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混蛋！”
“钞票！操，别管那几张了，追人！”
刚才那阵妖风卷起的美金像有生命一样，还在巷子口那几个警察眼前打着旋儿飘。
就是那零点几秒的混乱和贪婪，给了齐墨一线生机。
他爆发出吃奶的劲，埋头朝着巷子另一头没命地冲。
狭窄的后巷迷宫般交错，他根本顾不上看路，只凭着一股逃生的本能，遇到岔口就钻，看见黑暗就往里扎。
警笛声和叫骂声被甩在身后，扭曲着，渐渐远了，最后只剩自己粗重的喘息。
不知拐了多少个弯，他才猛地刹住脚步，背靠着一面糊满层层叠叠小广告的水泥墙滑坐下来。
安全了？
暂时。
他大口喘着气。
裤兜里的手机猛地一震。
嗡——
齐墨一个激灵，几乎是哆嗦着把它掏了出来。
幽蓝的屏幕在昏暗的光线下亮起，一行白色文字浮现：
【检测到宿主脱离追捕范围，已抵达相对安全区域。】
【安全屋坐标已更新（当前位置）。】
【新手提示：部分系统赋予能力可随宿主意识流返回原世界。请自行探索。】
齐墨的视线死死钉在最后一行字上。
“随意识流……带回原世界？”
带回去？那把枪？那个证件？
还有……那操蛋的“惩奸除恶”系统本身？！
什么警察，什么垃圾堆，什么恶臭，都被暂时抛到了脑后。
一个念头像野草一样在他脑子里疯长：试试！现在就试试！
他用力闭上眼，试图清空脑子里这片破败肮脏的黄油世界。
纽约大学附近那间墙皮剥落、永远弥漫着隔壁印度咖喱味的小破公寓的景象，艰难地、一点点在脑海中浮现。
掉漆的书桌，堆满犯罪心理学大部头的书架，二手小冰箱……清晰，又带着一股熟悉的穷酸味。
意识深处，一个强烈的意念：FBI证件！给我出来！
嗡——
右手掌心毫无征兆地一沉！
齐墨猛地睁开眼。
一张硬质的卡片，正被他死死攥在手心。
深蓝色的背景，清晰凸印的银色鹰徽，鹰徽下方是“FBI”三个冰冷的字母。
照片栏上，他熬夜后憔悴的脸正透过汗水和污垢，眼神带着点惊魂未定的茫然，死死盯着他自己。
真……真带出来了？！
这玩意在现实世界掏出来……会是什么后果？
他低头，看着那张在昏暗光线下依旧泛着权威的证件卡。
一个更荒诞、更“现实”的念头，像毒藤一样缠绕上来。
点外卖！
念头一起，身体比脑子更快。
他飞快掏出自己那部现实世界的旧手机——屏幕裂了道纹，边角磕得掉漆。
拇指划开屏幕，点开那个黄色的外卖APP图标，动作熟稔得如同呼吸。
地址？
自动定位在他纽约那个狗窝。
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一家他平时只敢看图片流口水的披萨店页面跳了出来。
招牌豪华双层芝士牛肉披萨，加双份芝士，加薯角，加冰可乐……他毫不犹豫地点了“加入购物车”。
结算页面跳出。
支付方式……
支付！
用那个证件支付！
嗡——
手机屏幕轻微地闪烁了一下，快得像是信号不良。
紧接着，支付成功的绿色大勾弹了出来！
【订单已支付成功！骑手正在赶往商家！】
成了！
系统没骗他！这操蛋的能力，真的能带回来！
在现实世界，他可以用这个FBI的身份…买东西？那…钱呢？那两万多美金呢？！
他飞快地在浏览器里输入了花旗银行的网址，登录界面跳出来。
用户名…密码…指尖在屏幕上戳着。
登录成功！
主账户余额查询！
屏幕短暂地白了一下，然后，一长串绿色的数字！
$24，750.00
绿色的美元符号，后面跟着五位数的阿拉伯数字，小数点后两个零，清晰无比。
余额栏。
空气瞬间凝固了。
齐墨的呼吸停滞了。
两万四千七百五十美元！
不是游戏币，不是幻觉，是真金白银，躺在他那个平时连三位数都难维持的现实世界银行账户里！
比他妈卖肾快多了！
比他妈在餐馆后厨洗堆成山的盘子、被油烫被老板骂、累得像条死狗干上两年攒下的钱还多！
就靠在那两个恶心的垃圾身上，踹了一脚，戳了两下！
值了！
去他妈的论文！
去他妈的狗屁留学生活！
只要能搞钱，只要能搞到更多能力活着回去，在这个操蛋的黄油世界里，他齐墨就是巡警！
胃袋适时地发出一阵咕噜声，强烈的饥饿感瞬间压倒了所有情绪。
披萨！他的豪华披萨！
他挣扎着站起来，脚步有些虚浮，但目标明确——回家！
回他那间狗窝，等待他的“战利品”！
推开吱呀作响、漆皮剥落的公寓大门，熟悉的、混杂着咖喱味、陈年灰尘和一丝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狭窄逼仄的走廊，昏暗的灯光下，他快步走向自己那扇贴着“福”字倒福的破旧房门。
钥匙插入锁孔，转动。
门开了。
狭小的空间一览无余：掉漆的书桌，堆满了从二手书店淘来的厚重犯罪心理学教材和打印的论文资料；一个二手小冰箱发出低沉的嗡鸣；单人床上是洗得发白的床单。
这就是他的全部现实。
他反手锁上门，背靠着门板，长长地、长长地吁出一口浊气。
他走到书桌前，随手将那个旧手机丢在摊开的论文上，屏幕还停留在花旗银行那刺眼的绿色余额页面。
然后，他猛地扑向那个嗡嗡作响的小冰箱，一把拉开！
空空如也。
除了半瓶快要过期的牛奶和一盒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黄油，什么都没有。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