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所有的证据都收集完毕,并经过了反复核对与整理。厚厚一叠卷宗,每一页都浸透着血泪与罪恶,足以将庞家钉在耻辱柱上。我看着这些来之不易的证据,心中既有沉重的悲痛,也有复仇的快意。
“是时候去襄阳了。”我对手中的卷宗说道,仿佛它能听懂我的决心。
我带着昆图斯和几名精锐士兵,以及那份沉甸甸的卷宗,踏上了前往襄阳的道路。一路上,我们小心翼翼,昼伏夜出,避开所有可能出现的眼线,生怕庞家会狗急跳墙,在半路截杀。我的心中充满了期待,期待着将这些证据呈报给刺史,让庞家得到应有的惩罚。我甚至在脑海中勾勒出刺史看到这些证据后,勃然大怒,立刻下令缉拿庞家主犯的场景。
抵达襄阳城时,已是傍晚。我没有直接前往刺史府,而是先在城外的一处隐秘客栈落脚,休整一夜,并再次检查了所有证据,确保万无一失。
次日清晨,我带着卷宗,与阿昆一同前往刺史府。刺史府门前,守卫森严,气氛显得比往日更加凝重。我向守卫表明身份,并递上拜帖,言明有要事求见刺史。
守卫进去通报后,很快便出来,恭敬地将我引入刺史府。穿过几重庭院,我被引到刺史的会客厅外。还未入内,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谈笑声,那笑声中,刺史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恭维,与他平日里对我那种威严而又略带亲近的态度判若两人。这巨大的反差让我心中生出一丝疑惑,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我被告知在门外稍候。透过半开的门扉,我隐约看到会客厅内,除了刺史,还有一位气宇轩昂的男子。他身着华服,材质考究,剪裁得体,举止从容,谈吐不凡,眉宇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颇有名家风范。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与刺史的对话中,隐约透露出对朝中局势的见解,言语间甚至带着几分指点江山的气概。我心中暗自猜测,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会客厅的门终于完全打开。刺史亲自将那位客人送了出来。
“王兄慢走,今日一叙,胜读十年书啊!”刺史满脸堆笑,躬身相送,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恭维之意,甚至连腰都比平时弯得更低。那谄媚的姿态,让我这个旁观者都感到一丝不适。
那位客人微微颔首,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不失礼数地回道:“李兄客气了。他日若有机会,再来襄阳叨扰。”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我,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但很快便移开,仿佛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不值得他多看一眼。那份高高在上的漠然,让我心中微感不适。
待他走远,刺史才转身看向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略显疲惫,甚至带着一丝不耐烦的神色。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让我心中的疑惑更甚。
“罗大人,你来了。”刺史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淡,他指了指会客厅,“进来吧。”
我走进会客厅,心中充满了疑问。待我落座后,我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拱手问道:“敢问刺史大人,方才那位贵客是……”
刺史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淡淡地说道:“哦,他啊,他是长安来的客人,姓王名曼,是当今王皇后的弟弟。”
此言一出,我心中猛地一震。王皇后之弟!这身份非同小可。王皇后是当今皇帝的继后,其家族在朝中势力庞大,权倾朝野。难怪此人气宇轩昂,谈吐不凡,更难怪刺史会对他如此恭敬。王曼的出现,让原本就复杂的荆州局势,又蒙上了一层更深的阴影。他来荆州做什么?又为何会与刺史私下会面?这一切都让我感到不安。
我将心中的疑惑暂时压下,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那份沉甸甸的卷宗,呈给刺史。
“刺史大人,下官在中卢县,在蔡家的协助下,已收集到庞家资助山匪、劫掠百姓的铁证!”我语气坚定,将卷宗递到他面前,“请大人过目,庞家罪行累累,罄竹难书!”
刺史接过卷宗,只是随意地翻阅了几页,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仿佛我呈上的不是罪证,而是什么无关紧要的琐事。他没有仔细查看那些触目惊心的罪证,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义愤填膺的神色,更没有对我剿匪的努力表示任何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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