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卢县的夜,总是比襄阳城更显深沉。没有了繁华的灯火,只有寥落的星光透过薄云,勉强勾勒出远山近树的轮廓。县衙内,大部分人都已进入梦乡,只有我书房的灯火依然亮着。我伏案细阅着最近剿匪的卷宗,思索着如何进一步扩大战果,彻底肃清县内残余的匪患。连日来的操劳,让我感到一丝疲惫,但心中的责任感却让我无法停歇。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只有竹简翻动的哗哗声,以及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就在我沉浸于思绪之中时,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骤然袭来。那是一种冰冷而锐利的杀意,无声无息地逼近,如同潜伏在暗影中的毒蛇,随时准备致命一击。
我几乎是本能地全身紧绷,猛地抬头。然而,就在我抬头的瞬间,一道寒光已然破窗而入,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奔我的面门!那是一枚打磨锋利的飞刀,在夜色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幽光。
我来不及完全避开,身体条件反射般地向后仰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瘦小的身影猛地扑了过来,她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我和飞刀之间!
“噗!”
一声沉闷的入肉声响起,那枚飞刀精准地刺入了那道身影的后肩。血花在空中绽放,如同暗夜中盛开的妖异之花。
“小冉!”我大惊失色,一把抱住扑倒在我怀中的女孩。她的身体瞬间僵硬,随即软软地倒下,温热的鲜血迅速浸透了我的衣衫。
“主……主人……”小冉的声音虚弱而颤抖,带着一丝痛苦的闷哼。她紧紧抓住我的衣襟,小小的身体在我怀中微微抽搐。
我顾不得其他,立刻将她平放在地,迅速检查她的伤势。飞刀刺入她的后肩,位置虽然危险,但幸好偏离了心肺等要害,伤口深可见骨,但并非致命伤。然而,刀刃上残留的乌黑血迹,却让我心头一紧——刀上有毒!
愤怒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我猛地抬头,目光如炬地扫向窗外。夜色中,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迅速远去,消失在县衙后院的黑暗之中。刺客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一击不中,立刻远遁,不留丝毫痕迹。
是谁?是谁要置我于死地?我脑海中一片混乱,无数可能性在脑海中闪过,却无法锁定一个明确的目标。是那些被我剿灭的匪徒残余?还是那些被我触及利益的豪强地主?我无法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绝非寻常的报复,而是有预谋的刺杀。
我小心翼翼地撕开小冉的衣衫,露出她被鲜血染红的后肩。伤口狰狞,但她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只是紧紧抓着我的手,眼神中充满了对我的担忧,而非对自身的痛苦。
“别怕,小冉,你不会有事的。”我沉声安慰道,心中却焦急万分。毒素正在扩散,必须尽快处理。我一边用手帕按住伤口止血,一边大声呼唤:“来人!快来人!”
我的呼唤打破了县衙的宁静,很快,守夜的士兵和被惊动的蔡芸儿、昆图斯便冲了进来。当蔡芸儿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小冉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冲上前去,跪在小冉身边,泪水夺眶而出:“小冉!你坚持住!”
“她替我挡了一刀。”我简短地解释道,随即对昆图斯吩咐:“昆图斯,立刻去请郎中!快!”
昆图斯二话不说,转身便冲了出去。蔡芸儿则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为小冉擦拭着脸上的血迹和泪水。她一边擦拭,一边轻声安慰着小冉,声音中带着哭腔。
郎中很快便赶到了。他经验丰富,迅速为小冉处理了伤口,敷上解毒的草药,并开了几副内服的药方。他告诉我,小冉的运气很好,飞刀虽然带毒,但毒性并不算剧烈,加上处理及时,性命无忧,只是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听到小冉无碍,我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放松。我让婢女们好好照顾她,并吩咐士兵加强县衙的守卫。小冉的舍身相救,让我心中百感交集。她一个弱女子,竟能在那生死一瞬,毫不犹豫地扑向危险,这份情义,让我深受触动。我决定,待她伤愈之后,便收她做我的贴身婢女,让她在我身边,也能得到更好的照料与保护。
次日清晨,县衙的气氛依然有些凝重。小冉在蔡芸儿的精心照料下,脸色虽然苍白,但已无大碍。我去看望她时,她虚弱地对我笑了笑,那笑容依然带着几分腼腆,却也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就在我处理公务时,蔡芸儿走了进来。她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大人,”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一丝急切,“蔡家想见您。约定的地点是中卢县郊外的杏花酒肆,就在城西十里处。”
我一怔。蔡家?在这个节骨眼上,蔡家突然约见,这其中意味着什么?蔡家是荆州另一大世家,与庞家并驾齐驱,甚至在某些方面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掌控着荆州大部分的米行和布庄,经济实力雄厚,人脉广阔。
“他们何时约见?”我问道。
“今日午时。”蔡芸儿回答。
我沉吟片刻。刺客的出现,让我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警惕。蔡家选择在这个时候约见,是敌是友?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我心中充满了疑问,但无论如何,这个会面我必须去。或许,他们能为我解开昨夜刺杀的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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