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士兵突击从地下拳王到战场兵王 > 第11章沉默的夜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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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急集合哨像根烧红的铁钎子,刺破凌晨两点的营区。

李泽成刚冲进宿舍门,后颈还沾着方才五公里越野的汗,作训服下摆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摸到床头的作训服时,指尖在蓝纽扣上顿了顿——那是陈强外套上扯下来的,此刻正贴着他发烫的皮肤。

“都利索点!”赵班副的吼声撞进宿舍,门框都跟着晃了晃。

他站在门口,作训帽压得低低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床铺,照出许三多手忙脚乱系鞋带的影子。

那小子把左鞋的鞋带系到右脚上了,李泽成一眼瞧出,却没开口——新兵蛋子的慌张,他在地下拳场见多了,慌而不乱才是本事。

李泽成套上作训服的动作比谁都快。

地下拳场的经验告诉他,危机来临时,三秒内完成基础装备穿戴是保命的底线。

他系武装带时,余光瞥见成才正把战术手套往腰后塞——那是个聪明的藏法,跑动时不会勾到东西。

这小子,总在琢磨怎么更利索。

等三个人冲到操场时,全连已经列成三列横队。

赵班副的手电筒光束在队列前划出一道白亮的线,扫过每张带着困意的脸:“有人翻后墙。”他的声音像块淬了冰的铁,“现在,一班左,二班右,三班跟我搜!”

李泽成的后槽牙轻轻咬了咬。

后墙?

营区后墙是片野地,白天都少有人去,大半夜翻进来的...他蹲下身,手指蹭过地面。

凌晨的露水沾在指尖,混着点草屑——墙根的草被压得东倒西歪,断口新鲜,不像是逃兵踩的。

逃兵跑起来会发狠,草茎该是齐根折断;外人翻墙头,落地时重心不稳,才会把草压成这样。

“三多。”他侧身挡住赵班副的视线,压低声音,“跟着我,别往人堆里扎。”许三多的喉结动了动,刚要问为什么,李泽成已经跟着队伍往西侧围墙走了。

风掀起他的裤脚,露出小腿上那片青紫色的淤青——五公里越野时被成才的沙袋砸的,现在倒像朵暗紫色的花,跟着他的脚步一抽一抽地疼。

搜查队刚摸到围墙角,林子里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李泽成的脊背瞬间绷直——那不是野兔子,野兔子受惊会窜得干脆,这动静里带着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他往赵班副身边挪了半步,却见班长已经抄起了手电筒:“谁!”

光束扫过去的刹那,李泽成看清了——是个穿作训服的身影,可肩章位置泛着不自然的白。

那家伙被光照得眯起眼,转身就跑,踩断了两根枯枝。

赵班副吼了声“追”,队伍里立刻炸起一片脚步声。

许三多往前冲了两步,被李泽成一把拽住胳膊:“别跟着直追!”他指了指左侧的土坡,“他要往那边绕!”

地下拳场的围斗经验在脑子里转了个圈。

对方跑的时候左肩微沉,这是长期用右手的人习惯性发力方式,往左绕的概率大。

李泽成松开许三多,猫着腰往土坡后窜。

他的作训鞋碾过碎石子,声音轻得像片落叶——拳场里摸黑躲追债的,早把脚步练得比猫还轻。

等那道身影冲到土坡下时,李泽成已经卡在他和围墙之间。

对方抬头看见他,瞳孔猛地缩成针尖,抬手就要推。

李泽成没给机会,侧身用肩撞他胸口,同时扣住他右手腕往下压——这是拳场里制住拿家伙的人的手法,能让对方使不上劲。

两人一起栽进草丛里,李泽成压在他身上,膝盖抵住他后腰,作训服口袋里的蓝纽扣硌得他生疼。

“别乱动!”他的声音像块磨利的刀,“营区的规矩,袭警加刑。”

被压着的人突然喘了口气:“我...我是团部通信员!”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对象来探亲,我...我偷跑出去见她!”

李泽成这才注意到,对方作训服第二颗纽扣上挂着根红绳,露着半截粉色头绳——女兵常用的那种。

他松开手,退后半步。

赵班副的手电筒紧跟着照过来,光束扫过对方胸口的编号牌,“07-312”的钢印在光下泛着冷光。

“班长。”李泽成拍了拍裤腿的草屑,“他没带家伙。”他指了指对方空着的腰带——正规巡逻兵腰带会挂对讲机,这家伙的腰带松松垮垮,“脚步虚浮,像怕被人发现,不像搞破坏的。”

赵班副的手电筒晃了晃,照出通信员脸上的汗。

那小子缩着脖子,作训服下摆还沾着围墙根的泥。“跟我去连部。”班长的声音还是硬邦邦的,可握电筒的手松了松,“私自外出,记过处分。”

队伍往回走时,成才凑过来捅了捅李泽成的胳膊:“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敌特?”他的眼睛在夜色里亮得像两颗星子,“我刚才都想扑了。”

李泽成摸了摸口袋里的蓝纽扣:“敌特不会穿新作训服。”他指了指通信员后背上的折痕,“这套衣服洗过没三天,线头都没磨平。”成才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憋出句“你够细”。

许三多落在最后,踢着块小石子。

石子骨碌碌滚到李泽成脚边,他弯腰捡起来,在手里颠了颠:“我...我刚才差点摔了。”他的耳朵尖在月光下泛着红,“要不是你拽我...”

“兵嘛。”李泽成把石子抛向空中,又接住,“得带着兄弟往前跑。”

这话像颗小火星,“噌”地窜进许三多心里。

他突然笑了,露出两排白牙:“那...那下回我拽你。”

队伍回到营区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赵班副站在连部门口,看着李泽成三人的影子被晨光拉得老长。

他摸出训练日志,钢笔尖在纸上顿了顿,写下:“李泽成,战术嗅觉敏锐,建议推荐侦察班选拔。”写完又划掉“建议”两个字,改成“应重点培养”。

深夜查铺时,赵班副特意绕到李泽成床边。

月光透过窗户,照见他枕头下压着个蓝纽扣,布面磨得发亮。

李泽成睡得沉,呼吸均匀得像鼓点,小腿上的淤青在月光下泛着淡紫——那是他在拳场挨的最后一拳,也是兵王之路的第一个勋章。

班长轻轻替他拉了拉被角,转身出去时,听见许三多在睡梦里嘟囔:“跟着跑...跟着跑...”成才翻了个身,把被子往许三多那边推了推。

营区的夜还是那么静,可风里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像是春芽顶破冻土的声音,像是钢刀开刃的轻响,又像是三个年轻的兵,把“兄弟”两个字,重重刻进了彼此的骨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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