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捏着腰间温凉的玉珏，跟着清羽宗外门弟子队伍往山上走时，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这玉珏是今早他蹲在秘境入口等了三个时辰，拿半袋从快递箱顺的虾条换的——那青鳞狐化的白璃叼着虾条尾巴尖，耳朵抖得像拨浪鼓，才扔给他这块刻着云纹的玉牌：混外门试炼用的，被发现了可别喊我。
晨雾未散，青石板阶上还沾着露水，踩上去微微发滑，带着一丝沁入脚心的凉意。
风从山坳里吹来，夹杂着松针与苔藓的气息。
林川盯着前面弟子腰间晃动的玉佩，喉结滚了滚。
那些玉佩在晨光中泛着微弱的冷芒，缠枝莲纹在光影交错间仿佛在缓缓蠕动。
方才排队时他假装系鞋带，扫了眼周围人的配饰——每块玉佩都雕着相同的缠枝莲纹，纹路里还渗着极淡的黑气，像发霉的枣泥馅，在阳光下竟隐隐泛出一股腐朽的腥甜。
叮——
系统机械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响，惊得林川差点踩了前面小胖子的鞋跟。
小胖子回头瞪他，林川赶紧堆笑：兄弟，你这玉佩雕工真讲究。小胖子哼了声：那是，内门长老给的驱邪玉，说最近山里不干净。
不干净？
林川摸着自己偷藏的灵石，那石头此刻正烫得慌，掌心贴着它时像是握了一块烧红的铁片。
系统提示还在刷屏：「警告！血冥老祖残魂已融合七具尸体，即将突破灵体桎梏。当前剧情偏离值：35%。」他想起白璃说的三日后，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合着这玉佩根本不是驱邪，是给血冥老祖当引魂幡呢？
都停这儿！
清脆的女声像银铃撞在青石上，回荡在山谷之间。
林川抬头，见石阶顶端站着道月白身影。
那女子束着高马尾，发间别着支青玉簪，腰间挂着个绣海棠的锦囊——正是昨日那青鳞狐！
只是此刻她绷着脸，眉峰微挑，活像快递站站长查迟到，哪有半分蹲在石头上啃虾条的馋样？
外门弟子们齐刷刷行礼，林川慢了半拍，假装整理袖口。
白璃的目光扫过来时，他后槽牙又开始发酸——这狐狸精该不会故意来拆台吧？
今日试炼考的是灵识辨物。白璃指尖轻弹，石桌上浮起七枚玉简，但本考官有个额外问题。她突然笑了，梨涡在脸颊上漾开，方才有人跟我说，三日后清羽宗要遭袭。
人群炸开了锅。
小胖子扭头瞪林川：是你？方才你问我玉佩的！几个弟子交头接耳，林川感觉后背冒起冷汗——这白璃是疯了？
昨天还威胁要把他喂毒蟾，今天就当众卖他？
慌什么？白璃漫不经心拨弄着腰间锦囊，林川眼尖地看见锦囊角露出半片薯片包装纸——得，吃货属性藏不住了。
她扫了眼林川，又抬高声音：我问的是，谁能说出这预言的根据？
林川喉结动了动。
系统在脑海里疯狂提示：「检测到关键剧情节点，当前改变值 15（累计50/100）。请宿主把握机会。」他咬咬牙，往前跨了半步：因为...那些玉佩里的黑气，是血冥老祖的引魂咒。
放肆！
冷喝声像冰锥扎进人耳朵。
林川转头，见石阶旁的松树上跳下道灰袍身影。
那老者鹤发童颜，眉尾却挑得像两把刀，正盯着他腰间的玉珏：外门试炼何时轮到市井之徒指手画脚？
白璃的笑僵在脸上。
林川看着老者腰间的七枚玉牌——内门长老！
他突然想起系统提过的清羽宗内斗，后颈的凉意顺着脊椎往上窜。
老者的目光扫过他的脸，突然眯起眼：你...身上有血冥残魂的气息？
山风掀起老者的袍角，林川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白璃的手悄悄摸向锦囊，薯片袋发出细碎的声响。
而在更远的山巅，沈清棠正捧着新得的奶茶，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她揉着鼻子看茶盏里的海棠瓣，总觉得有什么大事，正像奶茶里的珍珠，咕噜噜滚向不可预料的方向。
灰袍老者的指尖泛起幽蓝灵光，像根淬毒的冰针直取林川咽喉。
外门弟子们惊呼着后退，小胖子的草鞋踩在青石板上打滑，一屁股摔进了晨雾里。
林川喉结猛跳——这老东西根本不是来问话的，是要灭口！
叮——检测到致命危机！当前推演分支触发：反杀（成功率23%）/求饶（成功率5%）/借力（成功率68%）。系统音在脑海里炸响，林川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他想起白璃昨天塞给他的那半块灵石，此刻正烧得掌心发红，突然福至心灵——那狐狸精说过混外门试炼用的，怕不是藏了后手？
老匹夫！林川突然暴喝一声，右手猛地掐了个剑指。
腰间玉珏嗡地震颤，原本刻着的云纹竟泛起金芒，像被泼了层融化的蜜。
灰袍老者的冰针在离他三寸处咔嚓碎裂，更远处的松树后传来重物坠地声——一个蒙着黑纱的身影踉跄着栽进草丛，左肩插着半块带血的玉珏残片。
