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护目镜的密码，初次载构
夜色像墨汁一样泼满天空，只有几颗疏星在云层后闪烁。
林默把三轮车停在了一栋废弃的写字楼地下车库，用几块钢板挡住入口，做了个简易的防御工事。车库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但至少能隔绝外面的嘶吼和窥探的目光。
“今晚就在这休息。”林默放下最后一块钢板，拍了拍手上的灰，“轮流守夜，我值第一班，苏芮第二，小宇最后。”
小宇早就累得眼皮打架，闻言点点头，蜷缩在物资堆旁，很快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经历了白天的惊魂，这个少年显然耗尽了所有力气。
苏芮坐在一块相对干净的钢板上，借着林默点燃的应急灯微光，又拿起了那副破损的护目镜。她反复翻看，指尖划过镜片内侧那行模糊的“bug永存”，眉头微蹙——这行字不像随手涂鸦，更像是某种标记，或者……密码？
“看出什么了吗？”林默递过来一瓶水，自己也拧开一瓶灌了几口。战斗和搬运消耗了大量体力，喉咙干得冒烟。
苏芮接过水，却没喝，只是指着那行字：“你不觉得奇怪吗？‘bug’是程序漏洞的意思，一个汽修厂的老技师，为什么会在护目镜上刻这个？”
林默的心脏轻轻一跳。来了。阿哲的伏笔，终于要被揭开一角。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苏芮盯着护目镜，指尖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击，像是在拆解某种机械结构：“如果把‘bug’和这副护目镜联系起来……它会不会不只是护目镜？”她突然想起什么，从工装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多功能工具刀，调出其中一根细如发丝的探针，小心翼翼地插进护目镜的镜框缝隙里。
“你在干什么？”林默故作惊讶。
“试试能不能拆开。”苏芮的动作很专注，“这种老式护目镜的镜框里，通常有预留的调整空间……如果有人想藏东西，这里是个好地方。”
探针轻轻一挑，“咔哒”一声轻响，护目镜右侧的镜框竟然真的弹开了一道细缝！
苏芮眼睛一亮，用指甲顺着缝隙抠开——镜框内部并非实心，而是藏着一张卷得极细的、透明的芯片！
“找到了！”她低呼一声，小心翼翼地用镊子（从工具箱里翻出来的）夹出芯片，对着应急灯光看了看，“是存储芯片！而且是军用级的，防磁防水，一般的设备读不了。”
林默看着那枚芯片，瞳孔微缩。前世他从未发现护目镜里的秘密——阿哲死后，这副护目镜成了他的念想，他只当那行字是少年的执念，却没想到里面藏着如此关键的东西。
这才是阿哲真正的遗产。
“你能破解吗？”林默的声音有些干涩。
苏芮仔细检查着芯片：“需要专用的解码器，或者……找台性能足够强的电脑，我可以试试写程序破解。”她顿了顿，看向林默，眼神里带着探究，“这护目镜……对你很重要？”
林默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一个……很重要的朋友留下的。他和你一样，很擅长这些。”
苏芮握着芯片的手指紧了紧，没再追问。她把芯片小心地放回镜框，重新扣好护目镜，贴身放好：“我会想办法解开它。”
这不仅是为了林默，更是为了那行“bug永存”——那是属于技术者的暗号，她隐隐觉得，这背后藏着能改变末日的关键。
应急灯的光芒忽明忽暗，车库里只剩下小宇的鼾声和两人的呼吸声。林默靠在钢板上，左手手背上的烙印又开始发烫，比白天更清晰。他能感觉到，那股银蓝色的原始能量在皮肤下游走，像是在等待被唤醒。
是时候尝试了。
他站起身，走到三轮车旁，从车斗里翻出一块巴掌大的特种合金碎片——这是白天从仓库里特意挑选的，质地坚硬，延展性好，是载构的最佳材料。
“你要做什么？”苏芮好奇地看着他。
“试试能不能改造点东西。”林默没有细说，只是握紧合金碎片，集中精神，回忆着前世激活烙印的感觉——对伙伴的执念，对生存的渴望，对罗烈的恨意……
他将精神力缓缓注入左手手背的烙印。
“嗡——”
淡金色的纹路瞬间亮起，银蓝色的微光从纹路中溢出，顺着手臂蔓延到握着合金碎片的右手！
一股奇异的酥麻感传遍全身，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电流在皮肤下游走。林默的视野再次发生变化——手中的合金碎片在他眼中变得透明，内部的分子结构清晰可见，甚至能“看到”它们如何重组、变形。
这就是“万物载构”的雏形！
他集中意念，在脑海中勾勒出一把短刀的形状——刀身要窄而锋利，适合近战，刀柄要贴合手掌，防滑。
银蓝色的光芒骤然变亮，包裹住合金碎片！
碎片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形、延展！原本不规则的边缘变得光滑，尖端逐渐锋利，尾部则弯曲成适合握持的弧度，表面甚至浮现出细密的防滑纹路！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
