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超市水炮，暗眼窥踪
晨曦透过地下车库的通风口，投下几道歪斜的光柱，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尘埃与血腥味。
林默拄着临时载构的长矛，喘着粗气靠在钢板上。地上躺着三只鳞甲丧尸的尸体，墨绿色的血液在水泥地上汇成小洼，而那头鳄鱼般的畸变体，则被他用长矛刺穿了头颅，钉死在车库入口的铁柱上——矛尖还在微微震颤，银蓝色的烙印光芒尚未完全褪去。
“你没事吧？”苏芮跑过来，递上水壶，眼神里带着后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刚才林默独自冲向畸变体时，那背影像一柄劈碎黑暗的刀，让她想起父亲常说的“绝境里的火种”。
林默接过水壶灌了几口，摇了摇头：“皮外伤，不碍事。”他看向小宇，少年虽然还在发抖，但眼神里的恐惧淡了些，正用一块碎布帮着清理地上的玻璃渣。“把物资清点一下，水不多了。”
苏芮点头，从背包里掏出笔记本：“昨晚消耗了12瓶矿泉水，剩下的只够支撑3天。净水机滤芯也快到期了……”
“去超市。”林默打断她，目光投向车库外，“三公里外有个24小时连锁超市，灾变前我送过货，那里的仓库囤了不少瓶装水。”
苏芮眼睛一亮：“我可以改造消防设备，说不定能弄出高压水枪，对付丧尸事半功倍。”
小宇也抬起头，攥紧了手里的扳手：“我……我可以帮忙搬东西！”
林默看着两人，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团队的雏形，正在血与火中慢慢凝固。他检查了一遍铁堡号（三轮车昨晚已被苏芮临时加固，她坚持叫这个名字），确认履带和引擎没问题后，拍了拍车身：“出发。”
铁堡号驶出地下车库，迎着清晨微凉的风，碾过街道上的碎玻璃，向超市方向驶去。
超市的玻璃门早已碎裂，门口散落着几具腐烂的尸体，苍蝇嗡嗡地盘旋。林默停下车，示意苏芮和小宇在外面警戒，自己则猫着腰，先潜入侦查。
超市内部一片狼藉，货架东倒西歪，零食、日用品撒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霉变和腐烂的混合气味。他屏住呼吸，贴着货架潜行，目光扫过——幸存的物资不算少，但大部分是零食和饮料，水和罐头集中在最里面的仓库区。
麻烦的是，仓库门口徘徊着七八只普通丧尸，还有两只体型肥胖、皮肤呈现半透明状的“浮肿丧尸”——这种丧尸移动缓慢，但一旦被击中，会炸开墨绿色的腐蚀液，极难对付。
“苏芮，”林默退回门口，压低声音，“能搞定消防栓吗？在入口左侧。”
苏芮探头看了一眼，点头：“给我五分钟。”她从工具箱里翻出扳手和几根铜管，猫腰冲向消防栓，动作敏捷得像只野猫。
林默则捡起地上一根断裂的晾衣杆，对小宇说：“你找个安全的角落躲好，别出声。”
小宇用力点头，缩到一辆翻倒的购物车后面。
不到五分钟，苏芮的声音从消防栓方向传来：“好了！”
林默深吸一口气，猛地冲出掩体，挥舞晾衣杆砸向最近的一只丧尸！
“吼——！”
尸群被惊动，纷纷转过身，蹒跚着扑来。
“开炮！”林默大吼。
“嗡——！”
消防栓被苏芮改造的高压水炮瞬间启动！一股粗壮的水流如同白色鞭子，带着破空声抽向尸群，直接将最前面的三只普通丧尸扫飞出去，撞在货架上昏死过去！
“漂亮！”林默低赞一声，趁机冲向仓库门口。
但那两只浮肿丧尸没受影响，它们晃着肥胖的身躯，张开嘴，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显然准备喷射腐蚀液。
“苏芮，左前方！”林默大喊着，同时集中精神，左手按向旁边一排倾倒的货架。
银蓝色的烙印光芒一闪而逝！
那排由金属和木板组成的货架，如同被无形的手操控，瞬间直立起来，板材与钢管扭曲重组，形成一道两米高的木质路障，恰好挡在浮肿丧尸面前！
“砰！”
第一只浮肿丧尸撞在路障上，墨绿色的腐蚀液喷溅在木板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黑烟。
“就是现在！”林默趁机冲到仓库门前，从腰间抽出菜刀，砍断门锁的铁链。
苏芮操控水炮，精准地将水流射向另一只试图绕路的浮肿丧尸，逼得它连连后退。
“小宇，搬东西！”林默拉开仓库门，对躲在购物车后的少年喊道。
小宇立刻跑过来，和林默一起抱起货架上的瓶装水往门外搬。仓库里的物资比想象中更丰富——不仅有三十多箱矿泉水，还有十几箱军用罐头和两台风冷型净水机（滤芯是全新的）。
“快！路障撑不了多久！”苏芮的声音带着急促，水炮的压力正在下降——消防栓的储水量快见底了。
林默眼神一凛，加快搬运速度。当最后一箱罐头被搬上铁堡号时，路障“咔嚓”一声断裂，那只被腐蚀得只剩半只胳膊的浮肿丧尸扑了出来！
“撤！”林默一把将小宇推上三轮车，自己跳上驾驶座。
苏芮瞬间关闭水炮，跳上车斗，抽出扳手砸向扑来的浮肿丧尸，逼退一步。
林默猛踩油门，铁堡号轰鸣着冲出超市，溅起一地水花和玻璃碎片。后视镜里，那只浮肿丧尸摔倒在超市门口，身体慢慢膨胀，最终“砰”地一声炸开，墨绿色的腐蚀液染红了半面墙壁。
三人瘫坐在三轮车上，都在大口喘气，脸上却带着劫后余生的兴奋。
“赚大了！”苏芮拍着腿笑，脸上沾着的黑灰被汗水冲开，露出几分少女的鲜活，“这两台风冷净水机，够我们用三个月了！”
小宇也用力点头，手里还紧紧抱着一瓶没开封的果汁——那是他灾变后喝到的第一口甜味。
林默看着车斗里堆成小山的物资，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他习惯性地扫过超市的屋顶，目光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停顿了半秒——那里有个黑色的监控探头，镜头正微微转动，对准他们离开的方向。
是错觉吗？
他皱了皱眉，刚想细看，铁堡号已经驶远。
而此刻，三公里外的一栋高楼天台上，夜鸢收起手中的望远镜，指尖划过通讯器的屏幕，上面显示着超市监控传输的最后一帧画面——林默操控货架变路障的瞬间，银蓝色的烙印光芒在屏幕上格外刺眼。
“能量波动确认，”她对着通讯器低声道，“目标：林默，能力：物质重组，威胁等级：未知。申请进一步观察权限。”
通讯器里传来冰冷的电子音：“批准。暗鸦-7，记住你的任务——任何异常波动，都是‘清洗’的优先级目标。”
夜鸢没有回应，只是将望远镜转向铁堡号消失的方向，紫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复杂。刚才那道光芒……和她在暗鸦组织秘密档案里见过的“虚空议会能量样本”，太像了。
铁堡号载着满车物资，行驶在空旷的街道上。阳光穿过云层，照在林默、苏芮和小宇带着疲惫却充满希望的脸上。他们都没注意到，高空的监控探头如同暗眼，正无声地记录着他们的轨迹。
而林默放在口袋里的那枚夜鸢遗落的金属羽毛，不知何时，微微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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