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玄幻小说 > 我混沌豪猪以棘刺镇压黑暗 > 第2章 逃亡·棘刺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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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边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稀薄的晨光艰难地穿透层层叠叠的枝叶,在潮湿的林间投下斑驳的光影。

棘刺丛中的每一根尖刺上都挂着晶莹的露珠,反射着微弱的光,像无数颗冰冷的眼泪。

陈缺蜷缩的身体终于动了。

他僵硬了一整夜,每一块肌肉都在抗议,每一寸皮肤都因寒冷和悲伤而麻木。

他缓缓地,极其小心地从那片将他庇护了一夜的棘刺丛中爬出,动作轻得像一片落叶,生怕惊动了潜伏在暗处的任何东西。

昨夜的腥风血雨仿佛还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杂着泥土、腐叶和干涸血腥的复杂气味。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

没有父母的身影,没有了。

他们那庞大而温暖的身体,曾经是他最坚实的依靠,如今只剩下地面上几处暗红色的血迹,以及几缕被暴力撕扯下来的、凌乱的灰色皮毛。

我的鼻子很灵,这是父亲教给我的。

他说,我们的鼻子能分辨出风中的危险,也能找到回家的路。

我低下头,用鼻子凑近地面,用力地嗅着。

血腥味很浓,但已经开始变淡,被清晨的湿气稀释。

除了父母的气味,还有一种……一种我从未闻过的,充满了暴戾与贪婪的恶臭。

就是它们。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快要窒息。

但眼泪没有流下来。

昨天夜里,我的眼泪就已经流干了。

现在,我的身体里只剩下一种东西在燃烧。

“我要活下去……”我抬起头,望向恶臭传来的方向,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然后……让他们付出代价。”

这句誓言没有声音,只在我的脑海中炸响,像一道黑色的闪电。

他沿着一条蜿蜒的溪流向下游走去。

溪水能掩盖他的气味和足迹,也能为他提供水源。

这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则。

他不敢停歇,强忍着腹中的饥饿与身体的疲惫,只想尽快远离这片伤心之地。

然而,走出不知多远,一种熟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背后升起,像毒蛇一样缠上了他的脊椎。

被盯上了。

我立刻停下脚步,全身的毛发瞬间绷紧。

不是昨晚那种强大的、令人绝望的气息。

这股气息要弱小得多,但同样充满了恶意,像是躲在暗处的鬣狗,等待着猎物露出疲态。

我不能跑。

一旦我开始逃跑,就意味着我承认了自己的恐惧和虚弱,那会立刻激发追猎者的攻击欲望。

我必须冷静,必须让他们以为,我只是一个迷路力竭的幼崽。

他踉跄了几步,仿佛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瘫倒在一块长满青苔的石头旁。

他将头埋进前肢,做出疲惫不堪、沉沉睡去的假象。

但他的耳朵却像雷达一样竖起,捕捉着周围最细微的声响,眼睛则透过前肢的缝隙,警惕地扫视着一切可疑的角落。

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

溪水潺潺,永不停歇。

除此之外,一片死寂。

但就在这片死寂之中,我捕捉到了异样。

在我斜后方,一截巨大的枯木横亘在那里,它的阴影又深又黑。

而在那片阴影的边缘,有三个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轮廓在极轻微地蠕动。

魔虫。

体型不大,但以狡猾和残忍著称的森林清道夫。

它们通常不主动攻击健康的猎物,但对于受伤或落单的幼崽,它们就是最可怕的噩梦。

三只。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但思维却前所未有的清晰。

一对一,我或许有胜算。

一对三,硬拼就是找死。

我唯一的优势,就是它们对我的不了解,以及我背上这些……新生的武器。

他故意调整了一下姿势,将自己的后背稍稍暴露在更明亮的光线下。

那里,昨夜在父母的庇护下刚刚完成第一次蜕皮的棘刺,还有几根因为发育不全而显得有些柔软和不稳定,根部甚至还带着一丝血色。

在任何捕食者眼中,这都是最致命的弱点,是防御体系上最明显的缺口。

他在赌。赌这三只魔虫的贪婪会战胜它们的谨慎。

果然,枯木后的黑影骚动起来。

它们看到了那个“弱点”。

对于魔虫来说,这简直是送到嘴边的美餐。

来了!

其中一只魔-虫终于按捺不住,它那类似螳螂和甲虫结合体的身体猛地从枯木后弹射而出,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无声无息地扑向陈缺的后背,两支镰刀般的前肢闪烁着金属的寒光,直取那片看似脆弱的区域。

就是现在!

在魔虫跃至半空的瞬间,陈缺那看似瘫软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他没有起身,而是猛地向侧方翻滚,整个身体顺势滚入了身旁的溪流之中!

“噗通!”

冰冷的溪水瞬间包裹了他,也让第一只魔虫的偷袭扑了个空,重重地撞在他刚刚瘫坐的石头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然而,这并不是结束,而是陷阱的开始!

滚入水中的一刹那,我强行扭动腰腹,将全身的力量灌注到背脊之上。

那些尚未完全稳定的棘刺,在肌肉的极限收缩下,仿佛受到了某种指令,猛然向外张开!

“嗤嗤嗤!”

数根尖锐的棘刺承受不住这股爆发性的力量,竟从我的背上脱离,如同离弦之箭,带着破水而出的呼啸声,瞬间贯穿了薄薄的水面!

