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代号“烛龙”的绝密审讯室内。
强光灯无情地打在“雪鸮”惨白的脸上。麻醉剂的药效已过，但高强度束缚和精钢脚镣让他动弹不得。他眼神涣散，布满血丝，嘴唇干裂，曾经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只剩下生理性的恐惧和绝望的浑浊。
连续二十个小时不间断的、突破生理极限的“询问”，彻底摧毁了他的意志防线。
“‘暗影’在西北的据点，联络人，传递情报的方式。”审讯专家声音平静，却带着洞穿灵魂的力量，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凿子，敲打在“雪鸮”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雪鸮”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风声。他试图抵抗，但大脑一片混沌，只剩下求生的本能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在撕扯。
“说！”旁边的记录员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
“雪鸮”猛地一颤，最后的精神堤坝轰然溃决！如同倒豆子般，嘶哑而急促地吐出了一连串地名、代号、死信箱位置、密写药水配方...详尽得令人心惊！
其中，赫然包括“鲲鹏”基地精确坐标的泄露源头——基地后勤车队的一名调度员，代号“鼹鼠”！
“你的上线是谁？谁给你下达渗透‘鲲鹏’的命令？‘暗影’在国内的最高负责人是谁？”审讯专家步步紧逼，问题直指核心！
“雪鸮”眼中闪过一丝更深的恐惧，仿佛那个名字是某种禁忌：“是...是‘博士’...直接...直接听命于‘博士’...他是...‘铁幕’的‘博士’...”
铁幕！博士！
这两个词如同重磅炸弹，在审讯室外的监控室内掀起巨浪！雷上校和匆匆赶来的赵主管、林峰盯着单向玻璃后的“雪鸮”，脸色凝重。
“‘铁幕’？！”雷上校眼神锐利如刀，“不是‘暗影’？情报有误？”
赵主管眉头紧锁：“‘铁幕’...比‘暗影’更隐蔽，更危险！他们极少直接行动，通常隐藏在‘暗影’这类组织后面操控！这个‘博士’，是条真正的大鱼！”
林峰目光沉静：“难怪能精准定位‘鲲鹏’。‘铁幕’对技术的嗅觉更敏锐，威胁等级更高。必须立刻清除‘鼹鼠’，顺藤摸瓜！”
“立刻行动！抓捕‘鼹鼠’！封锁所有‘雪鸮’供出的据点！通知‘龙首’，‘铁幕’浮出水面了！”赵主管当机立断。一场针对更深层次敌特网络的雷霆清剿，瞬间展开！
四九城，街道办。
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小小的会议室里，三大妈阎解娣如同霜打的茄子，低着头，坐在冰冷的板凳上，对面是脸色铁青的王主任和街道办张书记。
桌上，放着一份调查记录和一份物资调拨单复印件。
“阎解娣同志！”张书记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你的行为，性质极其恶劣！在举国抗灾的紧要关头，盗窃国家特批给特殊贡献人员的应急救灾物资！这是严重的无组织无纪律！是给整个街道抹黑！”
三大妈身体抖了一下，头埋得更低。
“根据调查和你本人的交代，事实清楚无误！”王主任补充道，语气冰冷，“念在你初犯，且家有幼儿，组织上决定，给予你严厉警告处分一次！扣除你家三个月的所有副食品票证！并且，罚你清扫南锣鼓巷主路积雪一个月！以观后效！”
三大妈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随即又被巨大的羞愧淹没。扣除票证，清扫积雪...这惩罚，在邻里间几乎等于社会性死亡了。
“谢谢...谢谢组织宽大...”她声音细若蚊呐，带着哭腔。
“宽大？”张书记冷哼一声，“这是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不是让你觉得侥幸！林峰同志为国家做的贡献，不是你这种觉悟的人能想象的！他的那份煤，街道会补足！但是阎解娣，你给我记住，再有一次，派出所的大门为你开着！”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三大妈连连摇头，眼泪止不住地流。