好个清羽宗内门长老！林川抹了把嘴角的血，故意提高声调，考核现场藏杀手，是怕我说出玉佩里的引魂咒？外门弟子们瞬间炸锅，小胖子捂着屁股爬起来喊：原来长老才是内鬼！白璃的唇角微微翘了翘，指尖悄悄把锦囊里的薯片包装纸往里塞了塞。
灰袍老者的脸涨得像煮熟的虾子，他猛一甩袖，七枚玉牌叮叮撞在一起：放肆！那是...话音未落，林川的识海里突然响起系统的机械音，比往常多出几分电子杂音：「推演分支可叠加功能已解锁！当前检测到三条救宗路径——」
眼前浮现出半透明的光幕，第一条写着【正面揭露】：奖励筑基丹1，好感度（白璃 20），代价（内门敌意 50）；第二条【暗中布局】：奖励阵图残卷（困魂），系统经验 300，代价（需消耗1块中品灵石）；第三条【背黑锅】：奖励血冥残魂记忆碎片（关键线索），沈清棠好感度 10，代价（被全宗通缉）。
林川的瞳孔微微收缩——第三条的奖励居然有沈清棠的好感？
他想起昨日在秘境入口，那姑娘捧着奶茶时睫毛上沾的雾气，耳尖突然发烫。
但下一秒就被系统提示拉回现实：「警告！灰袍长老正在联系执法堂，三分钟后封锁山门！」
跟我走！白璃突然拽住他的手腕，掌心还残留着薯片的油香。
她的马尾辫扫过林川的手背，海棠锦囊在两人之间晃荡，后山有个密道，当年我偷藏零食被大师姐追，就是从那儿跑的。林川被她拽得踉跄，余光瞥见灰袍长老正掐诀召唤飞鹤，赶紧把系统光幕的信息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选第三条的话，得先拿到血冥残魂的记忆，可那玩意儿在哪？
密室的石门吱呀一声合上，霉味混着白璃身上淡淡的玉兰香扑面而来。
白璃反手插上门闩，转身时从锦囊里摸出包辣条：吃不吃？秘境里的灵果太寡淡，还是这玩意儿带劲。林川盯着她嘴角沾的辣椒粉，突然觉得这狐狸精比想象中靠谱：你早知道会有杀手？
不然呢？白璃咬开辣条包装，辣得直吐舌头，清羽宗表面上道貌岸然，内门长老为了争座次，连血冥老祖的残魂都敢养。她突然凑近林川，狐狸眼眯成两道月牙，现在你有两个选择——当英雄站出来揭穿他们，或者...她指了指墙上斑驳的壁画，当幕后的真凶，把水搅得更浑。
林川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壁画上画着个持剑的道姑，脚下踩着座断成两截的石碑，碑上刻着清羽祖庭四个字。
系统突然在识海震动，光幕里第三条路径的奖励突然变成了金色：「检测到关键地点：宗门遗址入口。建议宿主尽快潜入。」
遗址入口？林川喃喃重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珏。
白璃把最后半根辣条塞进嘴里，拍了拍他的肩：后山老槐树下有个地洞，顺着往下走三百步，就能到祖庭遗址。
记得...她压低声音，别碰门口的青铜灯，上次我偷摸进去，差点被灯油烧了尾巴。
山风突然灌进密室的透气孔，吹得壁画簌簌作响。
林川望着壁画里道姑的眼睛，总觉得那眼神和系统光幕里的第三条路径重叠在了一起。
他摸了摸怀里的灵石，又看了看白璃沾着辣条油的手指——这局，该怎么下呢？
密室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白璃的耳朵动了动：执法堂的人来了。她推了林川一把，指向壁画右下角的暗纹，从这儿出去，记得...别让我等太久，新出的奶茶味薯片，我可留了包给你。
林川顺着暗纹推开块松动的砖，潮湿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
他回头时，白璃已经整理好衣袍，抱着手臂靠在门上，又恢复了那副清冷考官的模样。
系统在识海再次震动，提示音里多了丝电流杂音：「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宗门遗址...血冥残魂...」
林川深吸口气，弯腰钻进地道。
头顶的石门闭合声里，他听见白璃清凌凌的声音响起：执法大人，方才那小贼往东边跑了。黑暗中，他摸出系统奖励的阵图残卷，指尖触到困魂二字时，忽然笑了——当幕后黑手，好像比送快递有意思多了。
地道深处传来滴水声，林川的脚尖碰到块凸起的青石板，上面刻着模糊的箭头。
系统突然发出尖锐的提示音，光幕里第三条路径的奖励疯狂闪烁：「警告！遗址入口...有...」
话音戛然而止。
林川摸着黑继续往前，心跳声在寂静的地道里格外清晰。
他不知道的是，在更深处的遗址入口，一盏青铜灯突然自动亮起，灯油里浮着的半枚玉珏，正泛着和他腰间那枚一模一样的金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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