那第二只正准备跟进攻击的魔虫,根本没料到水下会射出如此致命的武器。

它刚刚跃起,身体还停留在半空,就被三根激射而出的棘刺精准地贯穿了脆弱的腹部,巨大的冲击力带着它飞出数米,“噗”的一声,被死死地钉在了一块河岸的岩石上!

绿色的汁液四溅,它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叽——!!!”

剩下的第三只魔虫,也就是体型最大的那一只,亲眼目睹了同伴的惨死。

它短暂的惊愕立刻化为滔天的愤怒,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六条节肢猛地发力,不再有任何试探,如同一辆失控的战车,朝着刚刚从水中爬出的陈缺狂暴地冲来。

我刚从水里爬上岸,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那只最大的魔虫已经带着一股腥风扑到眼前,它那巨大的口器张开,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利齿,誓要将我撕成碎片。

不能硬抗!

我双腿猛地在湿滑的河岸上一蹬,借助水流带来的反弹之力,身体奇迹般地向侧上方跃起,堪堪躲过了它的致命冲撞,同时灵巧地扒住了一棵倾斜的树干。

就是这个机会!

身在半空,立足未稳,我借助向上攀爬的惯性,整个身体在树干上猛地一扭,如同甩动一条鞭子!

背部的肌肉再次绷紧,这一次,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了一根最长、最尖锐的棘-刺上。

“咻!”

那根黑色的棘-刺脱体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死亡弧线,绕过了魔虫坚硬的甲壳,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精准地命中了它暴露在外的双眼!

“噗嗤!”

尖啸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凄厉痛苦的悲鸣。

魔虫疯狂地在原地翻滚,用前肢胡乱地抓挠着自己的脸,但那根深深刺入眼窝、贯穿大脑的棘-刺,是它永远也无法摆脱的催命符。

最终,它在痛苦的挣扎中失去了平衡,翻滚着跌入了湍急的溪流,很快便被冲走,沉没了下去。

战斗,结束了。

陈缺趴在树干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肾上腺素急剧消退后,无尽的疲惫和虚弱如同潮水般涌来。

他几乎要昏厥过去。

但就在这时,一股奇异的暖流,忽然从他的后背传来。

这是……什么感觉?

我低头,艰难地扭过身体,看向自己的后背。

那些因为弹射而断裂的棘刺根部,正传来一阵阵温热。

更让我震惊的是,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三股微弱但精纯的能量,正从那三只死去的魔虫身上飘散出来,顺着那几根离体的棘刺,最终汇入我的体内。

在这股暖流的滋养下,我背上断裂的创口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原本空缺的地方,新的棘刺正在缓慢而坚定地重新生长出来,比之前的更加坚硬,更加锐利。

我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它们的力量……被我的棘刺吸收了?

我明白了。我的棘刺,不仅是武器,更是掠夺生命的工具!

“你也在吸收它们的力量?”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道,“那就让我看看,你能长多快。”

夜幕再次降临。

这一次,陈缺没有选择棘刺丛,而是在一处陡峭的岩壁下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岩洞。

他在洞口生起一小堆火,跳动的火焰驱散了山洞的阴冷,也映照着他那双不再只有悲伤和恐惧的眼眸。

他靠在冰冷的岩壁上,脑海中一遍遍地回放着白天的战斗。

从最初的伪装,到引诱,再到绝地反杀。

每一个细节,每一次心跳,都无比清晰。

他感受着背后新生的、充满了力量的棘-刺,一种前所未有的明悟在心中升起。

善良?

同情?

那些东西在昨夜就已经和父母的尸体一起,被埋葬在了这片残酷的森林里。

善良救不了我。

救不了我的父母。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力量才是唯一真实的东西。

而这些棘刺……才是我活下去的本钱。

他抬起头,目光穿过跳跃的火焰,望向洞口外那片深不见底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

他的眼神冰冷而坚定,像一块刚刚从极寒深渊中捞出的玄铁。

“昨晚的那些杂碎,还有今天这些虫子……”他伸出爪子,轻轻抚摸着自己背上一根最粗壮的棘刺,那上面还残留着一丝魔虫的血腥味。

“我会让你们,全都死在这上面。”

他在岩洞里恢复了两天,直到身体的疲惫一扫而空,背后的棘刺也完全恢复,甚至比之前更加锋利和密集。

他感觉自己脱胎换骨,无论是力量还是感知,都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是时候离开了。

这片溪谷,承载了太多的痛苦。

他必须走向更远的地方,去寻找更强的力量,去追寻那些仇敌的踪迹。

他选择了一个方向,凭借着野兽般的直觉,开始了他的旅程。

他穿越密林,跨过山涧,身形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矫健和警惕。

几天后,当他翻过一道低矮的山梁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停下了脚步。

森林在这里戛然而止。

前方,是一片广袤的、泛着诡异白色的荒原。

空气中不再有草木的清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干燥、腐朽、带着尘土味道的死亡气息。

风从那片荒原上吹来,掠过他的耳畔,仿佛带着无数亡魂的低语,让他背后的棘刺都不由自主地微微张开。

这是什么地方?

他的目光越过近处,看到远方的地面上散落着无数巨大的、早已被风干的骸骨。

这里的气味……冰冷,死寂,没有任何生命应有的活力。

但奇怪的是,在这片死寂的深处,他却感觉到了一种若有若无的召唤。

那不是生命的气息,而是一种……更加纯粹,更加古老的能量波动。

就像是死亡本身,在对他发出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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