“回去吧！好好反省！想想怎么教育孩子，别走歪路！”王主任挥挥手，语气疲惫中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
三大妈如蒙大赦，几乎是连滚爬爬地离开了街道办。走在寒风凛冽的胡同里，她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她背上。阎家的脸，被她彻底丢尽了。
消息像风一样传回四合院。
前院，许大茂蜷缩在冰冷的炕上，听着三大妈被处分扫大街的消息，咧开干裂的嘴唇，发出嘶哑的、幸灾乐祸的笑声：“咳咳...该...活该...让你偷...”笑声很快又被剧烈的咳嗽淹没。
刘海中家，二大妈撇着嘴，对同样冻得发抖的刘海中嘀咕：“阎老西家的，平时算盘打得精，这下栽大跟头了吧？该！让她算计，算计到国家头上了！”
中院，傻柱刚扫完自家门口的雪，听到消息，只是摇摇头，没说话，继续挥动扫帚，吭哧吭哧地清理着通往老孙家小路的积雪。他身上的军棉大衣沾着雪沫，却显得格外厚实可靠。
后院，阎埠贵家房门紧闭。三大妈回来后，屋里死一般寂静，只有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传出。阎解成和阎解放缩在冰冷的炕角，茫然地看着哭成泪人的母亲，小小的脸上满是惊恐和不解。
阎埠贵坐在炕沿，佝偻着背，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算计半生，到头来，里子面子全没了。
他望着窗外林峰小屋的方向，那堆被草帘重新盖好的煤堆旁，救灾队员小王依旧像钉子一样守着。
一丝苦涩到极点的悔意，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涌上阎埠贵的心头。
算计，真的能算来温暖吗？这寒潮，冻僵的何止是身体？
深夜，基地。
一架经过特殊改装、涂装低调的里-2运输机，在跑道上轰鸣着拔地而起，刺破铅灰色的夜空，朝着四九城的方向飞去。
机舱内，林峰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高强度攻关、抓捕敌特、审讯突破...巨大的精神消耗让他眉宇间带着深深的疲惫。
手中，紧握着那份“鲲鹏”叶片优化方案最终通过验证的报告，以及关于“铁幕”和“博士”的绝密简报。
“深蓝同志，喝点热茶提提神。”随行的“烛龙”特勤人员递过一个保温杯。
林峰睁开眼，接过杯子，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流下，带来一丝暖意。“谢谢。”
他看向窗外，下方是沉睡在冰雪中的苍茫大地。解决了“鲲鹏”的心脏病，揪出了“雪鸮”，发现了更深的“铁幕”...但戈壁滩上，“堡垒”计划还在等待更强大的心脏，四合院的寒潮依旧肆虐
“首长指示，”特勤人员低声道，“您这次任务完成得非常出色，可以先回四合院休整两天。‘鲲鹏’量产和‘铁幕’的后续行动，有专人负责。您的安全，我们会加强。”
林峰点点头，疲惫的眼底深处，却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焰。
休整？不，这只是下一个战场短暂的间歇。他需要回去，亲眼看看那片被冰雪覆盖的四合院，看看那些在严寒和人性中挣扎的灵魂。
飞机在夜空中平稳飞行。林峰再次闭上眼睛，脑海中却清晰地浮现出四合院后院的景象——那堆守护着的煤，那个瘫坐在雪地里的身影，还有傻柱生火时那跳跃的、微弱却倔强的火光...
人心如炉，欲燃其暖，需先破其冰。
这寒夜，还很长。
但再长的夜，也终将被点燃。
他紧了紧拳头，那份关于“堡垒”计划下一个关键瓶颈——高效热核燃料稳定燃烧的初步构想，已在他超越时代的脑海中，悄然勾勒成型。
大国重器的锋芒，需要无数双手去铸造。而人心的微光，也需要有人去点燃。这一世，他注定要在冰与火之间，负重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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