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冷笑一声:“安全离开?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们的话?周股长,你很清楚我的身份,我一旦被抓,下场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你们必须放我走,否则我就先杀了他们!”
刘强拼命向周股长喊道,眼神中满是恳求:“周股长,求求你,看在同僚一场,放他们走!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只要你放他们走!”
周股长心中一沉,他和刘强也多年同僚,看着他妻儿受死,还是心里不忍,但放他们走,无疑是放虎归山,还会对上海、北平同仁造成更大的威胁。他迅速在脑海中权衡利弊,试图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就在这时,后面响起一个冷酷而坚定的声音,那是徐科长。他的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果断,仿佛一把利刃划破了紧张的空气:“开枪,将他们全部击毙!不要留活口!”
周股长和警卫班的队员们听到命令,心中一紧,但随即迅速反应过来。直属徐科长管辖的警卫班率先开枪,枪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响起,打破了短暂的宁静。黑衣人和两名手下瞬间反应过来,试图用刘强和他的家人作为人盾,但已经来不及了。
“砰砰砰!”警卫班的队员们训练有素,枪法精准,他们迅速锁定目标,将黑衣人和两名手下击倒。然而,徐科长的命令是“全部击毙”,警卫班的队员们在执行命令时毫不迟疑,枪口也对准了刘强和他的家人。
刘强的妻子惊恐地尖叫着,试图用身体护住怀中的孩子,但无情的子弹还是穿透了她的身体。刘强在绝望中挣扎,试图保护家人,但最终也倒在了血泊中。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绝望,仿佛在控诉这残酷的命运。
周股长看到这一幕,心中微微一颤。他虽然对刘强背叛组织的行为感到愤怒,但看到刘强的妻儿无辜丧命,还是有些不忍。然而,他清楚徐科长的命令不容置疑,党国的利益高于一切。
徐科长从暗处走了出来,冷冷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波动,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走到周股长身边,低声说道:“清理现场,不能留下任何痕迹,还有要是谁将今晚的事情说出去,军法从事!”
周股长点了点头,转身对警卫班和队员们说道:“清理现场,动作快点。”
警卫班的队员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将尸体拖到一旁,清理血迹,确保现场不留任何线索。徐科长则站在一旁,目光冷冽,仿佛在审视着自己的杰作。
“科长,这……”周股长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刘强的家人……”
徐科长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严厉:“周股长,组织的利益高于一切。刘强背叛组织,他的家人也必须承担后果。这是组织的规矩,你明白吗?”
周股长点了点头,虽然心中有些矛盾,但他知道徐科长说得没错。组织的规矩不容违背,一旦有人背叛,就必须彻底清除一切隐患。
“明白,科长。”周股长低声说道。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徐科长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他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冷酷,仿佛一个无情的执行者。周股长和警卫班的队员们继续清理现场,直到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夜色依旧深沉,品泉茶楼外的街道上,只剩下一片寂静。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然而,这场梦却让刘强一家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也让周股长和傅金钰、李大山等队员们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阳光透过梧桐树叶,洒在城西的街道上,斑驳陆离。傅金钰正百无聊赖地整理着桌上的文件,心里还在想着前几天刘强妻儿的死状。突然,股长推门进来,随手把一份卷宗丢在他面前,牛皮纸封面上,“密查”两个红字格外刺眼。
