透出岁月沧桑，仿佛上古遗落的智慧结晶。
只是那丹方之名令他心头一诧，涟漪暗生，如投石入湖，激起层层疑惑。
“凡尘丹？”
既无仙家气象，又似凡俗之物，与他平生所阅丹方迥然相异，这名字朴实无华，却隐含大道至简的玄机，令他心神微震。
厉九霄眉峰微扬，按下惊疑，专注品读脑中浮现的丹方玄奥——每一味药材皆如星辰罗列，药性相生相克，每一重火候皆纤毫毕现，妙不可言，似天工开物，流转着生生不息的韵律。
“如何？”
云茯音静候片刻，双手轻握胸前，指尖因紧张而泛白，见厉九霄久默不语，眉间浮起焦色，终是轻声相询，声若微风拂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厉九霄闻声回神，缓缓摇头，目光沉凝如深潭，玉简内仅有丹方，却无半分药效注解，这空缺令他疑窦丛生，如迷雾笼罩前路。
但见云茯音正满目期盼地望着他，眸中盛满信任，似春水映月，清澈见底，他唇角不由牵起一抹温煦笑意：“丹方精妙，处处匠心独运，深得我心，堪称绝品。”
“你喜欢便好。”
云茯音闻言，长舒一气，紧绷的肩头悄然松弛，脸上绽出如春阳破云的笑意，仿佛卸下万钧重担，眼角眉梢皆染上暖意，似冰消雪融，春回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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