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玻璃柜台时，叶辰指尖的银质徽章突然泛起温热。
他刚放下喝空的粥碗，系统面板便如涟漪般在眼前展开。
与昨夜不同的是，原本只有技能栏和任务列表的界面下方，多出三个泛着淡金色光晕的选项——【信仰值】【功德池】【天材地宝栏】。
叮——
机械音在识海响起时，他正用指腹摩挲着徽章边缘的纹路。
系统提示的尾音还带着电流般的轻颤：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血衣再现，系统核心功能解锁。
当前可选择性吸收外部资源增强自身属性，具体规则已同步至面板说明。
叶辰喉结动了动。
三个月前在巷口揍退三个血衣教杂兵时，系统才刚发布这个主线任务，当时他以为不过是普通的日常任务。
此刻盯着面板上跳动的任务进度100%，他忽然想起昨夜那声划破夜空的剑鸣——原来血衣教暗部的出现，竟是系统任务完成的契机。
外部资源...他低声重复，目光扫过新选项。
信仰值一栏显示着0，功德池是空的，天材地宝栏里倒是躺着半株泛着幽光的草药，备注写着昨夜打斗时意外获得的千年朱果残枝。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起来。
是苏婉儿发来的消息：灵儿醒了说想吃糖粥，我去买桂花糖，你记得给沈老头换毛巾。
沈老头？
叶辰猛地抬头。
玻璃门外的老槐树投下斑驳树影，树下歪着辆掉漆的三轮车，车斗里堆着半袋发霉的糙米——这是他方才抱着昏迷老人冲进来时，随手丢在门口的。
事情要从半小时前说起。
他本打算去药铺给妹妹抓止咳药，路过城南旧巷时，听见人群里传来哎哟一声闷哼。
挤开围观看热闹的人，就见个穿青布衫的老头趴在青石板上，枯瘦的手撑着地面直发抖，后颈有块暗红的淤肿，像是被人推搡过。
没人扶一把？叶辰皱眉。
扶？旁边卖菜的大妈撇了撇嘴，上回王婶扶了个摔断腿的，人家儿女还讹她五千块呢。
老头浑浊的眼睛突然抬起来。
那一瞬间，叶辰像是被雷劈了——这双眼睛他在父亲的旧相册里见过！
照片里，穿白色练功服的男人搭着另一个青年的肩，青年眼里的锋芒，和此刻这双满是浑浊却仍有光的眼睛，一模一样。
叶...小辰？老头喉咙里发出砂纸摩擦般的声响，枯槁的手突然攥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九极炼体诀》第二页...在我怀里
话音未落，老头的手便松了。
叶辰摸到他怀里的纸条时，能感觉到老人胸口的温度正在迅速流失。
他这才注意到，老头后背的青布衫浸透了暗红，血腥味混着雨后的潮湿钻进鼻腔——那不是淤肿，是刀伤。
血衣教的人...老头最后一个字消散在风里时，叶辰已经将人打横抱起。
他能听见系统提示在耳边炸响：检测到宿主行救急难，功德池 5。
此刻网吧二楼的客房里，老头正躺在他和苏婉儿临时铺的行军床上。
苏婉儿刚用热毛巾擦净他后背上的血污，刀伤从左肩胛骨斜划到右腰，深可见骨，边缘泛着诡异的青紫色——是淬了毒的。
我去煮解毒汤。苏婉儿把带血的毛巾扔进铜盆，转身时衣角扫过床头柜。
晨光透过褪色的窗帘照在她后颈，那里有块淡粉色的胎记，是小时候爬树摔的，你盯着他，要是醒了...别吓着他。
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
叶辰却看见她攥着药罐的手指节发白——这姑娘向来怕血，上次他割破手指，她躲在厨房吐了半小时。
系统提示再次响起时，苏婉儿的背影刚消失在楼梯口。
面板上的信仰值栏突然跳出10的数字，备注是苏婉儿·信任值。