“城西纺织厂周边人员流动频繁,你混进去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可疑线索。上次那案子你干得不错,这次行动让你单独负责。”股长语气亲切,笑着说道,仿佛在交代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任务。
傅金钰心里却是一紧,他抬起头,眼神坚定地说:“股长,这次任务我会格外小心的。”
周股长点点头:“嗯,你明白就好,好好干,你可是大有前途的。”他拍了拍傅金钰的肩膀,转身离开。
傅金钰回到家,换上一件灰色长衫,揣上一个公文包,混进纺织厂附近的人流。春日的阳光透过梧桐叶洒下来,却驱不散空气中的紧张。他按惯例在街角茶馆“歇脚”,表面上悠闲地喝着茶,眼睛却像鹰隼一样扫过每一个路过的人:挑夫、小贩、穿工装的工人……一切看似寻常。
“赵铁柱?”傅金钰心里一惊,差点把茶杯打翻。赵铁柱戴着礼帽,帽檐压得很低,靠在对面药店的廊柱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他怎么会亲自出来盯梢?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奇怪,赵铁柱这家伙平时不是躲在暗处指挥吗?今天怎么亲自出马了?”傅金钰心里暗道,他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
更诡异的是,赵铁柱的目光始终锁定着不远处一个穿藏青色布衣的中年男人。那人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行车,可动作间却透着一股与身份不符的警觉。
“这事儿肯定没那么简单。”傅金钰心里暗道。
果然,赵铁柱并没有急于靠近,反而向身后巷口使了个隐晦的手势。傅金钰眼角余光一扫,两名便衣随即出现。一人装作买糖画的顾客,另一人推着空板车缓步前行。傅金钰一眼认出,这不正是王大海和刘强吗?三人与目标保持着三十步的距离,形成松散的三角阵型,既不脱离视线,又刻意避免压迫感。
“这是要放长线钓大鱼啊。”傅金钰握紧了手中的茶杯,心里飞速转动着念头。
目标跨上自行车拐进巷子时,赵铁柱他们也只是不紧不慢地跟上。傅金钰忍不住小声嘟囔:“这帮家伙,真是沉得住气。”
巷子七拐八绕,最终通向一栋不起眼的二层小楼。外墙爬满了青苔,门口挂着“李记杂货铺”的旧木牌,门板虚掩着。傅金钰躲在墙根阴影里,看见中年人推门而入。赵铁柱三人却在巷口止步了。
“他们在监视什么人?”傅金钰心里满是疑惑,他屏住呼吸,盯着小楼的窗户。只见二楼窗帘缝隙里闪过一个人影。
而巷口的赵铁柱三人,就像蛰伏的猎手,手指夹着烟的手、报纸下微微绷紧的手腕,都暴露了他们高度紧绷的神经。
“这帮家伙,到底在等什么?”傅金钰心里急得不行,他以为收网即将开始,却见赵铁柱只是掐灭烟头,对两名手下使了个“继续监视”的眼色。
“妈的,这帮家伙,真是能忍啊!”傅金钰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原来,他们真的在执行“放长线”策略,宁可忍受漫长的跟踪监视,也要等待一网打尽的时机。傅金钰意识到这可能是红党的联络点,而赵铁柱他们则试图顺着这根线,挖出整个在金陵的红党组织。
“这下麻烦了,要是被他们得逞,金陵的地下党可就危险了。”傅金钰心里一沉,他知道,自己必须赶紧想办法。
“我得找个机会把消息传过去。”傅金钰心里一横,偷偷隐入人流中。
半个月前的纺织厂罢工风波,那才是这一切的导火索。当时王大海接到过相关盯梢任务,就是在那时嗅到了线索。那天午后,空气里弥漫着棉絮尘埃,罢工工人在厂门口聚集抗议,而人群中一个戴金丝眼镜的文弱身影格外扎眼。
“哪个正常书生会在工人抗议时,冒着被牵连的风险关心穷鬼?”王大海在侦查报告里写下这句批注时,窗外的雨正砸得玻璃噼啪作响。后续的跟踪像抽丝剥茧,王大海发现那人去城东典当行,用怀表抵押换来的钱,转手就分给了纱厂的失业工人,王大海终于确定了目标。
傅金钰站在昏暗的房间里,镜中的他正一丝不苟地化妆。拿起眉笔,他一边修饰眉形,一边嘟囔:“这妆得化得像,不然就露馅了。”他小心翼翼地蘸取深色粉底,均匀地涂抹在脸上,掩盖住原本的肤色,再用手指轻轻拍打,让妆容更加服帖。最后,他从桌上拿起一撮假胡子,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贴在下巴处,又戴上一顶破旧的假发,将自己原本的发型完全遮住。他穿上从床下箱子中翻出的那件旧衣服,衣服上满是岁月的痕迹,补丁摞补丁,却正好能掩盖他的身份。
“成了。”傅金钰对着镜子审视了一番,确认自己已经完全变了模样,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悄无声息地翻墙出去。
子夜的雨丝裹着潮气渗入砖缝,傅金钰贴着墙根挪动脚步,皮靴底的泥浆在青石板上拖出细微声响。他攥着用油纸包好的字条,心里默念:“这字条一定要送到,不然就麻烦了。”字条上的字迹是用左手反着写的“你已被特务跟踪,速撤”,这是他在特训时练就的绝技,能让笔迹完全不同于日常书写。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