当光芒散去，林默的手心多了一把造型简洁却充满力量感的短刀——刀身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锋利得能映出他的瞳孔。
“这……这是……”苏芮惊得站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你怎么做到的？！这不符合物理规律！”她冲到林默身边，拿起短刀仔细查看，手指抚摸着刀身的纹路，“分子重组？能量塑形？这是……超能力？”
林默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臂，激活烙印对精神力的消耗很大，额头已经渗出细汗。他看着苏芮震惊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算是吧。末日的礼物。”
他没有解释烙印的来历——那太复杂，也太沉重。
苏芮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拿着短刀翻来覆去地看，又抬头看了看林默手背上渐渐隐去的淡金色纹路，突然想起了什么：“‘bug永存’……如果这世界本身就是一个‘程序’，那你的能力，是不是就是这个程序的‘漏洞’？”
林默心中巨震！
苏芮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一直模糊的认知！
创世游戏是高等文明的程序，纬度稳定器是核心代码，管理员是GM……那烙印，这能改写物质形态的能力，不就是这个程序运行时出现的、最大的“bug”吗？！
阿哲刻下的“bug永存”，难道早就预见了这一切？！
林默看着苏芮明亮的眼睛，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前世阿哲的技术没能传承，而这一世，护目镜会落到她手里。
苏芮不仅是技术天才，她有着对“规则”天生的敏锐嗅觉。她能看透机械的运转，更能触摸到这个世界的本质！
“你说得对。”林默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就是bug。而我们，要利用这个bug，掀翻整个程序。”
苏芮的呼吸也急促起来。她握紧手中的短刀，又看了看贴身存放的护目镜，眼中闪过前所未有的光芒。她好像明白了自己的使命——不仅要破解芯片里的秘密，更要和林默一起，把这个“bug”变成刺破末日的利刃。
就在这时，车库入口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
是钢板被撞开的声音！
紧接着，是数只丧尸的嘶吼，还有一种更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鳞片摩擦地面的“沙沙”声！
“有东西进来了！”林默瞬间握紧短刀，眼神变得锐利如鹰，“苏芮，叫醒小宇，躲到三轮车后面！”
苏芮反应极快，一把拍醒小宇，拉着他躲到堆满物资的三轮车后。
林默独自走到入口处，应急灯的光芒照出几道扭曲的影子——不是普通丧尸！
那是几只浑身覆盖着暗绿色鳞片的“鳞甲丧尸”，它们的速度比普通丧尸快一倍，爪子像镰刀一样锋利，刚才撞开钢板的，正是它们！
更麻烦的是，它们身后还跟着一头体型更大的怪物——身体像鳄鱼，却长着蜘蛛的腿，头部是一团模糊的血肉，不断滴落着腐蚀性的黏液！
“畸变体！”林默瞳孔骤缩。这种怪物是丧尸在特殊环境下二次变异的产物，防御强，攻击性极强，前世他的小队曾为了杀一头，付出了三人重伤的代价！
“吼！”
最前面的鳞甲丧尸率先扑了上来，利爪带着风声抓向林默的喉咙！
林默不退反进，侧身避开利爪，手中的短刀带着银蓝色的微光，精准地刺入鳞甲丧尸颈部的缝隙——那里是它的弱点！
“噗嗤！”
墨绿色的血液喷溅而出，鳞甲丧尸倒地抽搐。
但更多的鳞甲丧尸扑了上来，身后的畸变体也发出一声刺耳的嘶鸣，加快了速度！
林默眼神一凛，再次集中精神，激活烙印！这一次，他的目标不是手中的短刀，而是脚边一块半米长的钢管！
“万物载构——！”
他低喝一声，银蓝色的光芒再次爆发，包裹住钢管！
钢管瞬间变形、延伸，一端弯曲成锋利的矛尖，另一端则收缩成坚固的握柄——一把简易却致命的长矛，在他手中成型！
“来！”
林默握紧长矛，迎着尸群冲了上去！
车库里，金属碰撞声、嘶吼声、黏液滴落声交织在一起。应急灯的光芒在墙壁上投下他浴血奋战的影子，像一尊从地狱归来的战神。
三轮车后，苏芮紧紧抱着吓得发抖的小宇，目光却死死盯着林默的背影，以及他手中那把不断闪烁银蓝光晕的长矛。
她终于明白，林默说的“掀翻程序”，不是空话。
铁与血的淬炼，才刚刚开始。而那枚藏在护目镜里的芯片，和这双能改写物质的手，将是他们劈开黑暗的第一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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