叶辰盯着那串数字，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昨夜苏婉儿蹲在床边抹眼泪，想起她塞金疮药时故意装作整理被角的小动作，想起她每天清晨雷打不动送来的热粥——原来这些他藏在心底的温暖，早就在系统里生了根。
或许...他低头看向床上昏迷的老人，指腹轻轻碰了碰藏在袖中的纸条，该换种活法了。
窗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
楼下传来苏婉儿的声音：叶辰！
汤要溢了——
他应了一声，转身下楼时瞥见床头的铜盆。
血水在盆底沉淀出暗红的漩涡，像极了血衣教教徒胸口绣的血色曼陀罗。
沈老头后颈的淤肿还没消，可叶辰知道，等这碗解毒汤喂下去，或许今晚就能醒。
而他袖中的纸条，此刻正隔着布料贴着皮肤发烫——那上面，该是《九极炼体诀》的关键所在，或许还藏着父亲当年的秘密。
楼梯转角的阳光里，苏婉儿端着药碗的手微微发抖，却笑得眼睛弯成月牙：趁热喝。
叶辰接过碗时，系统面板在余光里闪烁。
他忽然觉得，那些藏在摆烂下的锋芒，或许真的可以见见光了。
而此时躺在客房里的沈老头，枯瘦的手指正无意识地蜷起，在床单上划出浅浅的痕迹——像是在写某个名字，又像是在画某种纹路。
沈老头后颈的淤肿在晨光里泛着青灰，床沿的铜盆还浸着带毒的血水，散着淡淡腥气。
叶辰蹲在床边，指节抵着下巴盯着老人发灰的唇色——方才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目标重伤垂危，宿主可消耗功德值加速其伤势愈合。
当前功德池：5点（注：1点功德可抵消1日创伤恢复期）】
他喉结动了动。
三个月前为救被抢钱包的阿婆，系统才给过2点功德；昨夜背沈老头冲过三条街，又加了3点。
这些功德原本他打算留着给妹妹换续命的天材地宝，可此刻老人后颈那道刀伤里翻卷的肌肉还在渗黑血，伤口边缘的紫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锁骨蔓延。
叮——目标毒素为血衣教腐骨散，常规解法需七日清毒，十五日养伤。
若功德耗尽，可缩短至三日痊愈。
系统音刚落，叶辰便抬起手按在老人心口。
掌心触到的温度像块冰，他闭了闭眼，在面板上点下确认消耗。
功德池的数字5骤然熄灭，沈老头的睫毛突然颤了颤。
原本紫黑的伤口边缘泛起淡红，渗血的速度慢了下来；胸口的起伏从若有若无变得均匀，连后颈的淤肿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他...在好转？
苏婉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端着药碗站在门口，青瓷碗沿腾起的热气模糊了眉眼，却掩不住眼底的惊讶——方才她在楼下煮药时，分明听见系统提示音（虽然她听不见系统，但能感知到异常），此刻见老人的气色从纸灰般的白转为淡粉，药勺当啷一声掉进碗里。
叶辰没回头，盯着沈老头逐渐有力的脉搏：可能...他底子好。
他没说的是，当功德灌输进老人体内时，识海里突然闪过父亲的声音。
那是他穿越前最后一次梦见父母时，父亲拍着他肩膀说的：小辰，遇到老兄弟落难，就算拼了命也要拉一把。
苏婉儿走过来，用帕子擦净老人额角的冷汗。
她的指尖碰到叶辰手背时，系统面板突然跳出苏婉儿·信任值 5（当前15）。
他垂眸看着交叠在床沿的手——她的手因为常年端锅铲有些粗糙，他的手因为常年敲键盘指腹有薄茧，却在老人的病榻前，暖得像团火。
刘虎说去买桂花糖了。苏婉儿把药碗递给他，我再去熬碗参汤，这老头...看着怪可怜的。
她转身时，叶辰瞥见她眼底的青黑。
这姑娘最近总说自己没睡好，可他分明在昨夜听见她在楼下抽噎——当时他以为是自己幻听，现在想来...
叶哥！
刘虎的大嗓门从楼下炸响。
这小子常年在小馆里搬煤球，晒得黝黑的脸上沾着灶灰，此刻却扒着楼梯扶手，脖子伸得老长：您下来一趟！
叶辰把药碗递给苏婉儿，刚走到楼梯口，刘虎就拽着他往后院跑。
老槐树下堆着半袋糙米，刘虎左右张望了两下，凑到他耳边：苏老板这半个月，总在半夜喊爹娘。
昨儿我起夜，听见她在厨房里哭，说是血...血衣...您说，苏叔苏婶当年...真的是病死的？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刘虎比苏婉儿小两岁，当年苏远山夫妇收养他时，他才七岁。
此刻他攥着叶辰袖口的手在抖，指节因为用力泛白——这小子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上次被三个小混混围殴都没掉泪。
叶辰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他记得苏婉儿十六岁那年，说父母得了急病，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可后来他翻遍城南医馆的记录，根本查不到苏远山夫妇的就诊单。
更蹊跷的是，当年处理后事的是个穿黑风衣的男人，连墓碑都是现成的。
叮——触发支线任务【查明苏婉儿父母死因】。
任务奖励：未知（注：与宿主因果线强关联）。
是否接受？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时，叶辰看见刘虎眼里的血丝。
这小子从小被苏家养大，苏婉儿就是他亲姐。
而他...
接受。叶辰拍了拍刘虎后背，今晚我去查当年的旧报纸，你...多留意婉儿的动静。
刘虎重重点头，转身跑向厨房时，衣角带落了槐树上的花苞。
粉白的花瓣飘进窗，落在二楼客房的床头柜上——那里摆着苏婉儿的全家福，照片里苏远山穿着藏青唐装，柳清荷别着珍珠发簪，笑得那样甜。
夜色漫进网吧时，叶辰坐在柜台后翻旧报纸。
泛黄的纸页间，血衣教三个字像针一样扎眼睛。
他刚翻到五年前的版面，系统面板突然亮起刺目的金光：叮——检测到宿主当前锻体境大圆满，即将开放位面通行证申请流程。
前置任务：击杀血衣教暗部成员×1。
任务时限：三日内。
他的手指捏得报纸发出脆响。
血衣教暗部，那是比杂兵厉害十倍的存在，上次在巷口遇到的三个杂兵就让他用了七成力。
可此刻面板上击杀奖励一栏写着：【解锁古武位面通行证】【获得《烈阳拳》残篇】【系统等级 1】。
更重要的是，古武位面有他在系统商城里垂涎已久的续命丹——妹妹的咳血越来越频繁，上次咳到晕过去，大夫说最多还有半年。
哥？
叶灵儿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小姑娘裹着薄被站在门口，小脸因为咳嗽泛着不正常的红，手里攥着苏婉儿给的桂花糖：我听见你翻报纸的声音...是不是又在查坏人？
叶辰立刻收起报纸，笑着把她抱到腿上：哪有什么坏人，哥在看今天的天气预报。
叶灵儿的手指抚过他眼下的青黑，突然说：哥，我梦到爸爸妈妈了。
他们说...让你别太辛苦。
他的喉结动了动，把脸埋进她发顶。
小姑娘身上还带着药香，可他分明闻到了血衣教腐骨散的腥气——当年父母就是为了引开血衣教追兵，才把他藏进地窖，自己却...
叮——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触发隐藏属性【护妹值】 10（当前120）。
系统提示音里，叶辰听见二楼传来动静。
他把妹妹哄睡后，轻手轻脚爬上楼。
客房的门虚掩着，沈老头正靠在床头，枯瘦的手握着那半株千年朱果残枝，看见他时笑出了皱纹：小辰啊，你小子...比你爹当年还有潜力。
月光从窗户漏进来，照在沈老头怀里的纸条上。
叶辰这才发现，那不是普通的纸，而是用龙血木片刻的，上面的《九极炼体诀》第二页泛着幽光。
更重要的是，木片边缘刻着一行小字：血衣教秘库，坐标：城南旧巷丙七号。
他的呼吸突然一滞。城南旧巷...不就是今天救沈老头的地方？
沈老头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指了指窗外：那地方晚上有黑影晃，带着银徽。
你要查你爹的事，得去瞧瞧。
叶辰摸向袖中——那里躺着他方才给沈老头换衣服时，从老人衣襟里掉出的银质徽章。
月光下，徽章表面的血纹曼陀罗泛着冷光，和当年血衣教刺客刺进父亲胸口的匕首纹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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